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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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法器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几分钟后，林宇非已经在追赶队伍的路上，耳畔风声呼呼而过，林宇非忽然问道。
“你指什么？”
“关于麻雀王没法离开这里的事，”林宇非传念道，“你从来都没有从我身边离开过，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雷婴传过来的，是一种极其不屑的情绪：“你是不是认为我只能感知真炁？”
“不是吗？”林宇非愣。
“当然不是了！”雷婴道，“我是由纯粹的灵炁凝聚成的，可以和任何灵炁浓郁且有灵智的生灵交流！当然了，前提是它们愿意。”
“刚才你和麻雀王交流了？”
“不止麻雀王了。”雷婴道，“你知不知道你们那个营地周围那些树木，对你们的行为很不满？”
“什么！”林宇非吓了一跳，“那些树都有灵智？”
“废话！那些树大多都是活了上千年甚至更久的古树，诞生树灵的当然不在少数！”雷婴道，“建议你们小心一点！”
林宇非有些无奈。对这种事，他就算想要阻止也没有办法。毕竟想让人们相信，首先就得暴露雷婴的底细。
又追了几分钟后，林宇非已经看到了队伍的其他人。虽然没有到分清谁是谁那么明确，但古方山的飞舟和路然的树叶实在是太好认了。明确目标后，林宇非直接开始加速，不到一分钟便已经追上。
“你来得好慢啊！”羽仙舟道，“我们都快到了。”
林宇非也隐约看到了远处一片空地，影影绰绰的，必然是他们的营地。
不过能看到是一回事，要赶到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毕竟现在也只有他和羽仙舟能看清一些，其他人都得指出来才能勉强分辨。这样看来，距离其实还是挺远的。
古方山此时脸色惨白躺在飞舟上，早已动弹不得，看起来荆棘妖兽的毒性影响不轻。这种气氛下，众人谁都懒得说话，只在沉默中全速赶路。
当然速度远超众人的林宇非，是不需要全力的。毕竟他现在能达到的速度比羽仙舟都要强得多，可惜他的速度没办法用来辅助任何人。不知道为什么，用来攻防的术法他一造一个准，辅助性的却始终没法熟练应用。连自己的极速都只能直线施展，辅助别人就更加不要想了。
不过他现在没有在这上面费神。影响术的施展的只能是熟练度，他现在思考的是另一件事。
法器。
迄今为止他已经见识过了几件法器。葛同山的灵阳棒是神器级别的；张仲坚的天王刀，或者说形成天王刀的那个东西也是法器。此外还有卢一虎的七劫塔，白莲宗的净心莲，左寒英未完成的九曜秘剑，以及眼下所在的壶公符，都属于法器的范畴。
本来他对于这个东西是没有什么想法的，可是今天面对鵸鵌时候的无力，他忽然对法器这东西有了一些期待。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灭杀荆棘妖兽之后获得的那方像是木块一样的东西，已经非常明确不是凡物了。连少量的毁灭之力都无法消灭，坚硬程度可想而知。
若是用这东西炼制成法器……
林宇非不由得有些期待。
虽说他动了修炼近身体术的念头，并且决心回去就开始向张仲坚讨教，可这种修炼不可能一蹴而就。就算没有接触过，他也非常清楚这种技巧不可能依靠创造能力来速成。所以摸到怀里那块“木头”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想到了炼制法器。
可是这也不是一条坦途。
且不说炼制法器恐怕不是制造一把剑、甚至叶枫制造一把电磁抛射枪那么容易，就算能炼制出来，对他而言还有另外一个麻烦。
法器的操控是通过炁的流动来完成的，靠精神力操控不太可能，除非精神力能达到弋帆那种“念动”的境界。可事实上，像那种境界，古往今来还没有哪个这种能力者是通过修炼精神力达到的，有记载的，全部都是天生得来。
这对于完全不懂行炁的他而言，又是一道过不去的坎。
林宇非忍不住有些苦恼，目光下意识地投到了飞在他头顶靠前一些的雷婴身上。
“嗯？”雷婴立刻感受到了，传来一个疑问的念头。林宇非也不客气，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个啊……”雷婴的念头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我生成术法的方式其实和你是类似的。我是纯粹的能量体，不需要通过能量的循环来使用炁，而是会直接调用组合。所以这样的事我大概是做不到的。”
失望的念头刚刚涌起，雷婴的念头却再次传来：“也许，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林宇非精神一振。
