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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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重围（两章合一）
当陆若清那指戳向顾北的一瞬间，他简直感觉，指尖触碰到的不是血肉之躯。
而实际上确实如此，陆若清击中的，是顾北激活的九阶“吸”字钢印。
这一触，仿佛与天地的规律对抗，陆若清指尖的骨骼似被巨大的力量捏碎，瞬间转化为千片碎片。
陆若清的脸上，显露出痛苦与震惊，他的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下一刻，他就感受到咽喉被锋锐的指尖一击，鲜血瞬间从伤口中喷射而出，如同春水泉涌，将他的生命与意识都带向了无尽的黑暗。
玄苦瞪大了眼，震惊得瞠目结舌。
一场本应该惊心动魄的战斗，竟然在眨眼间结束。
在月色之下，玄苦呆坐在地上，看着陆若清尸体旁的血渐渐染红了周边的土地，一时有些愣住了。
顾北面色依旧平静，他转过头，淡然地看向玄苦，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道长，调息为要。”
玄苦这才惊觉，连忙运转内息调整。
他微微点头，感谢道：“多谢小道长提醒。若能守护一刻钟，贫道就可以恢复几成功力！”
玄苦捋了捋自己的长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诚恳：“贫道与高家有着深厚的友情，为小道长争取一些感悟石墙的时间，还是有把握的。”
他话中隐含的意思，还是有些怕顾北生了杀人夺宝之心，想要借此让顾北放下心中的戒备。
夜空中的明月映照在顾北的脸上，微微上挑的眉毛之下，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我难道真的就那么像个奸恶之徒吗？”
玄苦愣了愣，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心中不禁有些尴尬。
顾北则是笑了笑，轻轻说道：“道长放心调息，我没有其他心思。”
正当二人间的气氛稍微缓和时，夜色中又有异动出现。
天空仿佛被一层薄雾遮挡，月色也变得暗淡，周围的地面上更是显现出一股股黑色的魔气，蔓延四散。
玄苦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魔气？！全性六魔竟然也出动了？不知道此次来了几人？！”
顾北皱了皱眉，身后的长袍随风飘扬，似乎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而玄苦已开始向顾北讲述起来：“全性六魔，实力最差也是异人榜前五十。其中首魔涂华，其右掌之中，涂有剧毒……”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到顾北身形瞬间消失在了眼前，仅留下一道模糊的白影。
他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接刺入了魔气的中心。
随后，远处传来的，不是激烈的战斗声，而是一连串的惨叫。
不过几息之间，魔气已然散去，月色再度明亮。顾北悠然地走回，手上沾染的鲜血在月光下显得更加醒目。
然而，他的眼神依旧淡然，如同刚刚发生的一切，与他并无关系。
“这……”玄苦一时间语塞，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就解决了？！！！
他从未想到会有人能在短短片刻之间解决掉全性六魔。
顾北面沉如水，缓缓说道：“没看到“六魔”，好像就来了四个。我解决了其中三人，另有一个趁乱逃掉，应该是回去传达消息去了，看来今晚咱们有的忙了。”
玄苦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有些难以置信：“贫道一生行走江湖，也没见过如此......”
