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投名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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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陈左左被拉进宴席里,宴席之上坐着昆仑墟一行人,为首的正是余本秋,她和几名侍女侍候在一旁,端茶倒酒,好不忙活。
余本秋被伺候的无比快活,酒兴上头他开始侃侃而谈:“在座的各位不要担心,我昆仑墟派出的五位长老皆是大修道者,定会让东洲灭道者灰飞烟灭。”
李南晴看见所谓的修道者竟是这副模样,心下大喜知道了这位长老的破绽,以后还怕找不到办法取悦昆仑墟。她端起酒杯奉承道:“余长老说的是,您现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
程耿想要奉承巴结,可惜嘴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举起酒杯,闷闷喝酒。安平喾倒是松了一口气,只要有昆仑墟长老坐镇,想必千圣山和虚极山庄不会在造次,想到这段时间两人是谁也不服谁,搞得柳松城内乌烟瘴气,尤其是今天双方打的不可开交,真是令人头疼。
陈左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终于明白了昆仑墟为何要亲自动手了,这些修道之人根本不是铁板一块,各有各的盘算心机,明争暗斗自私自利,也只有昆仑墟出手才能镇住他们。
这时怀里的传音铃响了,她决定在观察观察,明日就是修道门人的校阅大会,她想看看顺便找机会能不能毁了这个余本秋。她低头告诉李怀恩等明日大会。
牢房里,柴公说道:“我们明日凶多吉少,两位壮士,我们几人死不足惜,但是这位老人和两个孩子无辜,还请两位出手相助。”
柴公诚恳托付,又见他行如此大礼,李怀恩愧不敢当,路风载赶紧扶起柴公道:“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的。”
剩下两名男子见他们两人能混进柳松城,想必应是修为了得,互助两位孩子和老人应该可以逃出去,两位男子也一同行礼并托付道:“求两位公子,务必要带着孩子出去。”
抱着婴儿的那位妇女打量着李怀恩觉得有些面熟,不由问道:“这位好汉,是否是杀了无修,灭了沧山派那位李怀恩?”
李怀恩道:“惭愧,惭愧正是在下。”
刚才两人一个来自中洲,叫李怀恩,一位来自南洲,叫路风载。一时间只觉得名字熟悉,没想到是真人,真是眼拙,眼拙。
“妇人王盼翠眼拙,一时间没有认出好汉。”
其他人细细看去原来是名动各洲的李怀恩顿感意外,转头想想也对,前几日就听说李怀恩来了东洲,也只有他才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无惧无畏,如今一见当真是传言不虚。
“好好好“柴公连道三声好,他激动的一手拉着李怀恩,一手拉着路风载道:“今日得见两位英雄好汉,当真是三生有幸。“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由图,这位叫灰热他们都是我兄弟。”
好在牢房偏僻阴暗,修道者不屑来此地,倒叫他们捡了个便宜,开始谈天说地,越谈越投机,柴公当真是对李怀恩佩服的五体投地,没想到他也不认同所谓修道者的强者为尊。
“力量强大,不应该扶弱吗?为何他们却热衷于欺弱。”还有“尊,何为尊,又如何尊,恃强凌驾于万物之上,不得不尊吗?”
太对了,就连路风载也是心服口服,李怀恩说的太对了,他以前认为强者就应该受万物敬仰,现在想想,持强凌弱的修道之人,凭什么?
柴公道:“说好听一点是强者为尊,难听一点就是仗势欺人,若天下所有人都能修道,人人都有机缘,看那些修道之人还怎么猖狂。”柴公越想越生气他朝底下吐了一口痰道:“呸。天道不公。”
王盼翠也朝地上吐了一口道:“呸,天道不公。”
“呸,天道不公。“
这一刻路风载才明白,为什么李怀恩非要来东洲,想要加入灭道者,他们不仅仅是在反抗修道界,他们也在反抗着天道对他们的不公。
他们商量了一下,天亮的那段时间是城里守卫最薄弱的时候,守夜之人累了一晚应该要进行换班,所以那时送两个孩子出去是最好的时机,
就在这时突然凭空出现一人,好在柴公他们见多识广,又见此女子和李怀恩较为亲密,想来是他们自己人,倒是两个孩子吓的不轻,幸好路风载一把捂住了两个孩子的嘴,没让他们尖叫出声。柴公问道:“李兄弟,这位是?”
