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结成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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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洲地界,随处可见的逃难人,李怀恩发现陈左左这几天都不说话,脸色愈发沉静,他问道:“刚到南州,你就一路沉默,有何事不妨说与我听。”
陈左左没有说话,只是上前扶起跌倒的妇人,那妇人似乎有些害怕陈左左。一句谢谢也没有,陈左左感受道妇女对她的戒备与憎恶,她没有一句话可说。
那名妇人走远了以后,陈左左看着满目疮痍的城镇,她对着李怀恩道:“我想起小时候也是这样逃难,随着父母东奔西走,后来父母死了,我就继续逃难,再后来我入得修道,成为北辰国将军,人们还是一样,随处可见逃难的人。”
又有人跌倒,这次陈左左没有上前扶,而是转头对李怀恩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怕我吗?”
李怀恩没有回答,他知道答案,世人皆怕修道者。普通人就如同草芥一般,修道者稍有不顺便可轻易杀之、虐之。一般人过日子本来就苦,修道者肆意妄为,无恶不作。五洲大陆纷争不断,百姓如何生存。当然修道者根本不可能管你死活,他们信奉强者为尊,弱者本就是强者的食物。
刚才那妇人的眼神,就如同李怀恩看无修的眼神。无边无际的恨意。
陈左左想起幼年时,父母问她你可愿改变,后来她变成修道者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改变北洲,可惜天不遂人愿。按理说她只要和其他修道者一样就可以不愁吃、不愁穿,不用过颠沛流离生活应该很好。她苦笑道:“你看,这些人像不像以前的我们。”
一滴、两滴,雨水落在李怀恩手心,抬头望天道:“我们为何总生活在乌云下。”他想问问上天,为何这些普通人不能过普通的日子。
世间庙宇供奉的是创世之神,以前听人说过,只要祈求创世之神,人间所有疾苦将会消失,千年来,无数的人们祈求创世之神保佑他们,可惜从未灵验过,人们愤怒摧毁创世神身,后来人们实在是活不下去,在一次建立起创世神庙,祈求护佑,却又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毁了创世神身。然后又在痛苦中建立庙创世神庙,反反复复无穷无尽。这些庙宇便成为了这番样子。不过现下是个躲雨的好地方。
陈左左在庙里转了一圈道:“创世之神,开天立地,可这天道法则如此不公。”
雨越下越大,拿出怀里的葱油饼递给陈左左。两人席地而坐,陈左左看着手里的吃食好奇道:“我想知道你怀里到底有多少葱油饼?”
李怀恩“以前逃命时养成的习惯。”
良久陈左左才道“挺好的。”
想起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葱油饼,李怀恩记得母亲做的葱油饼总会放个鸡蛋,现在他再也吃不到了,看着创世之神的神像,李怀恩说道:“你创造了我们,又毁了我们,用最残忍的方法。”说完李怀恩又看向手里的葱油饼心中一阵悲凉:“如果可以,我不愿来这世间。”
陈左左不是伤感之人,她说道:“如今这世道比六十年前还更恐怖,既然苍天不公,那我们就净天焚道。何惧!“
陈左左的眼睛,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李怀恩心中震动,净天焚道他从未想过,但细细想来是这好像是唯一的出路。他算是看明白了,这才是陈左左心中所想,想必她在六十年前的北州也是如此。
“净天焚道,何惧!”李怀恩无比激动,看着陈左左的眼睛,也越发坚定。
现在李怀恩开始思考,他们该如何烬天焚道,毕竟万事开头难……
就在李怀恩思考之际,陈左左站起身,走出破庙,对着夜色道:“跟了我们许久,如今也该现身了。”
突如其来的问话,李怀恩还没反应过来,刚要开口,房顶突然被震碎,李怀恩连忙抱起葱油饼,迅速滚到一旁躲开房梁。
十多个人从天而降。
月色泛红,杀机四起。素衣黑袍,白巾蒙面。
这是······除魔者,李怀恩知道,以前追杀他的人里有这一群人,大约也是来看沧山派的笑话。
思来想去,他与除魔者无仇无怨,难道是因为陈左左。
陈左左也以为这群人是冲着她来的,便开口道:“你们是何人,所谓何事。”
唐钟早就找到李怀恩,只不过见李怀恩身边一直跟着一女子,感觉出此女修为不凡,不敢贸然上前,只能悄悄跟随,没想到还是被发现。
唐钟开口道:“我们奉命,只抓李怀恩,其他无关之人还请不要多管闲事。”
陈左左纳闷看向李怀恩,似乎在问:你何时得罪了除魔者?
