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意外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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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意外的收获
“靠！”
开场一来一直都风度翩翩，只在中间稍有失态的羽仙舟，此刻终于怒叫出声。
林宇非伸出的右手掌心，一个由密密麻麻的细小雷电组成的圆型雷海在眨眼间成型，并且急速扩大，瞬间扩大到两尺有余。召出的雷海显然是持续性的术法，聚集在林宇非的掌心，闪烁着刺眼的青白色，逐渐稳定为一朵白色的，表面游荡着电弧的白莲。
脸色大变的羽仙舟身形急速后退，转眼间便退到了百米开外，看着林宇非掌心的雷海，脸色无比难看。
不是因为林宇非使出了雷术，事实上林宇非使出风术以外的任何一种术法，对他来说都有很大的影响。
他不是修者，所有的风术都来源于他对风的天生感应。之前林宇非的风术层出不穷，在他看来也都可以轻松应对，因为在风的领域，他自信没有任何人可以击败他。
可是现在，林宇非赫然用出了另一系的术法，他在风术方面的优势，立刻荡然无存。接下来的对战，可就要打起精神用心应对了。
至于看台上，更加是一片哗然。
这里是天师府的罗天大醮，就算邀请了一些能力者，修者依旧占据了绝对的比例。能力者们也许只是惊叹于林宇非的强悍，可是他们这些修者，才是最感到震惊的那群人。
修炼两种术的风险有多大，每一位修者在修炼的第一天就被长辈以最严厉的姿态叮嘱过了，其中甚至也不乏不信邪自己尝试过的。可是现在，一个掌握了两系术法的人，忽然就出现在了眼前。
羽仙舟的龙卷风虽然凝实程度非常高，但并没有刻意遮挡视线的意思，所以从外面还是可以很清楚地看清楚。不是爆发而是凝聚形态的雷术，这难度可也非同一般，让不少修炼雷术的人都惊叹不已。就算是观礼台上，失态的人也不在少数。
“鬼谷一门，真是人才辈出啊！”
说话的是白莲宗掌教茅复开。他斜睨这另一边的云还，冷笑道：“这样的禁忌之法也敢修炼，真的不怕身败名裂吗？”
“身败名裂？”云还也冷笑着回敬，“茅掌教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道门之中，竟然有这样一条禁令吗？”
“算不得禁令吧，”身材高大的茅山上清掌教凌虚子开口道，“应该只是一个建议性的规条而已，我记得是这样。”
“我也没听过。”坐在下首的韩北闻道。
“确实如此。”张宇初忽然出声道，“茅掌教稍安勿躁，这个确实算不上禁令，我们不必如此紧张。”
正要开口的茅复开想要张口，却被连续打断，脸上早已变色。可是张宇初的话一说出来，他再也无法说什么，只得悻悻住口。
看台上，观礼台上，很多人都在争论，可是场中的两人却没有丝毫停顿。站定的羽仙舟连续挥手，龙卷风越来越大，六道组合在一起，规模几乎赶上了林宇非的暴风，凝实的程度却比暴风更甚。
林宇非也没有停顿，雷海召出后，他立刻发起了反击。
“雷弧！”
低唤出口，密集的弧形雷电陡然爆发，以他掌心的雷海为起点，成百上千的向四方涌去，转眼便和龙卷风交击在一起。转眼间，龙卷风内部有限的空间之内，如同一个雷电的海洋，雷弧在龙卷风凝实的风壁上激发、反弹，数量越来越多，很快地，风壁遮挡之下本就有些模糊的林宇非的身形，再也看不见了。
羽仙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身为风语者，他与风元素的沟通是任何修者都比不上的。事实上，别说风元素修者，诸天演武十天时间，大小上百场，他遭遇的修者又何止是风系。任何元素修者，对于元素的掌控都远弱于他，就算是所谓结丹末境乃至极境的修者，也很难对他造成威胁。
可是今天与林宇非的遭遇，终于让他感受到了威胁。
先前两人风术对攻还好。林宇非的风术虽然远强于之前见过的，但是对于他来说，仍然不占多少优势。虽然有些能让他也难以解析，但并不足以威胁到他。可是此时的雷术出手，让他意识到了眼前这个对手的难缠。
他的术，好像也不是通过行炁来完成的啊……
风语者这个称号，并不是随便叫的。虽然和风对话这样的说法有些夸张，但是他确实能通过某些方法对任何由风构成的事物进行解析，甚至能以言灵的方式将其驱散。
林宇非的风术，确实超乎他的想象，尤其是蜉蝣这样已经完全进入微观领域的术法，实在是前所未见。艰难的解析之后，他发现自己不是不能驱散这个术，但是驱散需要的精力和时间难以想象；尤其是时间，长到让他目瞪口呆——那是几乎能耗尽他一生的时间。
好在蜉蝣的致命弱点在于速度，这让他可以轻易地闪避，所以并不至于有多大威胁——除非是在无法逃脱的狭小空间内。
但是那个从嘴里吐出的风弹，才是真正让他心悸的存在。风弹本身的构成非常简单，速度也比那个所谓的流萤要慢很多，这让他可以轻易驱散。但是其中包含的另外一样事物，他完全无法解释，也无法做出任何干扰。他无法准确地描述那个东西，但是以他超常的分析能力得出的结果，还是让他悚然。
那是凌驾于任何一种元素之上的，类似于真理一样的东西……