他酝酿了一下言辞，发现并不能找到可以形容眼下场景的词语，一时无言。
夜色中，除了偶尔几声夜鸟的啼鸣，四周都是一片死寂。
玄苦沉下心来调息了片刻，体内的真气慢慢稳定，虽然未完全恢复，但基本功力已然回升，足以应对突发状况。
他深深向顾北鞠了一个躬：“多亏了小道长，否则贫道今晚恐怕凶多吉少！”
顾北微微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似乎又有客人来了。”
随即，两人都转向了树林的方向。月光之下，那片林子像是隐藏着无数秘密，每一片树叶都闪着诡异的光芒。
从树木的阴影里，走出了一个身姿瘦削的道士。他的衣衫似乎沾满了鲜血，显得一片猩红。
这道士的脖子上有一块明显的疤痕，仿佛是某种战斗留下的纪念。更令人胆寒的是，他的脸被一块铜板打造的面具遮挡，只露出两道冰冷的目光，透露着深不见底的邪气。
月光下，顾北低头望了望自己那已被鲜血染红的道袍，轻轻扯了扯角落，调侃道：“和他相比，我身上的血好像还更多一些？搞得我反而更像邪魔外道了。”
下一刻，顾北突然前冲而出，身影如同幽灵般飘忽不定。
他脚尖一点，身形如流水般涌向那邪门道士。只见两人身影交错，瞬息之间，那铜面道士的胸前已出现了一个血洞，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慢慢倒在了冰冷的大地上。
玄苦还站在原地，被这前后不足片刻的战斗惊得目瞪口呆。
“咦？”顾北转身走回，脸上带着一丝促狭的微笑：“大师，您刚刚不应该介绍一下对手的底细吗？”
玄苦微微一笑，苦涩地回应：“贫道介绍还有何意义，小道长杀的比贫道说话还快……”
说话之间，他脑中不禁闪过顾北刚刚所说的狂言：
区区陇右陆家，我还不放在眼里。
玄苦沉吟了片刻，终于长叹一声：“何止是陇右陆家，就是这天下异人榜，又有几人能让这位小道长放在眼里？！”
……
半刻钟后，几处微微作响的脚步声逐渐从远到近。
几名身披正派服饰的江湖人士出现在顾北二人面前。
他们看着眼前血肉横飞的修罗场，纷纷拔剑出鞘，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惧。
他们紧张地围绕在场地的边缘，惶恐地窃窃私语，手中的长剑微微颤抖。
围观了片刻，几人终于作出决定，派出一名年轻人急速朝远处回返而去。
顾北坐在一块风化的巨石上，背靠着一棵千年的古松。他的目光深邃，似乎对外界的喧嚣置若罔闻，只是静静地调息。
不多时，震动林间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高久道身披金丝绣袍，头戴黑纱帽，带领着一队家丁纵马赶到现场。
然而，他一时却被眼前的血腥场面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天色已深，零星的星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那些尸体上，显得更为诡异。高久道颤抖的手指着前方，一时间竟然不敢翻身下马。
玄苦见状，连忙站起身来，上前解释。在听到玄苦的解释后，高久道才稍稍平复了情绪。
顾北感受到了高家家主的到来，缓缓地站起身来，将石墙碎片的包裹从怀中掏出，拿在手中，朝着高久道微微一笑：
“高家家主，您来得正好。不妨检视一下，看这碎片是否为真？”
高久道的脚步声在这宁静之中显得格外清晰，他一步一步走到包裹之前，每一步都充满期待与紧张。
他小心地打开包裹，目光犹如利刃般锁定在那块石墙碎片上。那碎片的纹理与颜色似乎都有着让人沉醉的魔力。当他终于触摸到那碎片，那种肯定的感觉自心底油然而生：
“这正是真的石墙碎片！”
兴奋与喜悦让他的脸颊泛起了红潮，他再次抱拳道：“如果真如玄苦道长所言，此次真的多亏了小道长。”
高久道内心激动，他原以为这宝物早已消失，如今再度得见，又岂能不喜？
他将碎片递向顾北，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激：
“道长，玄苦道长的承诺，即是我高家的承诺。此石墙碎片，这几个时辰内，您可尽情探索！”
顾北微微一笑，伸出手接过那散发出神秘气息的石墙碎片。
送上门的好处，更何况是他助人为乐的收获，他当然不会轻易拒绝。
而当顾北尝试用精神力与这块石墙碎片沟通时，一股意想不到的力量突然如同潮水般涌来。