李怀恩压根就没有和这些所谓的“除魔者”有任何交集,若说有的话,之前沧山派追杀他,这些人有过照面。但也没有得罪过这些人。
他也疑惑为何一开口便要他的性命。
他走到陈左左身边对她说道:“这群人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是冲我来的。我无意拖累姑娘,要不然陈姑娘你先走吧。”
“呵呵”陈左左笑道:“就算是来杀你的那又怎样,别忘了我两是同盟。”
李怀恩心下一震,想到刚才在破庙所言,不用言语,便知陈左左与他是志同道合之人。在加上这段时间的相处,不知不觉间他们早已成为同盟。陈左左当他是同盟。
“既然如此”他不客气道:“我能力有限,眼下困境还请陈姑娘助我。“
唐钟一群人见李怀恩和那女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来,完全没有把他们当回事,怒道:“姑娘,你是要插手我除魔者的事务吗?”
“插手又如何,你奈我何?”
轻言细语的一句话,犹如千斤之重,逼得一群人不敢在上前一步。唐钟心道不好,他们这一群人加起来,根本就不是眼前女子的对手。
空气陡然之变,李怀恩知道是陈左左出手了。看着眼前一群人的面色就知道他们不敢在上前一步。
李怀恩对着唐钟问道:“在下与你无冤无仇,不知为何要杀我?”
“奉命行事,其它无可奉告。“
还未出手就已经败落,唐钟知道女子修为恐怕已是破道者巅峰,他看向陈左左,思索着五洲何时出现如此强大的修道者。
这次任务失败,也看出这名女子不想杀他们,唐钟一声令下,一群人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日之后,除魔者再也没有出现过,李怀恩想破脑袋也不知道,除魔者有何理由要杀他。
自从进入西洲以来。陈左左沉着脸,再也没有笑过。也没有问过李怀恩关于除魔者的事,她也看得出来,李怀恩也没有头绪。
这世道,没有歌舞升平,没有太平盛世,有的只是少数修道者的狂欢,他们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却是普通人的灾祸。
不是没有人反抗过,那些手无寸铁之人,都抵不过一个强者为尊。成为修道之人的手中物,盘中餐。
想要改变现状,无非就是自强以抗,以强制强,以霸制霸,可笑的是,这世间的强者,都是以修道这唯一的出路。而这修道却要讲求缘分。简直是不可理喻。
世界上大多数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去修道,他们只能等死。苍天不公,人心难测。
陈左左看着眼前的路说道:“创世以来,这五洲大地皆是如此,从未变过。”
“既然从来如此。为何没有我们普通人的一席之地。”李怀恩道:“命如草芥,何苦来哉!”
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这片土地苍凉与沉痛,陈左左记忆里六十年前,也是今日景象,所见所闻没有丝毫改变。甚至更加恐怖。
心里有声音告诉陈左左,她要改变现状,五洲不应该是这样的。
李怀恩想,既然这苍天不适合,那他就创造合适的苍天。
力量他需要力量,只有成为修道者,只要能改变身体洗骨成功,他就能一步一步成为强者。古耀国非去不可。
接连几天的赶路,两人都是又累又渴,好不容易有个茶肆可以歇歇脚,却不料茶肆老板根本不给茶吃。
茶肆老板不客气道:“我这茶馆不接待修道之人,二位还是走吧。”
李怀恩还未开口便又听老板说:“要杀要剐随你们,但是想吃我一口茶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给你们修道之人一口吃的。”说完便闭上眼睛等死。
他们还是没有为难茶肆老板,也知道这些人的痛苦磨难,悲伤凄苦全是修道之人造成的。
李怀恩见陈左左既委屈又难过,委屈的是,她与其他修道之不同,不是滥杀无辜之人。难过的是,她也是修道之人。
“这天下修道之人就没有好人吗?”陈左左哽咽问道:“难道就没有修道之人想要改变这一切吗?”
李怀恩:“有。”
“谁?”
“我师傅桑戈,还有孟三娘他们。”
李怀恩看向陈左左一字一句道:“还有你。还有东洲的灭道者,我虽未去过东洲,但是我想去,等我们拿到古耀国的洗骨丸,就去东洲可好。”
落日余晖在两双眼睛里熊熊燃烧。
李怀恩和陈左左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到了古耀国之后应该如何取药,难不成那洗骨丸就飞到他们手里。又或者去偷?去抢?
要去古耀国,必途经南湘国。李怀恩想起路风载,不知道他怎样了,大报仇了没有,按照约定他应该到南湘国寻路风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