好在林宇非似乎并未察觉到那个风弹的真正危险之处，用了几次就放弃了。这让羽仙舟大大地松了口气。本以为这场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能使出另外一种元素之力……
雷电，这是所有的元素中，让羽仙舟比较忌惮的存在。他的能力在风元素之外的元素上本就大打折扣，偏偏雷电的爆发极快，就算他能够解析，也没有机会去驱散。所以在面对风元素之外的元素时，他通常都是宁可硬挡或者覆盖——以他对于风元素的理解和掌控，能够在元素之力上压倒他的人也是极其少见。
可惜今天这个对手，看起来是那个意外啊。
羽仙舟的心里，涌起了一种在他而言很少见的情绪。
气馁。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存在啊！他闷闷地想着，眼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巨型龙卷阵列在雷电的攻击下，稳定性越来越低。
再加一把力，我也不管了！
他发泄似的再次连续挥手，巨型的龙卷风们又凝实了不少。
此时的林宇非，却是欣喜异常。
羽仙舟的龙卷风，强度出乎意料地强，密集的雷弧来回反射攻击了接近两分钟了，四周的风壁只是表面的光泽有些暗淡了而已。这样看来，这些龙卷风的强度，看起来比他的完整版翔龙都要强一些。
“真是强悍的风术啊！”林宇非赞叹一声，在心里。
赞叹的同时，他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
雷弧和龙卷风的僵持已经持续了两分钟还多，羽仙舟却没有再使出其他的手段，极有可能这龙卷就是他的最强手段。如果这样的环境能够持续下去的话，自己岂不是有了一个绝佳的、使用雷电锻脑的机会，就像在密室中那样？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他兴奋起来，身体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云还已经严令禁止他再用这种危险的修炼方法，可于他自己而言，这个方法在他身上的风险可能远低于常人。可惜老师的禁令是严厉的，他也不是那种喜欢一意孤行的人。
而眼下这个环境，就算自己做了，不管结果好坏，他都有一个绝佳的理由。
对抗中的意外，这样的理由实在是太完美了。一向不太敢于逾矩的他，也无比满意于这个想法。
试一试吧！
时间宝贵，羽仙舟随时可能改变进攻的方式，那样自己好不容易构思出来的修炼之法可就付诸东流了。
林宇非不再犹豫，掌心的雷海忽然开始再次扩张，转眼变大了数倍。巨大的雷海覆盖在他头上，几乎占据了龙卷风内部空间的三分之一。
雷海变大，林宇非加紧催动，由雷海中喷薄而出的雷弧，数量更是以指数增长，龙卷风阵之内，这次没有任何夸张的，真正成了雷电的海洋。
要撑住啊！
第一次，林宇非无比期盼对手能够更强一些，这样便可以保证自己的计划顺利实施了。
这一次，林宇非甚至不用刻意去走神来放松控制，随着雷弧在这个封闭空间内越来越密集，林宇非现在已经完全沐浴在了雷电的海洋中，不光头部，他的整个身体都被雷电笼罩；每一秒钟，身体表面的每一寸都要遭受成百上千次的雷击，相比前三次，密度大到无法想象。
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除了四个人。
场内，羽仙舟陡然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风壁上传来的压力骤增，几乎要立刻溃散。羽仙舟神色凝重，双手如风车一般挥动起来，身体表面开始泛起青光，并且逐渐明亮起来。
看台上，天罡星位的张仲坚一脸赞叹地看着已经看不见林宇非身影的风壁内部，摇着头笑道：“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啊！”
而在观礼台上，张宇初敛眉垂目，静静地端坐不动；而另一侧的云还，脸色铁青，紧紧地咬着牙，双拳紧握，几乎要站起身来。然而最终他也只能无奈地跌坐，恨恨地瞪着林宇非的方向，嘴里怒骂道：“臭小子，你最好别给我死了！”
风壁内，林宇非心里却是越来越满意。
这第四次的雷术锻脑，他居然完全没有失去意识，这实在让他喜出望外。
掌心的养魂印从一开始就发出明亮的光芒，从不停歇。精神力的增长几乎是每一秒都在变化，增长的幅度让他惊喜异常。
“这次过后，我的寂灭海应该可以完整了吧？”
全身传来的剧痛让他对这次锻脑（也许也可以称之为锻体）的结果充满期待，心里居然还有余裕去向往自己将要到来的巨大进步。
雷击又整整持续了三分钟。三分钟后，脸色发白的羽仙舟终于叹了口气，认命一般地放弃了对龙卷风的加强。
再过了不到十秒，龙卷风阵在巨大尖锐的呼啸声中崩溃，整个演武场都是呼啸的狂风，看台上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捂上了耳朵。
呼啸的狂风中，所有的雷弧也终于散逸开来，空气中的雷电游丝随着暴戾的狂风飞舞着，接近两分钟后才渐渐地趋于平静。
林宇非缓缓地落地。
此时他身上的所有防御都散去了，甚至包括流云风甲。可是内心的狂喜，却是怎样都无法抑制的。
