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暗中取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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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年前的一个晚上，齐有德和张季全两人在挖着土，李卫朝把晕过去的冯国军从车上拖到附近。
李卫朝说道：“齐哥，咱们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啊。”
齐有德边拿铁锹挖土边说道：“冒险？就咱们干的事，迟早让这小子给咱们捅出去。万一他要是拿这事，敲诈咱们一辈子怎么办？还不如这样，咱们一了百了，除了这后患的好。”
“可这是杀人，齐哥，这可是重罪。”
张季全停下手里的活儿，冲李卫朝说道：“哎，我说，李卫朝，你该不会是又怕了吧。再说，黑灯瞎火，这儿又是荒郊野岭，谁能知道咱们三个把他埋了？”
“就是，这叫天知你知我知，咱们咬死了谁也不说，他最多给报个失踪。”
张季全附和道：“你也别光看着了，拿个铁锹。咱们三个一起挖，赶紧把这事一了，被人发现的可能性又小了。”
“就是，就是，给拿着。”齐有德又从旁边拿来一柄铁锹，递给了李卫朝。
李卫朝只得拿上铁锹，帮忙开始挖着土坑。
如今，躺在病床上的李卫朝，把那晚发生的事像讲故事一样，跟雷雨夜说的明明白白，仿佛事件重现眼前。
李卫朝说着：“当时只觉得是没办法的事，冯国军当年为了给厂里的工人们争取应得的利益，不断的投诉上访。我们怕事情败露，只能出此下策了。”
雷雨夜看了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讲的事儿，我已经记录下来，回去后会好好研究。你刚恢复，还需要休息，我就先走了。门口有我们的人保护，你大可放心。”
“谢谢了，雷队。我家人的事，也请您多费心了。”李卫朝嘴巴里说着客气的话，看似是在送雷雨夜出门。实际上，却拉着雷雨夜的手没松手。
李卫朝用动作示意雷雨夜靠近一点，然后小声说道：“那个市里的领导，叫邵爱民。”
雷雨夜听到后，心中一震。他最后还是面带微笑地回道：“嗯，你放心，我会的。”
雷雨夜走出病房门，跟两位警员交代了几句，便开车急往华宁分局赶。
一下车，手机铃声响起。
“喂，吴局吗？找我有事？”
“之前怎么一个人跑医院去了，有事也不跟我打个招呼？”
“抱歉，吴局，之前情况紧急。不过，我现在已经到分局门口了。”
“那行，你赶紧来一趟我办公室。”
“好的，吴局，我正好也有事向您汇报。”
吴局办公室内，雷雨夜一进门，看到吴局正在跟两个不认识的人聊天，就站在一旁等待。
吴局一看雷雨夜到了，笑着介绍道：“雷队，这两位同志你还不认识，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巡视组的组长陈剑钧同志，另一位是……”
“吴局，我自己介绍吧。你好，雷队长，我是反腐特别行动小组组长万光玉。”万光玉热情地找雷雨夜握手。
雷雨夜握着手，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有些懵，笑着说，“你好，我是雷雨夜。你认识我？但我好像不认识……”
“你的大名我如雷贯耳啊，哈哈。我看过你的履历，你办的案子真漂亮。”
“哪里，说笑了。”雷雨夜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看来你是真不记得我。不过，我可记得你啊。你忘啦，我们曾经还一起，在党校学习过呢。”
“抱歉，党校学习，我是去过。可你，我还真没什么印象。”
“没关系，哈哈哈。怎么样，听说你最近的案子有些棘手？”
“是的，确实线索太少。”雷雨夜转头看着吴局。
吴局笑着说：“没事，他们在，你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顾虑。”
“看来，案情的发展开始复杂了，你的小心是对的。”万光玉微笑，接着说道：“不过，咱们也许查的是同一个案子呢？”
“一个案子？那怎么可能呢？”雷雨夜有些惊讶。
吴局跟雷雨夜说明：“你来之前啊，我跟两位组长介绍了一下我们正在侦办的626案。两位组长对你能得知他们存在，感到意外。不过，好在消息没有泄露到外界或者媒体那里，消息封锁在咱们系统内部，并没有惊动调查对象。目前来看，我们的调查还是主动的，没有产生恶劣影响。”
陈剑钧说道：“是的，经过我们初步判断，我们的调查对象牵扯S市内多宗案件，还真没准与你们626案会有交集。经组里成员慎重考虑，我们决定和雷雨夜同志联合调查，这对大家都会有好处。当然这些信息，还是要对其他人保密的，这是工作需要。”
雷雨夜说道：“这一点，我能理解。吴局，两位组长，正好你们都在。我这里有个最新的线索。就在刚才，李卫朝透露一个重要消息，626案可能会牵扯到一位S市的前领导。”
吴局看着雷雨夜，严肃问道：“哦？说吧，是哪位？”
雷雨夜看着几位领导，直言道：“是邵爱民，原S市市长。”
“怎么会是他？”吴局有些没想到。
万光玉笑着说：“看来，咱们还真是同一条战线啊。”
“不瞒你们俩位，我们来S市的任务，就是调查这位邵爱民市长。”陈剑钧给吴局和雷雨夜透露工作内容。
“对了，吴局，之前看你对这个邵市长似是有些疑惑？有什么问题吗？”万光玉说道。