“她是在下的同盟,陈左左。”
陈左左抱拳道:“陈左左,北洲人士,见过各位。”
牢里的几人见陈左左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们看不清楚她的长相,只觉得此女眼凌厉逼人,但是眉眼之间又带点温柔之色,霸气与温柔结合的恰到好处。
几人交谈几句后,觉得此女子颇有豪气,顿生好感。
李怀恩扭捏过后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陈左左笑道:“传音铃。”
原来传音铃还有这功能,真是厉害。
转过身陈左左看向柴公道:“刚才无意冒犯各位,想必几位就是明日用来祭旗的祭品对吗?”
柴公点头道:“陈姑娘不必客气。我们是被抓来当什么狗屁祭品的。”
路风载心道,辛亏这个地方偏僻,无人前来,之前的人又被他给杀了,要随着他们这样聊天,早就招来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出去守着吧!
陈左左道:“刚才我听见你们再商量要把两个孩子送出去对吗?”
“恩,是的。”王盼翠道:“天一亮就送走,搏一搏机会,只是还望李公子,路公子尽力,我等还有要事在柳松城,就拜托两位公子了。”
几人严肃认真的托付岂可不理会,陈左左郑重道:“如果几位放心,我现在就把孩子送出城。”伸手就去皆王盼翠怀里的孩子,王盼翠尴尬道:“这个是假的。”顺带指了指角落道:“是这两个孩子。”
一直没有说话的老人颤巍巍的站起身道:“姑娘,若能做到平安送两个孩子出城,老头子我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姑娘的大恩大德。”说完缓缓下跪。
李怀恩一个箭步冲上去,扶起老人道:“千万使不得,千万使不得。”
从一开始,老人眼里一片死寂,他死不足惜,只是两个孩子该怎么办,柴公他们能力有限,为了救他身陷囹圄,现在可以救出孩子,还能不耽误柴公的大事,就是让他磕头他也愿意。
柴公不忍,心下泛酸又问道:“姑娘当真有办法。”
陈左左点点头道:“各位放心。”
“咻”的一下柴公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老人和两个孩子不见了,刚才还在跟他说话的陈左左也不见了,反应过来他惊奇道:“这就是修道者所谓的瞬移之术,对吧,怀恩兄弟?”
送走老人小孩,他们做事就放开了手脚,不一会儿陈左左回来,告诉他们人已经安全送走,天快要亮了,柴公告诉他们,其实这次不仅仅是来打探敌情,最重要的是要拿到修道者对东洲的海事防御图。
陈左左左在宴会上也听到关于海事防御图的事情,她说道:“这张防御图是昆仑墟三司长老亲自部署的,目的是为了保证古耀国粮草运输安全。昆仑墟派了一位长老余本秋,现在就在刘松城内,明日的祭旗仪式,也是讨伐东洲的誓师大会,顺便校阅各派门人。”
李怀恩道:“这张图,肯定在余本秋手里。”
柴公道:“听说这次昆仑墟派的是一位大修道者,明日即便拿不到防御图,我也要杀一杀这些狗日的锐气。”
由图和灰热二人异口同声道:“我与大哥公存亡。”
王盼翠抱紧怀里的武器道:“我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几人决定慷慨赴死,李怀恩早已被他们的一腔热血感动,生死何惧。他看了陈左左一眼,陈左左回他一个坚定答眼神,李怀恩道:“我们愿意与你们一同杀贼,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当然,求之不得。”
“还有我。”路风载站在牢房外面高声道:“算我一个,你们看天快亮了。”
虚极山庄呼延侬负责祭旗仪式,当他带人去牢里提人是却发现少了三人,路风载随意扯了谎道:“昨天这几人趁我们大乱想要逃走,被我抓了回来,谁知那老的和小的不禁打,我一失手就给打死了。”说完还一脸不屑,又有些畏惧呼延侬。
呼延侬到不意外,死了就死了,反正人多,只要有人祭旗就行了,只是这个看守看上去特别眼生,不由的多看了两眼。又看见李怀恩摊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一看便知昨晚这两人定是酗酒行凶,好在没有酿成大祸。
路风载心中不安,怕被认出来,连忙带着哭腔说道:“我也是不小心,谁知道这些人那么不中用。”
“够了,去把他叫醒,你们两个废物,赶紧收拾好。”
柴公他们四人被人提起,直接压去祭台,李怀恩睁开眼睛与路风载对视一眼,他们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蒙混过关了,也难怪,这些人根本不屑派人看管牢房,不过是死了三个无关紧要的人,何足挂齿。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有机可乘。
随便找了个最末等的站位,昆仑墟的人好大的架子,等到日上三杆人还没有出现,有的人已经饥肠辘辘,偷偷摸摸的在吃东西,突然李怀恩手里被塞了一个馒头,他转过头一看是陈左左她穿着虚极山庄的服饰就在他的旁边,又听见后面路风载细细簌簌的声音,想必是被噎着了。
总有被人盯着的感觉,就在李怀恩的斜上方,有一个女的时不时转过头看向他,原来是铸剑山的那位青衣女子,后来在除恶大会上还帮过他的那位女子,想起来了她似乎正是虚极山庄的人,难道她认出我来了?