掌心的养魂印这会已经暗淡下去，但是大略地感知了一下精神力的进步后，林宇非几乎要欢呼出来。
“雷海！”
他忽然低唤道。
整个演武场内，忽然寂静下来。包括林宇非在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出现在林宇非脚下的，是一朵巨大的白莲，直径接近一丈，高接近五尺。巨大的、莹白色的花瓣向四周绽放开来，映衬得中央的林宇非都有了一丝仙气飘飘的感觉。
事实上，这已经是林宇非控制的结果。这个大小的雷海，他上一次锻脑时就可以勉强达到，只是做不到这么完美的形态。
这一次，雷海出现的瞬间，他心里是狂喜的。可是短短地一瞬后，他陡然醒觉。
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亮出了两系术法已经足够显眼了，要是不加节制地释放完整的雷海，怎么想都不妥。这一瞬间他想到的是云还和张仲坚对他的叮嘱——不要随意地将自己的实力完全暴露。
精神力再次提升的林宇非，对术的控制力也达到了一个变态的地步。心念电转间，雷海的扩张瞬间停止。若非如此，林宇非自信可以召出一个至少覆盖直径十丈的巨型雷海。
但即便如此，他的表现已经让整个看台上的所有人失声。人们呆呆地望着他，仿佛在看着一个从天而降的魔神。
“你这还是人吗？”羽仙舟忽然呆呆地说了一句。
林宇非忽然醒悟过来，自己眼下还在天罡斗法的演武场内。他抬头看看不远处的羽仙舟，忽然笑了笑，问道：“还打吗？”
羽仙舟忽然身子一抖，打了个激灵。他扭头瞪着林宇非，也不再刻意传音，而是大声喊了一句：“打个屁啊打！我认输了！”
林宇非愕然。
直到两人都被传送回了座位，林宇非还保持着呆滞的神色，把目光投向坐在第二排，位于他的右前方的羽仙舟。
“是……男扮女装吗？”林宇非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声来，只是在心里想了想。
先前在演武场内比试的时候，林宇非就有怀疑过，不过终究不敢确认。可是刚刚羽仙舟认输的那几句，看起来是完全忘了掩饰。林宇非听在耳朵里，终于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围上那个围巾，也只是在掩饰自己的喉结吗？”
两人并不认识，所以恍然之后，林宇非也没想过上去问个清楚。只是在内心里，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地想了想。
“你小子，深藏不露啊！”
陈一刀的声音从左边传过来，将林宇非从好奇地思考中唤醒。紧跟着，右边的言道乾也开口道：“真是难以想象，你居然能有这样的实力，真是走眼了。看来你想求取养魂印，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虽然当时并没有这么长远的想法，不过林宇非也懒得向言道乾解释，所以也就无所谓地点点头。
“看来咱们两个还得好好加把劲啊老言！”陈一刀探头道，“丫的这种水平的实力，亏我之前还想着要切磋一下呢！这都能和张前辈好好过招了吧？”
“确实，本来我也有心思挑战一下来着。”言道乾点头赞同，“看来只能押后了，等我星天傀儡之阵大成后，再来讨教吧！”
两人的一唱一和中，林宇非的脸色终于红了：“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天才了。我只是体质有些特殊而已。”
“怪不得。”两人同时点头。
“你真是个变态！”
一个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打断了三人的对话。林宇非下意识地抬头，正好看到了羽仙舟那张清秀的脸庞。
这次她也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甚至连围巾也摘下来挂在臂弯了。她盯着林宇非看了半晌，直到林宇非的脸色更红了一些，忽然笑了。
“加个微信吧帅哥！”羽仙舟笑着，手机已经递到了林宇非面前。
“帅哥”的称呼成功地让林宇非再次羞到——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么称呼过他呢。不过他也很快反应过来，有些木讷地道：“这里没信号吧？”
“对哦！”羽仙舟似乎才反应过来，于是收回手机，在身上摸索了半天，居然掏出了纸笔，刷刷刷地写下了一行字，塞到了林宇非手里：“这是我的手机号，也是微信号！出去之后，记得加我哦。”
“美女也加我呗！”陈一刀忽然凑上前来。
以林宇非这样的性格，也忍不住斜眼看了过去。心说以前怎么没想到你小子在这方面也这么活跃呢？你不是以修行为己任的吗？
陈一刀却没看他，只是目光热切地看着羽仙舟。羽仙舟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直接向林宇非努努嘴：“他那不是吗？自己抄个不就行了！”
说罢，再次向林宇非笑了笑，说了声“回见”便转身回了座位。
“你小子，艳福不浅那！”陈一刀又盯了两眼，回头瞪向林宇非。
林宇非紧紧抿着嘴。彻底不想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