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错有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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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啊，火急火燎地把我叫回来？”，一进门，郝大宝就瓮声瓮气地问道。
当他把衣服挂到衣架才发现，客厅里只有齐如枫一个人。
回想电话里爱人的口气，他安下心来，走到齐如枫对面坐下，缓缓问道：
“怎么了？谁惹着你了，脸拉得这么长。”
见他询问，齐如枫欲言又止，几番思量，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没有答话。
郝大宝端起桌上的茶杯，吸溜了一口，本打算等他回答，那边却连一个字都没有说。
他放下杯子，笑盈盈道：
“我的老哥哥诶，这才来几天啊就一脸的不高兴，你要实在不行，明天我就安排送你回胶东去。
可这样啊，要回你自己回，你弟妹可不能跟你走，我还想让她在这多待两天陪陪我呢！”
郝大宝明显是说着俏皮话想逗他开口，齐如枫哪能不知。
可一想到郝文才那一出儿，顿时怒上心头，眉头拧在一起，没好气道：
“她爱待几天待几天，那是你们家里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这可奇了！
郝大宝不禁心道，平时这老头没这么大举动儿啊，今晚这是怎么了？
听说他是去了黑市，难道是跟人吵架了？
他知道齐如枫的秉性，有些话他不愿意说，强问是问不出来的。
“这里人进进出出的，你跟我来书房吧。”
齐如枫被他半推半就地拉进了书房。
两人说话间，郝文才回来了。
他正打算回自己的屋里，保姆这时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告诉他先去焦俊茹的屋里，
他母亲有话问他。
郝文才小心地推开门，母亲焦俊茹正端坐在椅子上等他。
“妈……”
“你回来啦，快坐。”
“您怎么也来啦？”
焦俊茹和声细语：
“还不是你爸，说上浦有一些稀罕物，想让我来看看，就告诉齐老把我也一起接来了。”
郝文才从胶东离家也有些日子了，娘俩多日不见，焦俊茹心疼地打量了儿子半天，这才说道：
“叫你来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我听说齐老回来有些不高兴，是不是你们在黑市碰到什么事了？”
郝文才一转眼珠，要说没有问题那是假话，可自己也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当齐如枫看到合同时情绪就突然激动起来。
之前两人在聊木甲棘的问题时，都还是好好的。
此时，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为了宽慰母亲，他假装不在意地说：“嗨，就是店里来了两个客人，说了些不中听的话，齐老的脾气您也知道，几句话不对付，就给气着了。”
焦俊茹对儿子百般呵护，他说的话自然就信以为真了，劝道：
“齐老岁数也不小了，黑市那种地方去的也都不是一般人，有什么矛盾的话，你也多帮衬着他啊！”
“那是自然。”
郝文才不想深聊下去，起身说道：“妈，已经这个点儿了，您早点休息，家里的事有我呢！”
焦俊茹知道儿子能干，便不再多说，郝文才伺候母亲上床后，这才退了出来。
待他走下楼来，书房的门打开了，确是郝大宝站在门口。
“爸！”
父子俩有日子没见面，郝大宝也高兴，赶忙让儿子进来陪坐。
“你看看，我把谁给叫来了？”
郝文才一进屋就看到板着脸的齐如枫，也不好意思说之前的事，便尴尬地落了座。
见两人别别扭扭，郝大宝便猜到了一二，对着郝文才质问道：
“齐老许久不出门，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叫来，你这一见面也不说打个招呼？看你们别别扭扭，是不是你又气着齐老了？
才几天不见就给我惹祸！”
齐如枫拦他道：“大宝，和那个没关系，文才我从小看到大，他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只是这事儿，它……它不能这么糊里糊涂地就过去！”
听到他话里有话，郝大宝先是转身将书房的门关上，这才对着两人询问道：
“你们俩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文才，你说！”
郝文才看了一眼齐如枫，坦白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事情是这样的……”
接着，他便把在店铺的经过如实地告诉了郝大宝。
当后者听到戟霄鹏的名字时，郝大宝不禁脸色大变。
“什么？你说那个客户叫……叫戟霄鹏？”
郝文才点头应道：“对啊，他出手很大方，而且我之前也向齐老咨询了有关木甲棘的问题，这笔单子是完全可以按时交货的，可谁想他就生气了。”
郝文才说完，郝大宝又睁大眼睛瞧着齐如枫：“齐老，他说得可是真的？”
齐如枫叹了口气，点头道：“确实是他。”
见两人表情都严肃起来，郝文才不解：“爸，那个戟霄鹏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你们听到这个名字都好像被吓到了一样？”
