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张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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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薇眉头紧锁，从雷雨夜那里得知了，爆炸案的死者正是张有民家灭门案的经办刑警梁世华。那么她认为，爆炸这件事，一定跟张有民肯定脱不了干系。
可经过一晚上的盯梢，岳骁表示还未见其有什么可疑举动。
这让和薇顿时犯难，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是继续盯着就行，还是需要自己主动出击呢？她拿不定主意。
于是，她决定去找师父一趟，之前也约定过，说要去看他，顺便还能问问张家灭门案的情况。因为她清楚的记得，这起案件是当年在学校时，师父讲过的一个案例。
和薇在楼下商店，给师父买了些见面礼，放到车后备箱里。然后给师父打个电话，毕竟今天还不到周末。
“喂？师父吗，你现在忙吗？”
一个低沉的声音：“刚上完课，怎么有事？”
“嗯，遇到些麻烦，需要找师父聊一下，有时间吗？”
“有啊，宝贝徒弟要来看我，哪能没时间，这还没到周末呢。”
“我等不到周末了嘛，事情有些紧急。”和薇解释道。
“好，那我在家等你，中午给你做好吃的。”师父高兴说道。
和薇的师父，是公安大学的客座教授霍启山。不论是在学术界，还是公安系统里，他都有着极高的声望。他平时是一个极为严肃的人，可就是一见着这个徒弟，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变得非常和蔼可亲。
霍启山没准本来就是如此，只不过在讲课的时候，那些惨痛的案例，把他变成了一个不爱说笑的人。
和薇一到师父家，把东西往地上一扔，喘着大气。
师父一见，有些心疼道：“你说你，来就来吧，还买这么东西。累着了吧，先进屋歇会儿。下次可别这样了，师父家什么都不缺。”
“没事，唉，怎么没见师母啊。”和薇微笑着问道。
“我让她买鱼去了，就知道你最爱吃。”霍启山笑道。
和薇点点头，忽然拽着师父坐下，开始问道：“来，师父，坐。我来就是想问张家灭门案的事。”
霍启山哪能忘记讲课的案例，可就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他估计是要逗一逗这个徒弟，心里早就对其三个月不来看自己有些怨气。俗话都说老小孩，霍启山更是如此，索性回道：“哪个张家啊，我讲的案例可太多了，你再说说具体的，我回忆回忆。”
和薇心里跟明镜一样，抓着师父的胳膊摇着，“哎呀，师父，还能是哪个张家。您上课讲的案例我可全记得，灭门案就那么一件，您装糊涂是不是。”
“哈哈，好了，别摇了，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霍启山面对可爱徒弟撒娇是完全没办法，只得认输，“说吧，要问点什么。”
“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问，才犯难。”和薇说这话，也表示无奈。
“是嘛，那你跟我说说，为什么要问起这件旧案？总得有理由吧。”师父见徒弟这样，心里已经明白和薇是什么状态，便启发式地问着。
和薇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还有最近发生在S市的爆炸案，一五一十的跟师父说着，最后提到一个人的名字。
“你说梁世华，他死了？”霍启山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多年好友，竟然就是前两天爆炸中的死者。
“是啊，师父，看您这表情，难道您跟他认识吗？”和薇不解地问道。
霍启山的情绪变得低落，感叹道：“是啊，他是我多年的好友。以前他经常来拜访我，讨论他正在办的案子。你知道的，我对破案一直很有兴趣。正因为我的工作，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像他一样，冲在一线破案了。所以，那个时候，跟他一起交流案子，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光。想不到，他这刚退休不久，就……唉。”
“我听雷队说，这次案件的凶手极有可能因为报复，会不会是因为梁世华他办错案。”
霍启山坚定的说道：“那怎么可能呢，老梁我很了解，当年的灭门案他并没有过错，按照当年的法律本该如此。”
和薇疑惑道：“那如果不是办错案，张有民的嫌疑不就应该排除了吗？可雷队为什么还要我负责调查张有民呢？”
霍启山笑了一下，问道：“那你觉得呢？对了，他让你调查张有民，那他人呢？”
“我记得他说要去张家老宅。”
“张家老宅？”霍启山思索着，不一会儿，笑道：“呵，这个雷雨夜。”
“怎么了？师父。”看着师父笑了，让和薇更加疑惑。
霍启山跟和薇解释道：“看来啊，雷队对你非常了解啊，既然你没有看透，就说明他的决定没错，师父也支持。”
和薇鼓起小嘴，气道：“什么啊，合着师父也跟雷队一起欺负人，明明什么都知道了，就是不告诉我，是吧。”
“哎呀，这是雷队他的意思，我要是说破了，岂不是拆台的了，再说这不是让你自己想通嘛，就当做锻炼了。”
