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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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喻承佑的话音落下，不知哪来的灯光瞬间打下，照得楚相蕴睁不开眼。
在她强忍着这不适感环顾四周时，赫然发现脚下升起了高高的舞台，面前是被揭开的幕布，而头顶上是一排排刺目的聚光灯。
而这一切，竟然都是以喻承佑一人的灵力构成。
楚相蕴心中惊愕，下一秒却又听见喻承佑的声音从舞台上的音响内传出，甚至还模拟出了电流滋滋声下的失真感。
“接下来——”
故技重施一般，巨大的砰声响起，又是几座灯猛然打开，此刻照着的方向却是台下不知何时出现的观众席。
红色的座椅上，灯光照耀之处，有一张泪流满面的面孔。
——是安珂。
“——是观众。”喻承佑的声音与楚相蕴心中的喃喃重合。
好像是刑罚一般，那椅子的左右扶手以及椅脚上都设置了机关，将安珂紧紧地锢在座位上不得动弹，甚至连他的嘴都被靠背上缠绕的布带捂住。
楚相蕴只能看见他的眼泪。
“最后，当然，我已经听见了观众的欢呼声。”
喻承佑本人出现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舞台上，他微笑着朝底下挥手点头示意。
“我，喻承佑，本世纪最伟大的戏法师，今日邀请了一位幸运观众做我的搭档。”
他说着话走到了楚相蕴的面前，对她微微躬身伸出了一只手，像是想要对方将手搭在他的手心以行礼。
楚相蕴的回应则是毫不留情的一箭，意料之中的被对方闪开了。
“看来我们的搭档很心急啊，那么——”
“表演开始！”
喻承佑说出这话的同时，掏出了胸前口袋内插着的玫瑰，对着它轻轻一吻。
就像楚相蕴之前在录像中所看到的那样，玫瑰花雨倏地形成一阵风暴，冲她席卷而来！
周身的灵力护罩正在被不断地攻击，楚相蕴一边尽力躲避，一边寻找着生机。
该死，这舞台上为什么这么空旷？
幸而在她的眼中，灵力无所遁形。她避开了喻承佑站着的方位，飞速奔跑在宽广的舞台之上。
后者似乎也并不着急，静静站在原地欣赏着这一切。直到对方想要跳下舞台，他才皱起了眉头，骤然出现，拦在了楚相蕴的身前。
“不不不，演员怎么可以跳进观众席呢？”
“……演员也需要与观众互动。”楚相蕴后退了两步，透过对方的肩头的空隙看向台下的安珂，“你将观众的手脚都捆住，他还怎么给我们的表演鼓掌？”
“你是这么想的吗？”喻承佑笑了起来，花瓣飘飘洒洒落在他的身上，他转身背对着楚相蕴张开了手。
“我会成全你，不过结果只会使你失望。”
楚相蕴盯着他的背影，就这么自信于自己的实力吗？
弱点、弱点、弱点……一定就藏在某处。
安珂身下椅子的机关顷刻消失，连那条捂住他嘴巴的布带也消散在了空中，但他却是低垂着头，一动也不动。
“……安珂？”楚相蕴呼唤了他一声，却只看见他的身体随着这声音猛地抖了一下，接着再无动静。
楚相蕴看回喻承佑，皱眉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后者无辜地举起手，那玫瑰花雨却是再次落下，叫楚相蕴重新开始了四处逃窜。
观看着这幅场景，他才慢悠悠地开口，“不是我对他做了什么，是他本来就是如此。”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十年难得一见的治愈灵力拥有者，免考进入校队的人，为什么一直默默无闻？还总是一副懦弱可欺的模样。”
“这就是原因啊。”喻承佑指向舞台下的安珂。
“他是个没法面对战斗的，孱弱无能的废物。”
楚相蕴呼吸急促，却还是不服输地抽空朝喻承佑那边放着冷箭，只不过被对方一一挡了下来。
闻言她冷笑了一声，“但这样的废物却有着你无法企及的天赋，你是不是……”
“很妒忌呢？”
玫瑰花雨停顿了一瞬，却在下一刻纷纷化作尖利的刀片向楚相蕴袭来！
“你真是很不会说话。”喻承佑的声音冷了下来，“从窗户飞进我宿舍的小鸟，你是否想过你也会有坠落的一刻？”
楚相蕴一时不察，便被刀片割伤，鲜血滴落在了舞台光洁的地板上，与红色的玫瑰花瓣混在一起分辨不清。
她无力地捂住伤口，却不敢停下脚步，狼狈地奔逃。
虽然楚相蕴嘴上那么说，但喻承佑本身也是一年级就通过考核加入校队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天赋？
他对灵力的控制力绝无仅有，除了模拟出这华美的舞台之外，甚至还能分出余力与楚相蕴战斗。他将这花瓣变为自己的化身，以一往无前的气势袭来，却又在被攻击时灵活地散开，攻守兼备。
但……人总有弱点，喻承佑也不会例外。
大约以往战斗时都是凭着灵力优势碾压，在冷静下来之后就会发现，喻承佑的招式攻击实际上十分死板，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有规律可循。
而二人可以算得上师出同门，在一次次的试探之中，以及眼睛的加持，楚相蕴已经——
喻承佑没有注意到，对面之人的眼眸如同镜面一般映照出他的灵力方向。
左边、上边、接下来他会从右边攻击……楚相蕴在心中默念。脚下的步伐却是逐渐轻巧起来，仿若忘记了自己的伤痛，如同与玫瑰共舞，她引导着对方的攻击方向。
最后，在喻承佑惊诧的目光下，楚相蕴已然接近了他的身旁，用手中的弓猛然击下！
“什……”什么时候？
他这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狠狠地击倒在地。
花瓣的动作也是猛然顿住，在下一刻瞬间疯狂地涌向二人，却避开了站立原地的楚相蕴，而是一股脑地盖住了喻承佑，在他周身旋转着形成了一个护罩。
这下重击打得他反应不及，但被轻视的对手反击得手更叫他难以接受。花瓣飓风之中，重新起身的喻承佑表情晦暗不清。
“——我已经看穿了你的戏法。”
楚相蕴站在舞台中心，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戏法师，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