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体外结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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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体外结婴
“真的成了！”张仲坚和张宇初都露出惊异的神色。
以养气境的状态直接结婴，本来是一个风险高到无法想象的尝试。从林宇非开始的时候起，两人的精神便一直紧绷着，已经做好了随时出手打断的准备。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很快就让两人发起呆来。
居然成了！
不过区区一刻钟的时间，林宇非头顶的婴核已经形成了一个盘腿而坐的小人形象，然后，吸收的真炁的速度陡然加快，林宇非头顶散逸出的炁海瞬间便消失了。
元婴开始变得凝实，但张仲坚和张宇初的神色都紧张起来。
外溢的散炁已经被吸光，接下来要求取的方向，便是林宇非本人了。
这是结婴最危险的一步，也是大多数人不敢轻易结婴的主因。此时的元婴看似成型，但形成的只是一个外壳，接下来对于炁的需求会是此前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即使是结丹境，若自身内丹不够强，也会瞬间被吸到失去形态；内丹失去，体内剩余的真炁更加不足以支持，转眼就会被吸干。
这个时候，若是元婴的需求已经满足，便算结婴成功。此时将元婴收入体内，自然而然地就会恢复。可若还是不够，接下来消耗的，便是人的生命力了。此时再撑不住，那可真的会被吸成人干了。
虽然真炁几乎源源不绝，但是生成真炁的速度才是能否支持下去的关键。虽然方式特殊，但林宇非此时确实是实打实的养气境。这种情况下，他真的能支持到元婴结成吗？
林宇非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看得两人也是一阵心惊。好在这一抖之后，林宇非立刻恢复了正常。元婴和林宇非头顶之间忽然出现了一圈瀑布一般的白色细丝，这是已经开始从林宇非自身吸取真炁了。
这白色的炁瀑越来越浓密，元婴也越来越凝实，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林宇非被抽取的真炁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看得张仲坚一阵心惊。
“真是可怕的创造能力！”张仲坚感叹一声，“知道他的创造能力远强于我，可是强到这个地步，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这不是他的能力。”张宇初忽然道。
“什么？”张仲坚一愣。
“他的身体早已被人毁掉了，现在的身体，本质和妖兽是一样的。仅有的区别，是创造他的那人给予了他很强的存在性，这才是他能动用创造能力的主因。他的身体可能有一些残留，但最多，估计也就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脑组织而已。”张宇初道，“在云前辈和父亲离开的十几年里，云山县，恐怕已经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变故。”
张仲坚一脸的震惊之色，死死地盯着张宇初，看了好久时间才艰难地说道：“我和老师都去过云山县，还有葛同山。那里基本还算是正常的啊！”
“确定吗？”张宇初问。
张仲坚愣了一下。他想说正常来着，可是忽然想起了离开云山县的时候，他感觉到的异样。当时只是怀疑，可现在听张宇初这样说，忽然就不确定了。
静静地听张仲坚说完，张宇初没有立刻说话。他沉吟了片刻，又盯着林宇非看了几秒钟才道：“我有一个推断。”
“说来听听。”
“他的身边，应该有一个人物，拥有规模大到无法想象的创造能力，这个规模，恐怕比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至少还要强五倍，甚至更多。”张宇初道，“他的身边，还有别的人吗？亲近的，经常和他在一起的。”
“他还有个妹妹，不过没有见过。”张仲坚道。
“这个他说过。现在看来，他的能力来自这个妹妹的可能性很大。”张宇初道，“另外，他应该还遇到过一个对手，或者是他妹妹遇到过。这个人拥有同样强大的毁灭之力，应该能和这个创造能力者相比或者稍差。否则在创造能力者的保护下，其他手段是没有机会将他的肉身几乎完全摧毁的。”
“这个没有注意过。”张仲坚沉吟着，“不过能抵消这么强大的创造能力，还能将林师弟的肉身毁灭，那必然会毁掉很大一片的范围，包括土地。我们在云山县，没有发现这样的地方。”
“如果那人的创造能力有他的五倍程度，那么完全创造出一个大一些的村落，甚至包括村落的人也用最普通的人形的妖兽填充，是完全可以做到的，虽然会有些吃力。”张宇初道。
张仲坚深深地吸了口气。
比林宇非的创造能力还要强五倍，这样的创造能力是无法想象的。可是在张宇初看来，这样的设想只是底线而已。
再加上还有一个拥有至少与这样的创造能力相当的毁灭能力者在那里，他甚至有些庆幸，庆幸在云山县的时候他们没有遇到这个人。
