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明灭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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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夜看着宋旭明，说道：“我想，应该是你哥宋旭生做的吧。”
“其实，谁做的已经不重要了。我跟我哥做的事情，这条命早就不够偿还的了。”
“不，这很重要。”
宋旭明无奈道：“你可真够犟的。”
雷雨夜在宋旭明这里拿到了强有力的口供，他对于杀害警察梁世华、灭门案审判法官以及灭门案凶手王松浩三人的行为供认不讳。这三人均死于他哥宋旭生之手，而且还将如何利用吴波二人实施犯罪的细节一并说出。
“至于怎么杀死这三人的细节，只有我哥知道。估计，你们也会审问他。”宋旭明深呼吸了一下。
“没错。照你的说法，你只是参与了绑架孙振阳了？”
“是的。”
雷雨夜笑道：“想不到你表面看着很凶，内心里还挺温柔的。我大胆猜测一下，你们过去犯的案子，你哥是负责杀人抛尸的吧。他一看就挺衣冠禽兽的。”
“呵，有区别吗？不管是表面温柔，还是内在温柔，禽兽终究还是禽兽。我终究要为自己的罪负责。”
“你啊，算是明白了。”雷雨夜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示意谈话结束。
在审讯室的过道里，哥俩终于再度见面了。
宋旭明笑着跟哥哥说道：“哥，我都招了。”
“什么！你个叛徒。”宋旭生咆哮着。
“哈哈哈哈，我终于气到你了。想不到在人生最后的一段旅途里，我终于赢了。哥，我觉得咱们在世上的路程已经够了，是时候该去地下看看了。”
说完，宋旭明坦然的走了，面上再无表情。过道里只留下一直骂弟弟的宋旭生，最终他被带进了审讯室。
由于爆炸案的罪犯是两个人，属于共同犯罪。作为主犯宋旭明的招供，对于另一名主犯宋旭生影响很大。最终宋旭生抗不过压力，不得不供出他是如何杀害三人的细节，与雷雨夜调查出的细节对上了。
自此，爆炸案的凶手才算是真正的落网，等待他们的是法律的审判。
案件完美解决，雷雨夜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他跟吴局汇报着案件的进展，并说出了让整个华宁分局惊讶的话语。
“吴局，爆炸案结束以后，我打算辞去警察的工作。”
吴局刚开始的好心情，瞬间灰飞烟灭。“什么！？你说什么？”
雷雨夜怕吴局听得不明白，又大声的说了一句。
“吴局，我打算辞去警察的工作！”
“我想知道为什么。”
“杨刚的主治医生，今天我跟他聊过杨刚的病情。他大概率是无法再继续胜任警察的工作了。所以……”
“所以你就打算跟他一起下海？”
雷雨夜微笑道：“不，我打算在S市开一家侦探事务所。”
吴局明白雷雨夜的良苦用心，接受了雷雨夜的请辞，尊重了他的选择。
在雷雨夜走出吴局办公室的那一刻，他身上所有的负担都消失了。
“啊，真痛快啊。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无官一身轻吧，呵呵。”
“什么啊，雷队。什么一身轻啊，都要忙死了。”
雷雨夜扭头一看，是正在忙碌地郑蓬。笑着说道：“哈哈哈，我说我啊，无官一身轻。”
郑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雷队，你……”
“对，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辞职了，估计杨刚也是同样的选择吧。以后啊，郑蓬，你可要努力啊。争取早日当个组长，我看好你。”
说完，雷雨夜头也不回的走到他工作了多年的地方，开始在办公室里面收拾起来。
郑蓬在门口看着雷雨夜收拾东西，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感。大家也放下手中的事，起身看着雷雨夜。
雷队收拾好东西后，搬着走出办公室，只留下了一句，“大家好好干，以后，一队就靠你们了。”
他不敢再继续多待一秒钟，这种离别是痛苦的。他不想让这种情绪蔓延在一队中间，909爆炸案还有很多事需要做。
雷雨夜把他的警服，证件手铐放在他的办公室桌上。其他的东西，什么也没留下，仿佛办公室里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他。
邵氏集团，邵文宇看着部下送进来的报表，秘书陈沛妍进来通报道：“邵总，雷雨夜来了，您要见他吗？”
“快请。”邵文宇把文件放在一边，起身站着在门口等着雷雨夜。
雷雨夜见到邵文宇，客气说道：“邵总，怎么这么见外啊，还出来迎我？”
“哈哈哈，来，快请进。”
二人坐在沙发上，雷雨夜向邵文宇表示感谢，感谢他在这次爆炸案中的协助。然后，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已经不是警察了，辞职了。”
邵文宇惊讶了一下，笑着说道：“要我说，你这个决定很正确。当警察那么累，也挣不了多少不是。我就欣赏你这样的人，要不，你来我这里干，我一个月给你开10万怎么样？”