和薇摆出一副不讲理的样子，说道：“我不管，师父，今天您必须给我讲明白，要不然，我现在就走，一会儿您跟我师母解释去。”
霍启山一听，这是要母女双打，两面夹击啊。心里一下就害怕了，赶紧笑着说道：“唉，别啊，跟你师母说什么。好，我给你说明白，还不行嘛。你这徒弟，真的是。”
和薇奸计得逞，一副看戏的样子，说道：“好啊，那您快说吧。”
霍启山连连摇头，看来今天还真被徒弟摆了一道，说道：“雷队去张家老宅的事，你知道吧？”
“嗯。”
“好，既然他去了张家老宅，就是为了确定一件事。他一定是不相信，这次爆炸案与张有民有关，凶手一定是另有其人。他去张家老宅，一定是为了寻找新的线索。而他让你调查张有民，一定是认为只有你才能胜任。”
“只有，我能胜任？”
“对，要说监视的话，我想一定有比你更适合的人选。”
“是啊，可为什么呢？”
“我猜，雷队一定是想让你去当面试探张有民。”
霍启山讲到这里，和薇突然灵光一现，说道：“师父，难道，雷队是想……，我明白了，哈哈，我可真笨呐。”
“看来，雷队这人，不简单呐，知人善用。行了，既然你明白下一步该怎么办了。中午就好好地吃饭，下午就忙你的去吧。”霍启山笑着说道。
霍启山的心里有些佩服雷雨夜，想着和薇在他带领下一定会有所成长，不免有些感慨：看来我是真的老了，不过有雷雨夜在，想必是可以放心了。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雷雨夜带着杨刚，二人连夜开车来到张家老宅的村子。他们一进村，便注意到那条分割村子的大河，河面上的这座古桥看起来就相当有年头。二人经过时还会嘎吱作响，吓得杨刚快步通过。
来到河东村，雷雨夜向周围村民打听张家老宅的位置。那些村民表示非常疑惑，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会有人问起张家老宅。
杨刚看到村民的警惕性还挺高，便拿出证件，跟村民解释道：“大爷，我们俩不是坏人。你看，这是警官证，我们是警察。张家老宅怎么走，您可以放心说了吧？”
“唉，那张家人挺惨的。哦，对了，看到前面的岔路没，往左边一拐，到了第二个岔路，再向右，直走，看到有一片砖头废墟的地方就是了。不过我可好心提醒你们呐，得有几年没有人往那边去了，早就荒废了。”大爷好心地给雷雨夜他们指路道。
雷雨夜微笑着说道：“谢谢您，大爷，我们就是去那边看看，没准一会儿还得回来麻烦您，打听点关于张家的事呢。”
跟大爷道别后，二人顺着老人家指得路，很快便找到了大爷所说的砖头废墟。确实，张家老宅得有多少年没人来过的样子。塌了的院墙，被大火烧毁的屋子，满院子的杂草，还有孩子玩耍的痕迹。
杨刚看着眼前的这些，问道：“雷队，这里都破败成这样了，咱们还有必要来吗？应该也不会存在有价值的线索了吧，这现场都已经成这样了。”
雷雨夜做了个手势，让杨刚先不要说话打扰他。许久后，他跟杨刚解释说道：“我当然知道这里不会有什么线索，但这里是必须要来的地方，因为这里才是一切源头。”
“不是，雷队，我非常清楚。可我怎么感觉，你这越整越玄学呢。”
雷雨夜笑而不语，过会儿，才跟杨刚继续说道：“那我问你三个问题，看看你如何回答。”
“好。雷队，你问吧。”
“第一个问题，假设，注意是假设。你的家人在一夜之间全部被人杀害，你会是怎样的状态？”
“我会为了家人捉住凶手吧，如果激进一点，会选择复仇。”
“那第二个问题，凶手被警方捉住的时候呢。”
“不知道，也许会想要严惩凶手吧。”
“第三个问题，经过法院一系列的审理，最终凶手并没有判死刑，而是判了一个你认为很轻的刑期呢？”
杨刚挠挠头，回答道：“雷队，我不清楚您到底什么用意，但这些问题，我没想过，一时不太好回答。”
“对，的确，这不好回答。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来案发现场，把自己代入进去，想象成自己就是当事人本人，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选择。”雷雨夜看着残破的张家遗址说道。
“那他是怎么选择的呢？”杨刚有些好奇问道。
雷雨夜一笑，说道：“他的选择一定不简单。你看，如果我是张有民，家人全部被害，必须要报仇。可一是自己年龄还小，没有复仇的能力。二是家庭不富裕，又没有人脉关系。杨刚你来说说，要是你遇到这种情况，你该怎么办？”
“这就非常纠结了，复仇不行，但不复仇也不行。”杨刚脑袋开始有些转不过来了。
雷雨夜有点恨铁不成钢，“我说你这个脑袋，怎么只有这两个选项？非黑即白？你别忘了人是复杂的。当张有民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内心肯定跟你现在一样。可直到有一天，他不再纠结了，那就说明，他找到了解决办法。”
“找到办法？那是什么？”杨刚有点跟不上雷雨夜的思路道。
雷雨夜突然想到一点，“杨刚，张有民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是什么时候才来S市开饭店的呢？”
杨刚回忆着，他第一次跟张有民聊天的时候，答道：“好像是最近两年的事吧。”
“杨刚，我突然有一个比较大胆的想法。”雷雨夜笑着跟杨刚说道。
“什么？”
“张有民来S市开饭店，就是他复仇计划的第一步。”
杨刚惊讶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