“从我自身多年工作中与其接触来看，确实不大能相信，这位邵市长会有问题。他这个人啊，为人一直是很低调。S市在他的带领下，这几年发展得很好。在任期间，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违反纪律的事儿。”吴局通过自身真实感受，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陈剑钧提出自己的意见：“吴局，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很多证据，显示他就是这些案子的幕后主使。而雷雨夜这次的626案，再次出现邵爱民这个名字。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嘛。”
“陈组长的怀疑很有道理，而且有大量事实证据支持，我赞成继续调查。雷队，你这边要是有什么行动，请务必与我们协调一下，大家也好协同作战呐。”万光玉说道。
雷雨夜回应道：“这没问题，那咱们兵分两路。有什么新情况，我会及时汇报。吴局，我先去忙了，你们聊。”
杨刚准备了一整天，下午的时候领取了一些装备。他提前联系张广发哥俩，到指定地点会面，把装备给哥俩装上。
杨刚耐心得一步一步拆解问题，教他们哥俩如何应对突发状况，化解危机。
张广发把一些需要注意的点，都记得清清楚楚，黄国群则是安排与大哥的见面。
杨刚从局里借来了监听车，准备晚上停到见面地点附近，对张广发他们可以进行远程指导。危机时刻，他还能迅速从车里跑出去支援。
晚上见面的地点是由黄国强指定的，这是一家名为红枫的KtV，在S市算是消费比较经济的场所。正因为如此，这家店每晚都异常火爆，人员成分也相当复杂。
临行前，杨刚跟张广发二人讲明，黄国强选择红枫作为见面地点的目的。对于他们完成任务，会有几个难办的要点，需要他们格外注意。
第一，KtV是独立包房，隔音效果较好，一旦进入，声音又比较嘈杂，监听能力有限。
第二，每个包间布局相近，一旦发生危险，支援的人不容易找到他们的位置。
第三，这种地方一旦产生骚乱，人群会迅速逃离，如果目标人物借机逃跑，抓捕会非常困难。
因此，这次行动最重要的一点，不要让黄国强察觉出有警方介入调查，避免线索中断。
杨刚把注意的事项讲完，拿出一个黑色皮箱，递给黄国群，然后跟张广发说道：“我给你找了一个新身份，他们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这箱子里面是二十万现金，我找朋友借的，到时候用来钓鱼。”
“这么下本？这要是找不回来，怎么办？”黄国群有些担心道。
“真当我们是吃干饭的呀。别瞎操心了，你们俩该去赴约了，小心点。”杨刚嘱咐道。
二人明白利害，比平时做事还要小心。黄国群带着张广发进入红枫KtV，杨刚则回到监听车上。
刚见面，黄国强就强势发言道：“想不到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个穷酸样。”
“哼，大哥。看在血缘份儿上我叫你一声。但你在我心里，早就不是我大哥了。”
“那你今天还来做什么，既然咱们之间无话可讲。”
黄国群怼道，“哼，我是带朋友来谈生意的，又不是跟你拉家常来了。怎么，也不请我们坐下，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请你们坐下？哈哈哈，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找我黄国强办事。”
张广发生气地说道：“这位就是咱们要找的人？怎么跟你说的不一样？我看，也不怎么懂规矩嘛。这日后在道上传出去，我看也没什么人来找你了，咱们走。”
“好，咱们走。”黄国群也配合道，拎起箱子起身。
这对话被外面一直监听的杨刚听到，也为其捏了一把汗。他知道张广发懂怎么跟道上人说话，可还是为他大胆的做法感到紧张。生怕对方一个不接招，二人只能就此打道回府，行动彻底失败。
这哥俩还没走出门呢，黄国强却笑着迎上来，客气说道：“哎哎哎，老三。这位朋友还没介绍一下呢，怎么就要走啊？ ”
黄国群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厚脸皮，要不是今天杨刚让他们来有任务，他今天还真就直接走了。没办法，哥俩还得跟黄国强演下去，索性配合讲道：“还有那个必要吗？”
张广发更是直接：“跟他废什么话，咱们走。回去啊，我就跟老爷子说，事没办成，让他老人家看怎么办吧。”
“别别别，刚才我啊，就是试探一下。看你们是否真有诚意，与我谈生意。这也实在是没办法的事。我实话跟你说吧，最近风声太紧。来，朋友，里面坐。”黄国强转脸又开始热情道。
装作一脸不悦的张广发，硬是被黄国群笑嘻嘻地给拉回来。面露不悦，坐在沙发上。
见二人坐下了，黄国强又笑着说道：“老三，帮哥说说情，让你这位朋友消消气。”
看黄国群没有动，黄国强从旁边拿起酒，跟张广发说着：“那这样，我自罚一瓶酒，赔个不是。”
话音刚落，咔，一瓶啤酒直接启开，黄国强二话不说直接一饮而尽。
“怎么样？”
“行，黄哥既然都这样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免得让别人说咱们小家子气。不过，我可听说你之前对待客户的态度，可不是今天这样的吧。”张广发嘴上说着话，手指却拨弄着手上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