“我融入法器，作为法器的器灵来存在，这样就可以操控法器了，”雷婴道，“只不过这样的话，我就不太可能帮你施放其他术法了。”
林宇非沉思起来。
他还是有些期待的。一直一来雷婴起到的就是一个辅助的作用。同时施展风术和雷术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做到，雷婴起到的作用其实不算太大。本来雷婴也只是个结婴失败的产物，成为器灵的话反倒让它多了一份保护。
“喂，什么叫作用不大啊？”雷婴的念头瞬间传过来，“还有失败的产物是什么意思？”
林宇非赶紧安抚，连思考也顾不上了。雷婴总是在这时候最能体现与一般元婴的与众不同。
好不容易安抚了雷婴，羽仙舟又凑了过来：“想什么呢？看你的面部表情好丰富的样子。”
林宇非稍微有些发窘。离开云山县也有些时日了，这期间他和人交流的次数几乎超过了以前的总和，可是始终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不过这种性格上的问题，他现在也懒得回避了。只是稍一犹豫，便把那块木头拿在手里：“我在思考把这东西做成法器的事情。”
“法器？”羽仙舟一愣，“你不是都没法破坏它吗？”
“回去看看我老师和师兄有没有办法吧。”林宇非叹了口气。
“法器？”路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是在说法宝吧？类似与宝莲灯嗜血珠之类的？”
“你这些天没有看到真实的法宝吗？怎么总是举些莫名其妙的例子？”不远处被羽仙舟的小风卷托着的石玲撇嘴。
“顺口嘛！”路然尴尬。
几人忽然就开始讨论起来，话题自然是关于法宝之类的。只不过只聊了几句就偏到了一边。开始还煞有介事地给林宇非提着不知所谓的意见，转眼就跑到了注入“嗜血珠和阴阳镜那个厉害”、“镇妖塔和九宝琉璃塔有什么区别”之类的无厘头话题上去了。讨论到热烈之处，几人唾沫横飞地争辩，完全把话题的起源给忘记了。
林宇非无声地叹了口气。
“对了，”雷婴忽然有传念过来，“说到器灵，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什么事？”林宇非一愣。
“这个你们所谓的壶中世界，是有主人的。”雷婴郑重道。
林宇非无言，这种事，从一开始就知道好吧？
“不是你们说的那个壶公符的主人，是说这个世界的主人！”雷婴不满道。
“世界的主人？”林宇非猜测着，“器灵？”
“不知道。”雷婴道，“几乎所有能交流的对象都提到了‘主人’这个词，至于是不是器灵，它们是不知道的。”
林宇非默然，这个倒是很好理解。生活在这个世界，并不代表它们知道这世界的本质。它们中的大部分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一件法器，自然就不会有“器灵”这个概念。
“麻雀王是不是知道什么？”林宇非忽然想起来，之前和雷婴的交流里，麻雀王是清楚说出了“离开这里”这样的字眼的。
“它知道一些，是因为它遇到过那个所谓的‘主人’，”雷婴道，“它帮过那个‘主人’一个小忙，也被告知了一些事情。”
“那他知不知道，那个主人是不是器灵？”林宇非问道。
“大哥！就算得到了‘主人’的一些认可，它充其量也只是个小弟而已，怎么可能被告知这样的信息？”
林宇非无言了。雷婴的推测有理有据，他无法反驳。
无话可说之下，他又抬头看看营地的方向。视线里那个位置依旧是那么远，十几分钟过去了，丝毫没有看出距离上的拉近。
林宇非的心里，焦躁的情绪又升腾起来了。
这个“主人”和器灵的存在，还是有些区别的。以他现有的理解，器灵只会在动摇的法器根本的时候才会发难，“主人”可不一样了。
自诩是主人的话，那整个壶中世界都是他的所有物，那他对于外来者对这个世界破坏的容忍度的底线在哪里，可就真不好说了。
“又有什么烦心事了？”热烈讨论中的几人居然又注意到了林宇非的表情。羽仙舟又转过来，问了林宇非一句。
林宇非摇摇头，没有说话。
“主人”这种只是推测中的猜想，要说也是向张宇初和会议厅那边反映，没必要现在说出来让众人担心。
就在这时，林宇非心里警兆忽现。
是雷婴传过来的，下方不远处，又有妖兽，还有人。
只是罕见的，雷婴对于“人”的判断，居然犹豫了一下。不过它最终做出了判断，林宇非也没有怀疑。
眼看众人除了楚烟和古方山以及亦枫外都还在争论，林宇非正要示警，众人却忽然安静下来。
林宇非只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
“救命啊！”微弱但是撕心裂肺的求救声，从下方的某个位置传了上来。
救人如救火，众人不敢怠慢。林宇非当先，众人一起向着呼救声传来的地方冲下去。
以雷婴的感知进行定位，林宇非在落地的同时便看到了追逃的双方，其他人紧随其后，很快落在了一起。
“好漂亮！”落地的路然脱口而出，随后一把捂住了嘴。