只听齐如枫叹了口气：“哎，文才，这……也不能怪你，实在是因为之前的经历，现在想起来都还有些后怕！”
他三言两语便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郝文才，期间还提到了向戎城的父亲，他也是因为当年与巫圣道斗争，才不幸牺牲的。
郝文才这下傻了眼，没想到之前那个倒儿爷的一句玩笑话，如今竟然成了现实，自己无意间竟真的和那个巫圣道做了笔买卖。
因为有仇怨，郝大宝是向来不同意宗门与四道有任何瓜葛的。
可眼下合同已经签了，用的也是黑市的版本条约，如果毁约，赔钱不说，宗门信誉可就完了。
“齐老，有没有可能是重名？”
齐如枫说他已经去管理所问过了，对方确实就是四道之一巫圣道的道神戟霄鹏。
“爸，齐老，你们也别太担心了，我现在就去黑市管理所向他们申请，如果能赔点钱就了事最好，他要实在不同意……”
是啊，实在不同意又能怎么办？
对方可是觉醒者世界中的佼佼者，因为一批木甲棘耽误了人家的事，这后果真是连想都不敢想。
正待郝文才和齐如枫不知所措之际，郝大宝突然开口了：“文才，合同继续履行，齐老，东西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什么？你确定要和他交易？”
当年的事情齐如枫也有参与，他当然也领教过对方的手段，身边几个要好的同行都不幸惨死，那不堪回首的过往，至今都历历在目。
可郝大宝此时却点头同意和他继续做交易，他怎么可能同意？
“你疯了吗？你忘了那些兄弟是怎么死的吗？要不是他们当年帮你挡着，巫圣道那帮手下早就把你抓去血祭了。
现在你做大了，有上面帮你撑场面就不管不顾了，你的心都让狗吃了吗？？？”
面对齐如枫的怒斥，郝大宝面沉似水，他并没有选择与之争执，而是在考虑另一个问题。
当初生产木甲棘，实际是为了给各宗门的修行者研习修炼所用，但其在使用中却显露出了一个更为有效的用途：
那就是通过木甲棘身上的印纹，可以有效地吸收和抵消觉醒者的气。
这印纹是他从师时学到的，本来没想用在这里，只是偶然一次在制作时突然想到，便下意识地用刀子刻在了甲身上，这才被后来的使用者所发现。
那时，巫圣道已经来到中原地区一段时间，他们丑恶的嘴脸渐渐暴露出来，郝大宝有鉴于此，便想将这木甲棘推广开来，以此来对付巫圣道。
可在一次实验中他发现，这木甲棘竟然存在一个严重的弊端，那就是：
木甲所用的木料材质，是有吸收上限的。
一块普通的木头被刻上印纹后，吸收的气是非常有限的，一旦内部的气达到一定的体量，便会产生爆炸。
这种爆炸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爆炸，而是气积攒到一定程度后的爆发，体量越大，爆炸的威力也就越大。
而要想让其更为耐用，就要选用更为稀有的木材，也就是古沉木。
因为其形成周期很长，木料本身的密度又高，以此搭配上印纹，便能成为上等的制作材料。
但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上限，而且想要将气从木甲棘中挥发出去，需要很长的周期。
说白了，这根本就是一次性的产品。
只利用在平时的研习修行中都有可能会出现危险，更别说实战了。
而且制作工艺繁杂，成本过高，根本就不适合大批量生产。
正是因为有这些潜在的隐患，计划最后才被搁置了。
但郝大宝让两人继续木甲棘的制作，却是有另一番考虑。
那戟霄鹏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到处找荣嘉安吗，他突然急着要订制这么多的木甲棘，
目的何在？
身为兴光会行动组组长的郝大宝，近期一直在跟进这件事，不仅因为和孟先生的关系要特意照拂荣嘉安，更是因为自己与巫圣道的仇怨，说什么也要把他盯死了。
一旦发现这家伙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就要立即申请将其抹杀，上面甚至发话，关键时刻可以先行动后请示，决不能重蹈当年的覆辙。
那巫圣道戟霄鹏听说已经修炼到了初化境的末期，这世间能与他正面抗衡的觉醒者，
不超过区区数人。
此时他要订做如此数量的木甲棘，一定是针对觉醒者的，而荣嘉安恰恰又是觉醒了原始血脉的觉醒者……
郝大宝很快便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戟霄鹏很可能是想用木甲棘来对抗荣嘉安的招式。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批木甲棘就显得尤为必要了。
他深知儿子郝文才新进的那批木料是上好的木材，制作这种木甲棘是再合适不过，如果让戟霄鹏穿上的话……
若真如自己所想，那这件事就不能这么简单地对待了。
交易还是交易，但其过程或许可以好好斟酌地布置一下。
“到时候，这件事可能就会升级为暴力事件，他要真来的话咱们谁也抵挡不了……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听没听见啊？”
齐如枫的嘴一直就没停过，直到郝大宝开始考虑之后的计划，思绪才被强行拉了回来。
“文才，你把你手里的木头锯下一块给我，明天早上我要出去一趟。”
对于父亲的吩咐，郝文才自然是愿意的。
这笔买卖虽然牵扯上了四道，但从父亲的眼神中看出，他似乎并没有怪罪自己。
不过是一桩生意，按时交货不就可以了，还能升级为暴力事件？
况且还有黑市的合同作保，齐老真是想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