他们，还有心怀不轨的那些道门中人，在云山县搞出了那么大动静，这两人不可能不察觉。可是他们在云山县两个多月的时间，这两人都完全没出现。
是在相互制衡着吗？
张仲坚没有细想下去，毕竟现在林宇非的突破才是重中之重。不过时间总共已经过去半个时辰，林宇非依旧神情稳定，元婴也越来越稳固，需要两人出手的情况看来也很难出现了。
“林师弟体质的事，老师知道了吗？”张仲坚忽然道。
“这是昨天才发现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云前辈。”张宇初低声道，“不过终究是要说的。”
张仲坚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石室里忽然安静下来，两人看着林宇非头顶的炁丝越来越少，神色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紧张。
到了这个程度，林宇非失败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小。炁丝开始减少，说明元婴对炁的需求开始变少，已经快要完全成型了。
“你们要小心，”张宇初忽然道，“我的建议是，在事情明朗化之前，尽量推迟回云山县的时间。”
“我知道。”张仲坚低声道。
“居然真的成了。”张宇初也感叹了一声。
随着张宇初话音落下，林宇非头顶的白色炁丝完全散去。那个白色的盘腿小人忽然伸展开来，约有尺许大小。小人围着林宇非的身体盘旋了几圈，向着着林宇非头顶的百会穴钻去。
两人彻底放松下来。到了这个地步，结婴可说是完成了。接下来的时间里，只要林宇非修炼，元婴就会离开身体，自行吸收外界的元炁，然后回归体内，反哺自身。林宇非甚至可以在没有风险的时候将元婴释放出去，任由元婴在一定范围内自行修炼。
意外忽然出现了。
元婴到了林宇非头顶，在百会穴的位置停住了。那个小人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停在那里东张西望，却一步也不肯再进了。
一番东张西望后，小人忽然绕着林宇非的身体乱转了十几圈，然后安静下来，停在了林宇非的肩头位置。
在两人都有些愕然的时候，林宇非的眼睛动了动，睁开了。
看了看头顶那个白色小人，林宇非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才缓步来到两人身前。
“师兄，这个……是怎么回事啊？”
张宇初眉头一跳，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张仲坚看在眼里，也只能无奈地一笑，然后把脸转向张宇初：“这个还得张真人来给你解答了。师兄我都还在结丹境呢！”
“不清楚。”张宇初立刻道，“这种情况以前完全没有见过。应该是因为你这副身体的问题。”
“身体的问题？”林宇非一愣。
“正常来说元婴结成需要的炁，十有九成是由内丹而来，所以元婴和肉身的联系，都是通过内丹来完成的。元婴入体后，以内丹为元神，以身体为壳。可是你体内的真炁分布是均匀的，它没法区别内丹和身体的区别。现在的状况，它大概觉得自己已经在你的体内了，而你的躯体，大概被他当做了一个体型比较大、形状有些特别的内丹。所以，它已经不会再尝试进入你体内了。”
“这太危险了吧！”张仲坚皱眉，“元婴总在体外，虽然修行的效率提升，可是元婴本身没有任何防御，太容易被攻击和夺取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张宇初摇摇头，“我刚刚也说过了，这条路和我们一般修者的路是完全不同的，只能由他自行摸索。”
“那现在怎么办？”张仲坚有些焦躁地道。
“只好自己小心了，”张宇初道，“这是我们都无法理解的事情，贸然提出的意见，也很可能弄巧成拙。”
张仲坚沉默片刻，也只能摇摇头，叹息一声。
“尽量谨慎一些。”张仲坚拍拍林宇非肩头。就像张宇初说的，现在这样的情况，提任何意见都未必有用，甚至可能帮倒忙。
“好。”林宇非答应一声。
“我也去修炼了，两天后见。”张仲坚又交代了一声，和张宇初一起消失在传送法阵的光芒里。
石室内再次安静下来。
林宇非盘腿坐下，扭头看着坐在自己肩膀上的元婴出神。
说是坐在肩膀上，事实上林宇非并没有感到肩膀上有任何触感。这元婴似乎没有实体，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想到这里，林宇非下意识地抬起手，向着元婴摸过去。那元婴似乎有些畏惧的样子，微微向后缩了缩，不过终究没有躲开。
手摸在元婴的头顶，林宇非感受到了清晰的触感，看来并不是影子。手上传来的是一种软绵绵的触感，但微微用力才发现，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柔软，而是类似于硬胶皮那样的硬度。
“我不是宠物！”
声音直接在脑海里响起，林宇非吃了一惊。他倒是听说过元婴是由自己的意识的，可居然能这样直接对话，还是吓了他一跳。
“你能说话？”
林宇非脱口而出，却立刻意识到说得不对。果然脑海里那声音又响起来：“这是意识的交流啊笨蛋！我又没有嘴，怎么说话！”
声音里有一种气鼓鼓的意味，再加上那稚嫩的声音，像是个小孩子在赌气。