没有人嘲笑他。除了古方山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林宇非只是看了一眼就急忙垂下了目光。至于亦枫，虽然不至于向林宇非这样不敢看，但眼神多少也有些发直。
和路然同样表现的，还有另外一人，居然是石玲这个小姑娘。她也像路然一样脱口说了一句：“好漂亮！”然后还低下头来，向着自己的胸口看了一眼。
好在众人中还有清醒一些的。羽仙舟只是一瞬间的失神，立刻大声喊道：“过这边来！”
被追赶的是个年轻的女孩子，穿着的只是一身普通的粗布衣服，但无论身材还是样貌，都当得起“绝世之姿”这样的形容。即使在这样被追赶的狼狈状态之下，她的身形依旧可以让人想入非非。没看见不光是路然，就算是亦枫也开始两眼发直了吗？
羽仙舟瞪了那两个一眼的时间里。女子已经飞快地逃了过来，犹豫了片刻，躲在了羽仙舟身后。羽仙舟瞪着两眼发直的路然和亦枫，又瞟了一眼目光犹自躲闪的林宇非，无奈地叹了口气，面对后面的追兵，唤道：“龙卷风！”
追着女孩的是十几头各种类型的妖兽，高者元婴极境，低者只有结丹极境。加上这些妖兽中没有什么特殊能力的，所以即使只有羽仙舟出手这些妖兽也抵挡不住。林宇非虽然不敢看，但是有雷婴感知，对这些妖兽的类型修为还是了如指掌。既然羽仙舟能够将其消灭，林宇非也懒得再出手。
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闲着。这些妖兽中有一头元婴极境的魔猿是创造向的，终究还是由他来将其烧掉并收纳，至于其他的，全部被龙卷风绞杀成了碎块，抛到了远处。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两三分钟。等林宇非将魔猿的存在性收纳起来后，几位男性终于调整好了情绪。亦枫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状态，上来打了个招呼；林宇非也总算是能正常的对话了；只有路然，脸依旧是红的，两眼看着别处，却总是向那女子身上瞟去。
“你小子能正常点吗？”羽仙舟终于忍不住了。路然忍耐了片刻，终究是没法正视，只好坐到一边去了。
“谢谢你们。”妖兽们被灭，危机已除。那女子惊魂甫定，立刻上来道谢。
“不用客气，”羽仙舟说着，向几位男士瞟了一眼，“别理他们，都是些心里有鬼的家伙。”
路然早已退开老远；亦枫也已经调整好情绪。只有林宇非，有心辩驳两句，可想想自己说话的水平后，也只好放弃。一片尴尬中，只有羽仙舟在交流。
客气两句后，石玲也凑上前来，好奇地看着女子的穿戴，还上手捏了捏：“姐姐你的衣服真好看！”
嘴里这样说着，石玲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女子的胸口。羽仙舟没好气地说拍了小姑娘一巴掌：“我说你好歹是个丫头，矜持一点行不？”
石玲终于收回目光，嘴里犹自嘟囔：“衣服就是好看嘛！”
女子穿着的只是一身干净的粗布衣服，不知是什么年代的款式，看上去像是个美貌的村姑。看那女子不提，羽仙舟只好主动问道：“姑娘你叫什么？住在哪里啊？”
“我叫石秀姑，被困在这里很长时间了。”女子低着头答道，“我之前呆的地方被妖兽们毁掉，已经回不去了。”
“被困在这里？”羽仙舟一愣，“你也是被人困进来的？”
“也？”女子也愣住了，眼中居然有失望的神色，“你们不是主动进来的吗？”
“我们也是被困进来的，正在寻找出去的办法，”亦枫插了一句，“你是什么时候被困进来的？”
“很多年了，”石秀姑低声道，“开始我还记着日子，后来实在太久了，再加上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妖兽发现，经常四处躲避，所以经常从头记起。前后数下来，总有几百年了吧。”
“几百年！”众人都是一惊，脸路然也又凑过来，“你只是个普通人吗？怎么活下来的？”
“不知道，我也很奇怪，”石秀姑道，“自从进来后，我的相貌就没有变过。”
“我了个去……”路然忍不住道，“那我要是呆在这里不出去，是不是就能长生不老了？”
“那你呆在这里别出去了，我祝你万寿无疆！”羽仙舟冷冷道。
“我就那么一说嘛！”路然讪讪地说。
没人再搭理这一茬。大家好奇的，是这个叫石秀姑的女子怎么在这里存活了几百年的。她只是个普通人，又不是修者。虽然路然说的离谱，可若是普通人生活在灵气浓郁的地方就能长生不老，那岂不是更加离谱？
最终几个人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于是转而讨论怎么安置这个石秀姑。
这方面怯生生的石秀姑倒是主动，看众人得不出结论，忍不住道：“我想跟你们出去。”
所有人都是一愣。羽仙舟提醒道：“外面可不是你所在的时代了，你出去也不好生活。”
“总会有办法的，”石秀姑咬着嘴唇，“总不会比这里更难更危险吧？”
“这倒是。”路然点点头。
“你决定吧。”羽仙舟说着，又指向了林宇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