叶依依几番回头,认定后面两人不是虚极山庄的弟子,年轻一辈中也没有此二人,而且她越看越觉得其中一人长的特别像李怀恩,不是长的像他就是李怀恩,她现在在犹豫要不要揭露他二人,她早就对虚极山庄失望透顶,留在这里也不过是想要报仇。
她想不管李怀恩来这里干什么,总归是来搅局的,如果今天这里大乱,混水摸鱼神不知鬼不觉杀了程婉白不就好了。
叶依依打定主意便不在关注李怀恩,而是直勾勾盯着她边上的程婉白。
程婉白被她盯的头皮发麻,之前听说叶依依要来东洲她是一万个不愿意,昨天无论城里怎么刀光剑影,打打杀杀,她一步也不出门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叶依依给杀了,刀剑无眼她找谁说理去,在门里有父亲护着她,现在这么多双眼睛,谅她也不敢怎么样。
呼延侬和贺厄在祭台之上共同负责祭祀之事,这是不可多得的露脸机会,两人谁也不服谁,暗流涌动。柴公四人被迫跪在祭台之上,眼睛却不放过任何人,王盼翠一手搂住婴儿,一手擦着眼泪,嘴里还在碎碎念,贺厄嘲笑:“区区蝼蚁,也敢诅咒我等。”上去就是一脚,看着他们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他满意极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伪装的,只有足够卑微,才能让他们麻痹大意,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在千呼万唤声中,昆仑墟一行人才缓缓出现,他们后面跟着李南晴,程耿,安平喾,以及其他高修为散修。
场面顿时安静,昆仑墟余本秋尽显大修道者气息,所有人臣服在昆仑墟威严之下大声欢呼道:“至尊五洲,唯我昆仑,昆仑号令,不服皆杀。”
喊声震的耳朵疼,李怀恩稀稀拉拉的跟不上节奏,索性只是随意张张嘴,好在余本秋双手一挥,喊叫声戛然而止,世间修道之人对昆仑墟的向往,敬畏,崇拜全在那一声声虔诚的呐喊声中,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余本秋风光无限,他冷眼静看,对这些人还算满意他道:“今日奉三司长老之令来都东洲相助尔等,也是维护我修道界的威严,东洲灭道者太过猖狂,是该好好教训一下,本座来此势必要拿下东洲还我修道界清净安宁。”他睥睨万物,东洲似乎已是囊中之物。“我在来之前就派人打听过,灭道者狡猾阴险,东洲又地大物众,我修道界只有少数部分前来讨伐东洲,失败是必然的,但是这次不一样我们算是倾巢而出,我们不仅仅要消灭灭道者,还要拿下东洲给天下世人看看,我修道界才是世界的主宰。”
余本秋凶光乍现手指祭台道:“今日我们就以东洲贱民之血,祭我修道之旗,让我等踏平东洲,血洗灭道者。”
“踏平东洲,血洗灭道。”
“踏平东洲,血洗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