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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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立刻，给我开门，塞希利亚!”德拉科心急如焚，他大力拍着浴室的门。
门的内侧却突然安静了下来，隐约间他似乎听到了某种类似鳞片的摩擦声，在德拉科毁了门锁之前，门把手微微转动，咔哒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
在门完全推开后，见到那个人的瞬间，德拉科却失了声，所有的焦急通通堵在了喉咙里。
他的小月亮浑身湿漉漉的，脸色苍白得仿佛枝头脆弱的残雪，原本璀璨的银发缠绕着凌乱地披散在他的肩头，德拉科甚至从他身上嗅到了浓浓的血腥气，哪怕是这样，他却仍旧勉强牵起了笑颜。
“我很好，德拉科，你不必……”
“闭嘴，塞希利亚!”第一次，德拉科向塞希利亚展露了自己隐藏已久的坏脾气。
像是被吓到了一样，银发少年完全愣住了，他急切地想要解释些什么，却猝不及防地落入了一个带着熟悉气息的怀抱。
小少爷抿着唇，微微俯身用力抱住了这个从不让他省心的讨厌鬼。
“闭嘴……塞希利亚，你根本不知道，你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好。”怀里人垂落的银发带着刺骨的寒意，德拉科却丝毫不在意，他又气又难过，“我只不过是一会没看着你……”
被人紧紧抱着的银发少年艰难地伸出右手笨拙地拍了拍对方绷紧的脊背，“我会没事的，我向你保证。”
德拉科松开塞希利亚，目光落在他明显动作不灵活的左手手腕上，眉头狠狠皱起。
“你的左手怎么回事？”
塞希利亚将手藏到手后，“没什么……”
不顾他的反抗，德拉科强行拉过他的手臂，掀开了那层衣袖。
像是被某种兽类的利爪野蛮地撕开，纵横交错的伤痕遍布在他莹白的腕间，蛛网般碎裂开，翻出下面艳红的血肉。
“怎么会这样？”
小少爷慌了，连忙取出魔杖，可是哪怕他试遍了所有的治疗类咒语，那狰狞的伤口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他将塞希利亚按在房间里还算完好的椅子上，转身就要向外走去，“我去找斯内普教授要疗伤的魔药。”
却没想到被拦了下来，将伤口重新盖好，那个银发少年摇了摇头，“没用的。”
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伤口的来源，那道禁咒带来的反噬远比他想象的来得严重得多，何况他并不想被别人知道他受伤的事情……
小少爷眸色暗沉，他捏住眼前人尖细的下巴，“到底发生了什么？塞希利亚，你不能总是瞒着我。”
发生了什么？
他要怎么说，说自己一时发了疯，被禁咒反噬弄伤了自己？
塞希利亚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他看着眼前人沉沉的目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毕竟，没有人会喜欢一个疯子。
熟悉的无力感漫上心头，德拉科放开了他，自嘲地笑了笑，“行了，别这么看着我，塞希利亚，你真是个小混蛋。”
德拉科将少年藏在身后的左手拉住，小心翼翼地掀开那层几乎完全粘在伤口上的布料，因为所有的咒语都无法生效，他只能暂时用手帕将少年惨不忍睹的手腕包扎起来。
在他处理伤口的时候，银发少年一直保持着沉默，那些狰狞的伤口渗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指尖，德拉科的手有些颤抖。
看着眼前一声不吭的银发少年，他的心情落入了谷底，可还是选择了妥协。哪怕对方坚持声称那些魔药对他并没有作用，德拉科依旧打算去找一下斯内普教授。
就在他转身离开时却被他的小月亮拽住了衣角，那个人闷闷出声，“是我自己……”
“你说什么？”德拉科简直要怀疑自己的听觉出问题了，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那个银发少年。
“是我自己弄伤了自己。”少年顿了一下，接着慢吞吞地将回答补充完整，“那道咒印 ，我尝试过好多次，可是每次都失败，这次也是，我用了一个不该使用的咒语……”
没有任何一个弗拉沃兹能够忍受自己的虚弱，何况是他，因为那该死的咒印，他甚至连自己的羽翼都无法展开。
说到后面，银发少年的语气越发不稳，他拉着小少爷的衣角，眼睛里是自己都未能明晰的委屈，大约只有在面对小少爷时，塞希利亚才会流露出一丝深藏的脆弱。
他总是会忘记，自己也不过才堪堪成年。
德拉科这才发现，塞希利亚伤到的手腕恰巧就是原本咒印的地方，只是被那些过于严重的伤痕完全覆盖了。
“我太难受了，德拉科……”少年眉眼低垂，不怎么明朗的光线将他笼罩。
面前的人没有说话，寂静在房间的每个角落蔓延开来。
心脏像是被丢进了极北的冰层下，看吧，怎么会有人喜欢一个疯子呢。
直到自己的脸颊被人狠狠捏住，银发少年茫然的视线甚至没有对上焦。
“自己弄伤了自己，塞希利亚，你可真是能耐啊！”铂金小少爷一点没留情，他总得让这个小混蛋长点记性。
“唔，我错了，疼，德拉科!”
“疼？你发疯的时候怎么不说疼，嗯？”
“德拉科……”小月亮明亮的眼瞳暗淡下来，像是笼上了一层浅薄的雾气。
德拉科简直要笑了，说不上来的生气和心疼，“你从来都不告诉我这些，塞希利亚，在你眼里我就这么的不可信任吗？。”
塞希利亚偏过头，怎么可能呢，如果不是信任，他又怎么会让其他人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我不想瞒着你，可是你得想明白，有些事情，我……”
“没有可是!”
德拉科打断了他，眼神复杂，“你究竟要我怎么样你才能明白，塞希利亚，没有哪个傻子会在情人节那天给一个不重要的人送红色的蔷薇，而且还巴巴地一早在人家的门口等了那么久!”
如此直白，根本不给塞希利亚一点装疯卖傻糊弄过去的机会。
“所以你在怕什么，塞希利亚？”看着他没心没肺的小月亮，德拉科突然不想再等下去了，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苦恼？!
“怕我知道你那些根本不属于这里的小把戏，还是你奇奇怪怪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