第27章 阳茶亭打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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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上还没大亮,吴怪梅背着行囊出发了,而钱东梅和小红姑替为送行着。
在三人走到钱记客栈隔半个铺面后,钱东梅忽然匆忙吐露道:“吴大哥,对不住了,我感觉你很快走所以没悄悄提醒了。在我家客栈吃东西特别贵的,仅住店算是正常价位。这些事也不好在店里咕哝,不但怕爹听见要数落好几天,而且怕被财神抓去晚上到梦里上课。我以前真以为做梦而已,从没当过真的。”
吴怪梅忽然兴趣来了,忙追问道:“后来呢?”
钱东梅接着答道:“后来每次梦见这条街上的一个人,又遇到一回他进店打招呼了,这样我才知道是真的呀!然后我还以为两人是有缘分,跟着悄悄问过他愿不愿意一块离开阴阳县,回到俗世再修百世姻缘。然后被他骂是不是被雷劈坏脑子了,并说秦始皇想长生不老都想疯了。他是晚上进财神课的常客,而我有点不想再碰见他了。”
接着告辞道:“好了,不多说了。下次欢迎来住店,但买好吃的再来或者去正经饭馆吃饭。”
虽然钱记不做早上一顿,但鸡同鸭讲等菜式却需要一早开始做了。所以,钱东梅说完马上走了。
在只剩下小红姑后,吴怪梅主动领着走去阴阳街中间。另一边,小红姑忽然调皮起来,开始围绕他左右不停跑着玩。
当两人走到离城门口不远后,小红姑指着城楼大木钟的事告知了一声。
大约因为吴怪梅早听过几次城头的大木钟与在兰仙姑那儿看过小木钟的样子了,所以,那个大木钟很快浮现出来了。
那座大木钟的外廓像是一个加大的橱柜,中间内陷一个大簸箕大小的白色圆形表盘,再是中心有两根指针指着表盘边缘的格子转着。
因为大清早还没有出太阳,所以阴街还有很多鬼穿行。忽然,他们纷纷避让马车。另一边,身后很快有马儿嘶鸣声传来。
吴怪梅往后快速转头看一眼后赶紧也让开,然后低着头等马车过去,仿佛怕阴城主忽然撩开窗帘看来。
自从阴城主从冥钱里伸出手把他掐死一次又让再活过来,那种连魂魄都来不及出窍的滋味简直难以言喻,让他肯定不想再经历一回了。
所以,哪怕也听小红姑解释过阴城主掐人的原因了,是与兰仙姑做死去活来的那种朋友,却仍让他感到无比害怕。
在阴城主马车路过后,吴怪梅抬头望着马车背部忽然感慨起来:虽然兰仙姑很善良却有一个恶爹!
“快跑呀!愣着干啥呢?”小红姑忽然叫着,拉着吴怪梅跑开去。
“干啥跑呀?”吴怪梅一边紧跟上,一边问道。
“既然碰到了,赶紧去城外看热闹呀!”小红姑高兴答道,“他俩总会在相同地方交错,而且总互相吐口水玩呀!”
吴怪梅感觉有点尴尬,觉得这时小红姑的小孩子心性暴露无遗。
这次跑到城外后角度正好合适,吴怪梅亲眼看见两位城主互相吐口水了。
只见两位城主几乎同时从侧面窗帘吐出口水,其中阴城主像吐出一团墨汁出去,而阳城主犹如吐出一坨白雪出去,然后两者在空中精准撞成一片烟尘,紧跟很快消散无形了。
这时算一天很早的时候,进出城门的显然以修道者居多,不仅走路身姿与普通人明显不同,并且下盘十分沉稳有度,尤其不是戴面具就是戴挂帘斗笠挡脸了。
其中戴挂帘斗笠的很多不是鬼,大约仅不喜欢戴面具而已。这种大清早连鬼都不喜欢放下挂帘,甚至像小红姑一样仅背在背上。
只要从城内出来的鬼,不论穿着什么款式的衣服都好分辨出来,在他们身上至少有一个位置缝着一块掌心大小的圆形标签,而在标签里面有一个显目的鬼字。
当然,吴怪梅也见过弄快木刻漆色戴在发髻上的。至于小红姑另换了一套红衣了,这次有一个黑色鬼字绣在一边膝盖上。
大清早几乎没有多少阳街人出城,反而赶路的鬼居多,但阳茶亭的阳山伯居然在忙活烧茶了,阴茶亭却没见到老板在店内。
“小红姑呀!”吴怪梅问道,“阳山伯怎么这么早卖茶呀?阴茶亭两个老板都不急呀?他从早卖到晚不累的吗?”
小红姑得意答道:“虽然阳茶亭看起来总一个人却一定不会累的,又住在城门城墙里的一间小房间里等于出门就到店里了。那间房间里很黑还没茶亭舒服哩!”
“同是鬼,你认识阳茶亭两个老板吗?”吴怪梅接着问道。
小红姑答道:“当然认识了,做晚上的那个叫鬼婆婆,做白天这个邪修叫茶婆婆!并且,鬼婆婆就是城内钱记对面黄婆婆的妹妹。”
这时小红姑忽然停下步伐了,招手示意吴怪梅到背开行人的一旁去。
“怎么了?”吴怪梅一边问道,一边跟过去。
小红姑等刚好路过的一个行客走远点了,才神秘答道:“下面,是我听钱记客栈对面的棺材店婆婆说的绝密消息。当然,她是听在阴茶亭总上夜班的妹妹说的。说阳山伯是双胞胎同体,跟两位城主换班时间一样在早6点与晚6点换人了,但他俩连性格和口气等都差不多,所以让周围完全看不出来而已。”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真的假的?”吴怪梅睁大眼睛问道。
小红姑揶揄道:“当然真的了!哇,凶女人一窜上天了,所以有什么好惊奇的!”