“抱歉，”林宇非也尝试着在脑子里想，“不过我真没想过你的智慧这么强。”
“哼，那是当然！”稚嫩的声音里充满了得意，“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见了，那个瘦老头说的才不对，你是什么东西我很清楚的！”
林宇非知道“瘦老头”指的是张宇初，张仲坚的身形还是很高大的。只是小东西的最后一句话还是让他稍有腹诽，不过也没太在意。他倒是有很多事情想问，张宇初说过他这条路只能自行摸索，没想到直接就来了个能解答的。
“那他说的你的自保能力的事，说得对吗？”林宇非想道。
“我本身确实很脆弱，不过你想要守住我的话，没有那么麻烦，”小东西的声音里充满着得意，“你能用的术法我都可以用，而且用出来比你还要熟练！就是施展的时候需要调动的是你自身的炁。”
“这个问题不大。”林宇非笑了一声。
这是在知道了诸多事实之后，他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笑。虽然身世的问题让他每次想起来都烦躁，但至少修炼上，他看来已经有些门道了。
“那要不要想我展示一下，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心情好了些的林宇非，忍不住也调笑了一下这个小东西，“别到了我危险的时候，发挥不了作用，那就不好了吧？”
“你居然怀疑我？你居然怀疑我！”
元婴忽然吵闹起来，搅得林宇非头疼，果然是个让人头痛的小孩子。
“我没有怀疑，我只是想要做些计划嘛！”
林宇非说着，忽然站起身来，将小东西惊了一跳：“将来我们可能要在一起呆很久，默契总得培养起来嘛！”
这一句他不光是想，嘴里也说了出来。说罢，人已经站在了石室的正中央。
“雷海！”
念头微动，脚下已经出现，白莲状的雷海，莲瓣的尖端几乎接触到了石室的边缘。
“你可以操纵吗？压缩一下。”林宇非道。
“可以啊！”小家伙答应一声，呼地飞到了林宇非头顶的空中。一阵手舞足蹈几下后，雷海居然真的开始压缩起来，而且速度极快。短短几秒钟后，雷海被压缩成只有一丈左右的尺寸，白莲的花瓣也没有了以前那种微微的虚幻感，表面晶莹光滑，仿佛是一朵真正的，从池塘里生长出来的巨大白莲。
林宇非欢欣异常。这样的雷海，不用怎么尝试，光凭肉眼就可以看出它的可怕。这样的凝实程度，让林宇非对现在能施展的雷术更加期待起来。
只是有一点让林宇非不能接受的是，此时的雷海居然直接在元婴的脚下生成，和他的联系也很微弱，他甚至没法操纵。反倒是小家伙手舞足蹈，操控着那和它自己完全不成比例的白莲，玩得不亦乐乎。
“这什么情况啊！”林宇非目瞪口呆。
“这样我不就有自保能力了吗？”元婴得意道。
“那我怎么办？”林宇非道。
“你傻啊！”小东西操纵者青莲来到林宇非正面，那样子似乎在瞪他，只是没有眼睛，“我们的意识是相通的，你就像以前那样操纵就好了啊！我的反应速度和思维速度是一致的，不会有延迟哒！”
“是吗？”林宇非疑惑。
“你以为这个雷海是你直接召出来的吗？”小东西听起来有些不耐烦，“是我召出来的啊，不然怎么会跟着我？”
林宇非默然。不是因为对小东西不满，只是对自己的反应有些无语和尴尬。就像小东西说的，作为他的元婴，他们两个人意识是相通甚至是一体的，不会产生理解上的偏差，谁召出来这种事，根本不是问题。
片刻的尴尬后，林宇非收拾心情，低声唤到：“青龙！”
刺耳的嗞啦声响起，空气中大量的细小雷弧出现，飞快地凝聚成型。转眼间，他设想中的青龙已经成型，与对战张仲坚的时候召出的一样，只是体型小了点，只有一半多点。
对于这点，林宇非全不在意，心里只觉得欣喜异常。体型虽小，但是这条青龙的形成完全符合他的想法，而且成型的时间真是飞快，让他毫不犹豫就算大上几倍，小东西也能轻松实现。
果然，林宇非刚一动念，青龙表面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闪过后，青龙的体型骤增数倍，竟然在场地中游走起来。
“居然可以操控吗？”林宇非又惊又喜。他在心里默默地拟定了一个路线，只见青龙方向骤转，沿着他设想的路线曲曲折折地转了一圈。
虽然转折处总要些微的停顿，但以青龙的速度，这完全不是什么问题。更何况这还是元婴自行召唤的，若是自己还能召唤……
“这次让我自己召唤一个，你别出手啊！”林宇非叮嘱了小东西一下，得到回应后，低唤一声：“雷海！”
脚下雷海瞬间出现，比小东西召唤的略小，但也不容小觑。这次林宇非十分确定这是自己召唤的，因为这个雷海和他的联系，比之前的那个强太多了。
微一凝神后，他开始进行雷海的压缩。一秒之后，他目瞪口呆。
太快了。
短短一秒钟，雷海的压缩就实现了。在他的脚下，一朵直接七尺有余的白莲出现。
“青龙！”
惊喜中的林宇非没有停顿，立刻进行了青龙的召唤。很快的，空中漂浮的青龙已经变成了两条。
“成了！”林宇非心满意足。
这样强度的青龙，就算是直面张仲坚，林宇非也与相当的把握。至于之前的那一场，他可不认为自己真的就胜过了那位师兄。毕竟那一场张仲坚放水也放得太明显了。若是一开始就亮出神刀极意，自己恐怕瞬间便会被扫出场外。
雷术的进度已经完全满意，林宇非集中精神，准备散去雷术，看看风术的变化。就在这时候，之前召出的那道青龙，忽然调转方向。向着林宇非直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