碎片仿佛变成了一个有生命的存在，顾北还未完全进入碎片的秘境，就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吸引。
顾北一惊，连忙试图收回精神力。而就在此刻，一股浓烈的真意从碎片中涌出，直接融入了顾北的脑海之中。
碎片中的真意如同涟漪荡漾，仿佛打开了一个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
微风继续穿梭在古木之间，轻轻吹拂着每个人的脸颊，仿佛是大自然的低语。
顾北的目光缓缓聚焦而起，看向东南方，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里有另一块石墙在召唤他。
他轻轻握住石墙碎片，捏了捏，便将碎片还给高久道，笑道：
“我的初衷只是协助贵家找回失物，至于碎片中的秘密，还是留给它的主人来探索吧。”
全场众人的目光集中在顾北身上，他的这份淡然与大气令众人震惊。
这块石墙碎片对在场所有人来说，都无疑是无价之宝，但在眼前这位小道士眼里，却似乎不过尔尔！
那些曾经质疑、猜疑他的目光，此刻都化为了深深的敬意。
这才是侠之大者！身外之物对他而言只是过眼云烟，他追求的，是那道心之境界。
一瞬间，众人在顾北的身上，仿佛看到了真正的武侠之风，那种不计得失，只为大义的风范。
高久道矗立于众人之前，满脸的敬仰之情，他所率领的一众江湖英豪，身份尊贵，威风凛凛，但此刻都向顾北低下了头，表示尊敬。
“那在下就不耽误道长行程了，还请道长留下尊名！”高久道的声音中掺杂着真挚的敬意。
“先天异人榜，清风道人，顾北！”
顾北轻轻地笑了笑，声音宛如夏夜微风拂过碧波。
不过，在他报出名号的时候，特意加重了“清风”中的“清”字。
“先天异人榜？顾北？难道是那个新晋前三十的‘疯道人’？！”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这名字的震撼之中，顾北的身影已经如烟般消散。
玄苦站在人群中，看向远方，双眼微微眯起，又看看遍地的全性妖人尸体，不禁感叹：“清风道人！好功夫！”
……
夜空中的月儿如一弯银钩，皎洁的月光如碎银般洒在江面上，与微微泛起的水波交相辉映，如梦如幻。
而在这宁静的夜景旁，刚刚还威风凛凛的顾北，此刻却正蹲在江边，衣衫不整。
水声滴滴答答，费力地洗着沾满敌人鲜血的衣服，狼狈不堪。
他自嘲地摇摇头，喃喃道：“刚才光顾着展现大侠风采，忘了管他们要件干净衣服了……”
夜的深邃，如同一颗沉睡的宝石，江边一阵琵琶声随之而来。
音乐之声流转在暗夜中，婉转凄然，仿佛每一音符都带着无数的故事，每一个节奏都似乎在叙说着古今的遗憾与希望。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清冷的女声在夜空中游走，宛如丝丝凉意从江水中冉冉升起。
一艘飘飘摇摇的小船从江边飘过，在月光的照射下，像是古老画中的轮廓。
这清唱之声，让顾北心中涌起一丝回忆。
他低声咕哝：“《琵琶行》啊，我高中的时候还专门背过……”一丝怅然在他的眼眸中掠过。
但随即，如被突如其来的强风吹散，顾北眼中射出的锐利目光几乎刺破了夜的幕布。
他的手在瞬间放弃了那半洗的衣物，身体如弓一般弹跳而起，全身散发出冲天的气息，震动了四周的气流：
“我现在是在异世界，哪来的《琵琶行》？”
随着顾北的气势爆发，船上的琵琶声戛然而止，一身素白衣裙的女子从小船的棚中缓缓走出。
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使她看起来如同仙女下凡。
女子站在船头时，轻笑的声音如夜风中的银铃：
“小顾，别来无恙？”
月光如水，轻轻洒落，将夜晚的江面铺成一片银白。
此刻，顾北仿佛被时间凝固，只有那双眼睛，在月色中瞬间变得如此明亮。
“朱雀？！”
他的声音里带着震撼和难以言表的复杂情感，声音回荡在寂静的江面上，像是掀起了一层轻微的涟漪。
他的眼中，先是明亮如星，但随后被一丝迷茫和困惑取代。
“还是应该叫你......？”
顾北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跳，语中略带颤抖：
“全性圣女，‘断魂掌’朱轻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