接着继续答道:“鬼婆婆说两个只有一点小区别,晚上那个不经意会掐出兰花指。还说阳山伯其实是阳城主变出来的,是取了阴峰山一坨土与阳峰山一块小石头掺在一起捏成娃娃再故意让兰仙姑大姐姐捡回家的,好让他天天提醒兰仙姑可以从家里出来的时间,让别与自己女儿整天没完没了打架!”
“难怪那天傍晚阳山伯忽然翘起兰花指!”吴怪梅恍然一句,接着朝阳茶亭走去。
在阳山伯朝他俩看来的时候,他学着兰仙姑的腔调高兴叫道:“早呀,小山子!”
紧跟,却遭到阳山伯一声好哼!
“怎么一大早这么大脾气?”吴怪梅随口抱怨一句,紧接叫道:“两杯茶!”
“我不要!哎哟,大哥哥哪有鬼喝人茶的呀?”小红姑马上提醒道,脑袋却冲着阴茶亭。
吴怪梅顺着小红姑视线看去,发现从坟地方向朝阴茶亭走来一个老婆婆。但城外一圈没有看到一屋片瓦,所以没哪儿有地方住人。
“小红姑,你不是说阴茶亭上白班的是邪修婆婆吗?邪修不该是人吗?”吴怪梅连连问道。
“邪修是人呀!”小红姑答道,“但她是邪修呀,住地下洞穴摆的棺材里的。另外,城外坟场也是她守的。”
“每座坟里不是住着鬼吗?这样还要守的呀?”吴怪梅惊讶问道。
“城外的坟多数是鬼官差住的,鬼到晚上等于人的白天了,所以都要出去维护走黄泉路的纪律了,自然都没鬼在家了呀!所以,要防止一下野鬼乱钻坟。”小红姑答道。
吴怪梅想起什么,问道:“哎,小红姑,棺材茶也难喝吗?”
“难喝呀!鬼喝什么都是马尿味道,但鬼喝了棺材茶后在白天舒服很多。不然,她白天卖给谁去啊?只要鬼需要白天出行办事了,走过路过都会喝一碗。”小红姑一边答着,一边不由自主朝阴茶亭走了。
这时一对奇怪的搭配经过茶亭前面,其中男的戴着有高高尖杆的避雷帽,而女的是戴着黑帘斗笠的女鬼。那个女鬼显然比较风趣,将两个大大鬼字绣在胸前。
“小红姑,鬼在大白天能赶路吗?不是很怕太阳吗?”吴怪梅不解道。
“鬼白天赶路不走黄泉道的,走山上的鬼道的呀!那些鬼道种满叶子很丰富的树,让里面很少透进太阳的。”小红姑答道,“因为阳阴太多高山与深涧了,不好修路跑马车,所以导致黄泉道弯来弯去的,自然出现很多鬼道的。尤其有时候大几弯能弯出几十里,其实走鬼道才几里路。”
“刚才那一个人和一个鬼要去干嘛,感觉不像出公差呀?”吴怪梅问道。
小红姑奚落答道:“也许是暴伙子不懂规矩,然后贪色要遭罪了呗!鬼在城里不敢过分,到城外害人则怪人活该!”
接着告知道:“大哥哥,这种事看见了也不能提醒的。在阳阴城滥好心等于坑自己,让凶女人的雷就有可能来劈你了!小鬼隔三天可以说一次实话,但一般也怕说惯嘴以后忍不住了。”
“砰!砰!”两声,阳山伯态度恶劣地放着两杯茶。
“小山子,怎么了吗?一大早上吃火药一样?”吴怪梅不解问道。同时心里很无语,阳山伯明明听见小红姑提醒过不喝人茶了,却依然送上来两杯。
“我跟你很熟吗?小山子是你叫的吗?你看起来才多大呀?好好看看我,连胡子都白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阳山伯愤愤答道。
“就为这个呀?”吴怪梅不怎么懂世俗人情,解释道:“噢,山伯,我看兰仙姑那样叫后你很开心,以为你喜欢被叫年轻一点!噢,是我误会了!”
“噢,这样吗?”阳山伯沉吟一声后,接着点头说道:“那这次就算了!我才比仙姑恩人小几百年而已,让你一声小山子叫得直想尿频尿急!”
“你看起来50几岁的样子呀,原来那么大吗?”吴怪梅故作惊讶道,以示礼貌。同时对尿频尿急的形容十分欣赏。
“在阳阴县境内这有什么好稀奇的。”阳山伯揶揄一句后,探问道:“你这副打扮该是准备上山修道吧?”
“正是!”吴怪梅挑明道,“这一大早来喝茶就奔着打听消息来的,好别两眼一抹黑过去。”
“想打听什么?”阳山伯问了一声后,提醒道:“打听消息可有点贵哟!一条消息一两银,所以请想好再问。当然,付一锭黄家包打听!”
“哇!”吴怪梅情不自禁惊呼一声,难怪兰仙姑说茶亭不靠卖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