雷雨夜微微一笑，“呵呵，邵总玩笑了。我一个中年大叔，哪能值那么多钱。不过，感谢你的好意。我打算在S市里开一家侦探事务所。”
“哈哈哈，果然，我没看错你。既然你不打算帮我，能不能让我尽一点绵薄之力啊。”
“邵总，我还是坚持通过自己的努力奋斗。从年轻时，就不爱接收自己不该有的东西。”
邵文宇急忙解释道：“看把你吓得。我给你开那么高工资你都不来，还能不了解你的为人吗？我要是想送你东西，肯定直接帮你租下你们华宁分局对面的写字楼，让你开事务所了。咱们只是在商言商。人民大街，邵氏的商铺，你还记得吗？”
“你说，梁世华殉职的那个？”
“对，我现在已经从房东那里高价收回来了。但就是不好往外出租，要不，雷队帮帮忙呗。”
雷雨夜大笑着指着邵文宇，“哈哈哈，好了，别戴高帽了，还雷队。其实也不错，我这人不迷信。开业省得放鞭炮了，红红火火寓意不错。不过，你这房租一定算我便宜点啊。”
“放心，保证让你吃不了亏。送你个精装修，反正不管谁租，我都得这么干。”
一切谈好后，雷雨夜与邵文宇辞别。看望杨刚的路上，他一直在想侦探事务所的名字，憧憬着自己美好的未来。
人民医院杨刚的病房里，雷雨夜带着鲜花看望。
“雷队，你可算是来了，我快无聊死了。哎，我听和薇讲，爆炸案破了？”杨刚高兴地说道。
“呵，你俩现在聊的挺火热啊。”
“哪有，你误会了。我这伤好的差不多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分局？”
雷雨夜笑着说道：“你这出院也得先回家。对了，你跟你妈说了没。这么大的事，一声不吭，小心阿姨活劈了你。”
“没事，反正跟我刚受伤的那几天比，根本不算什么。”
“刚才你说回分局的事，恐怕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还有一件事，迟早也是要告诉你的。我已经辞职了，累了，打算在S市做侦探了。哦对了，事务所的地址都选好了。”
杨刚低头，整个人显得不太高兴。过了半天说道：“师父，是因为我的原因吗？”
雷雨夜被这个问题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来自己猜中了！
“师父，我这伤……，真的没办法再继续当警察了吗？”
雷雨夜从嘴巴里挤出一个字，“嗯。”
杨刚忍住了泪水，问道：“那，师父，我要是去你那儿，你会要我吗？”
雷雨夜拥抱着杨刚，颤抖着说道：“傻孩子，我可是师父啊。怎么会不管你呢，事务所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杨刚许久才平静下来，又好奇的问道：“师父，侦探是做什么的啊。也像咱们当警察的时候一样吗？”
“哈哈哈，比这自由得多。不过，师父开这个侦探事务所，为的还是影中人给的那份资料。”
“‘余烬’吗？”
雷雨夜点头道：“这也算是比较吸引人的招聘吧，哈哈，你先别忙着答应，回家后想想再答复。当然，我也会去邀请和薇、岳骁加入的，这还是得遵从个人意愿吧。要是他们喜欢当警察，那我就介绍他们去一队。”
“嗯，好，我已经等不及要开始调查了。对了，师父，赶紧给我办出院手续吧。”杨刚又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雷雨夜无奈地摇头，他真是受不了这个徒弟，这么大了，还跟孩子一样天真。但也许，杨刚这副模样，也只有在雷雨夜面前才会有的吧。
“影吗？”
“是我，有事？”
“没，就是想叫你出来喝一杯，恭喜你自由。”
“呵，我感觉你变了，之前的你应该不会想要跟我这样的人喝酒吧。”
“或许吧，你也变了不是吗？”
“我听说，雷雨夜要开侦探事务所了。”
“怎么，有兴趣？”
“不知道，我突然迷茫了。”
“哈哈哈，这种感觉我懂，年轻的我曾跟你一样。”
“那你怎么走出来的？”
“我哪有那个本事走出来。不过，我会介绍你去事务所的。忙一点，你会明白的。”
“是嘛，感谢。不过，邵总，喝酒就免了。我还是不喜欢酒味。”
“瞧我，都忘了。那喝茶吧，总之，想见见你。”
从此，S市的一处郊区农家房里，影从这里走了出去，消失在这茫茫都市。他不在以邵文宇的面容出现，而是真正的做自己，独狼。
张广发接黄国群出院以后，每日里精心照料。白天出去打工的时候，冯国军就负责看着黄国群，不让他单独出门。
一个月后，黄国群逐渐恢复，精神好了不少，每天又开始跟冯国军两人喝酒。张广发总是劝他们少喝，三人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电视机里，播报着一则新闻。909爆炸案宣告结案，主案犯宋旭明宋旭生，涉嫌多起犯罪事实，被依法执行枪决。从犯吴波程一兵，分别受到十年和五年有期徒刑。
张有民开的张老三餐馆，无人照料，被迫倒闭。他本人继续在养疗院内疗养，每天要吃药做训练。养疗院里的电视上，正在播报着909爆炸案的新闻，张有民盯着新闻，嘴角微微地笑了。
S市里，一个男人也在看着电视，电视里同样播报着爆炸案的新闻。男人并没有在意，继续在案板上剁着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肉。男人看着这堆肉，阴狠地笑着，笑声回荡在整个地下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