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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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的占卜课之后，楚相蕴似乎就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在接下来的各种课上被频频点名。
阵法课上，被老师抓着双手叫她一定要选阵法专业，那样子似乎她只要一点头便能连跳三级，成为凌霄府史上最年轻的阵法系学生。
灵兽研究课上，灵兽园的动物们一见她便都温顺起来，躺在地上露出肚皮，使得老师啧啧称奇，在那旁边上课的驯兽系学生们已经毫不客气地叫上了小师妹。
灵草种植课上也不出意外，第一堂课上她便因自己标准的种植手法赢得了老师的十学分奖励，同学们细问之下才知道，楚家竟是有自己的一片灵草园，楚相蕴时常过去帮忙。
甚至就连野外生存课，楚相蕴都是第一个完成训练内容的，让人怀疑她是否从小就生长在树林之中，竟然掌握那么多求生小技巧。
到最后，东院的学生们已经是麻木了，不得不承认如果凌霄府举办个新生最受欢迎奖，由这些老师们当评委，楚相蕴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就连远在北院的石竹清也是听到了这一风声，有种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感觉，毕竟好友究竟有多么天才，她才是感触最深的那个。
除却对灵力的亲和与精妙操控外，过目不忘什么的，都已经是常规操作了。
好在楚相蕴看上去并不是多么容易让人接近的个性，不然她的身边早就聚集了一群崇拜者了。
在东院与北院的联合艺术鉴赏课上，石竹清如此想道。
当然她并不知道，此时某人的后援会正在形成雏形中，未来注定会有它扬名的一刻。
“所以灵师训练学府为什么会有艺术鉴赏课这样的课程？”有人小声问道。
这会儿他们正在完成老师布下的任务——以灵力雕刻属于自己的印章，不过没几个人认真做这项作业就是了。
“凌霄府有一个专业叫灵书系。”有知情的学生推了推眼镜，介绍道：“那个专业就是要学用灵力创造艺术品，譬如将灵力注入至文字之中书写小说，或是绘画。”
“这么做有什么用吗？”
“抒发感情，如果非要给它加一个目的的话，就只能这么说了。据有关研究，蕴含灵力的艺术品似乎对于缓解人类抑郁很有功效，总之是精神方面的作用。”
“听说厉害的灵书者，甚至能做到凭空创造一个幻境，就像我们入学考试时那样，将自己的小说或绘画变为真实的世界。”有人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也加入了讨论。
幻境……裴央有些若有所思，手上的动作不禁慢了下来。
温令允看了她一眼，接着低垂眼眸，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印章之上，冷不丁地开口，“明天校队的考核就要开始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裴央被她提醒，回了过神，“我当然没问题。”
“不过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参加吗？”
温令允轻轻摇头，“以我的实力，就算去了也考不上的。”
裴央有点不高兴，“你总是说这种话，你难道不知道我需要你吗？我不想一个人呆在那里面。”
“明年，等我们二年级的时候，你一定要加入。”
温令允没有反驳她的打算，温声回应，“好。”
……
“我觉得刻这个东西，与铸器也有点像。”楚相蕴突然开口。
石竹清有点讶异，还没开口，就见艺术鉴赏课的老师经过了她们的桌前，闻言点头。
“这位同学说的没错，铸器时有一个刻画的步骤，需要将灵力赋予刻刀，在灵器胚子之上描摹灵力回路，这个过程与刻章差不多。”
“我们灵书系很多学生其实都是铸器系转过来的，他们实在受不了铸器时画错一笔就要重来的折磨，最后投身于艺术的怀抱。”
“毕竟艺术嘛，讲究的就是一个自由。”
“我悟了，老师！”一个同学沉重点头，“所以就算我的印章又刻坏了一个，也是因为我太自由了，您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吧？”
“……”老师沉默一瞬，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自由不意味着没有底线，下次再弄坏就扣你学分。”
空气中一时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石竹清不再注意那边，全神贯注在自己的作品之中，不过她在这方面大抵是没什么天分的，刻了一半之后怎么也下不去刀了，最后望着自己的桌面发呆。
楚相蕴见她越来越暴躁，最后愤愤地拍了下桌子，把那半成品的印章震掉在了地上。
她安抚似地拍了拍后者的肩膀，“马上就下课了，再忍忍。”
石竹清叹了口气，克制心中的怒气，俯下身来在地面上寻找自己的丑印章，却是到处都找不到。就如同课堂上掉地上的橡皮总会消失一般，她的印章也不见了。
她越找便越没耐心，最后坐了起来，气鼓鼓地抱臂，头发都因这一连串的动作变得凌乱。
楚相蕴很少见她这副样子，但完全理解她此时正处于难得的自尊心受损、不乐意搭理任何人的时刻，将课本随便打开一页放在她面前，给她伪造出正在认真读书的假象。
不过老师刚才才从她们这边路过，此时正在指导其他人，估计也不会注意到这边。
下课铃如预料一般很快响起，楚相蕴把自己的印章收回了口袋，接着把桌面收拾干净，碎屑垃圾收拢装好。待她完成了以上这一连串的动作后，石竹清也是平复好了情绪，随手一挥，像是将所有的不快都扫走一般说道。
“走，吃饭去！”
楚相蕴点头，如同小时候的每一次放学，跟上了她的脚步。
“明天就是周末了，你有什么打算吗？”石竹清问。
“……睡觉？”
砰！
“不许睡觉。明天是凌霄府校队公开考核日，你和我一起去看，要早起去训练馆占个好位置。”
“竹清你都安排好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你有意见吗？”
“……没有。”
“社团的招新不应该都结束了吗？”
楚相蕴的言下之意是校队把招人时间安排在周末真是太不人道了，石竹清对她的小心思一清二楚，却是故作不知。
“据说是因为校队的队长今日才做完任务从国外回来，所以考核时间也推迟了。”
“噢……”
走在她们身后的学生们听着二人的聊天声，不由发出了羡慕的感叹。
“难得听楚相蕴说这么多话，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吗？”
“真好啊——我的青梅又在哪里呢？”
“下辈子吧？”
夕阳西下，少女少年们的身影在太阳下被无限拉长，衬着欢快的谈话声，这一幕不知又会成为谁记忆中的一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