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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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冰正站在于小君旁边, 滔滔不绝。
“别看我们是业余棒球队, 但是在全市的排名也算得上是第一了，”他有意卖弄自己，“我是队长，要担负起很多责任。如果这次大家走丢了, 我都没有办法跟他们的亲友交代。”
“全市棒球第一？”白启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你的意思是全市就这么一支棒球队吧。”
棒球在国内不算是热门体育项目，俱乐部和队伍都不会太多。
梁冰被对方一口戳破事实, 顿时有些尴尬：“这……组建起球队，并且冠名的的确只有我们一支球队。”
白启微笑：“那还是挺不错的。”
梁冰知道对方有意给自己台阶下, 立刻见好就收：“还行还行, 等从这里面出去了, 我邀请你们来参加我们的棒球比赛, 内部免费票。”
他刚刚进入这个空间，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以为只要从这里出去, 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
白启眼神中带着怜悯：“等出去了再说吧。”
梁冰干笑了两声, 走开了。
于小君目送他的背影离开, 一转头, 却看见白启正看着她。
“怎么了？”这人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这个人很有趣吗？”
“还行吧，我问了他不少棒球队的事情，”于小君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这次他们一共有八个人进来, 那个老是哭的女孩是他们的经理人, 其实就是拉拉队长。”
“问得很详细嘛。”白启站在她身边，“看你们两个挺能聊的。”
“嗯？”于小君看了他一眼，“因为你好像挺忙的，根本就没有时间跟我说话。”
白启点点头：“其实我……”
有人叫了起来：“这里有吃的东西。”
所有人都围了上去，看见供桌下面钻出来个人，手里面还拖着一只箱子。
这人穿着棒球队的队服，一副很兴奋的样子：“这里有密封好的馒头和咸菜，还有水呢。”
棒球队的人欢呼雀跃起来，那个爱哭的姑娘说道：“说不定是那些来参拜的和尚们放在这里的。”
于小君几个人心里明白，这沙漠里忽然冒出一座孤零零的古塔，不可能有什么和尚。
多半是这个空间，不想让这些人饿死，所以提供了食物。
馒头有些干，咸菜也不太好吃，不过每个人还是吃了一些，勉强填饱了肚子。
这些普通食物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以放心吃。如果是肉类的话，就要考虑一下再说。
“好了，继续往下走吧。”梁冰说道。
他是棒球队的队长，那些成员本来就听他的，于小君这边又似乎没有一个能领队的。
这么一来，梁冰俨然就成了整支队伍的领头。
由于棒球队的人没有灯，于小君仍然打着灯走在前面。
这一次，白启和她走在一起。
一行人在楼梯上走到一半，沈封觉一拍脑袋：“哎哟，刚才的壁画又没看完。”
徐晨辉问道：“那壁画讲到哪儿了？”
“跟前面的差不多，还是讲那个大怪物和那个会法术的人交往的事情，说他们俩一起云游四方，遇见了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沈封觉也有点意兴阑珊，“搞不好接下来的几层都是这个内容。”
“这画没意思，”徐胖子下了个评语，“没头没尾。”
“嗯。”沈封觉应了一声，低声说道，“我比较在意的是，那个供桌上的佛像去哪儿了。”
“该不会是这几个年轻人把它偷偷藏起来了吧？”徐晨辉嘀咕了一句，很快又自我否定，“不过这也不可能啊，那么大的佛像，他们往哪儿藏，再也也搬不动啊。”
“会不会是上面那层的佛像？”沈封觉猜测着，“它自己跑上去了？”
徐晨辉吓了一跳：“你的意思是……那东西是怪物？”
“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啊。”
“那我得赶紧跟白先生和小君妹妹说一声，完全那东西等会儿从上面追下来可怎么办？”
“你现在说了也没用啊，我们又不可能退出去。”沈封觉阻拦道，“再说我也只是猜测而已，那尊佛像面前有供品，说明本来就应该在那里的。”
两个人讨论了几句，也没议论出来一个结果。
大家很快到了下一层。
这层也有个佛像，凶煞一样的神情，让人无法直视。它前面也有供品，看起来还很新鲜，像是刚摆上去不久。
沈封觉这次对壁画失去了兴趣，他的注意力都在这尊佛像上面。
其他人都只看了一眼佛像就去看别的地方了，沈封觉举着灯和佛像对视良久，伫立不动。
“怎么了？”徐晨辉碰碰他，“入定了？”
“不是，”沈封觉白了他一眼，“我觉得这佛像雕塑得十分生动，简直栩栩如生。”
“呵呵，”徐胖子笑起来，“难得你也有这样的鉴赏能力了。”
“去去去……”沈封觉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你那个小萝莉呢？”
“琪琪啊，她不喜欢这佛像，不肯过来。”徐胖子回头看了一眼，“喏，她去找那个爱哭的女生了。”
白裙小女孩此刻正站在棒球队的经理人身边，仰着脸跟她说话。
沈封觉哦了一声：“这孩子也不喜欢小君。”
“可不是嘛，她说怕小君。”胖子叹气，“说真的，小君妹妹偶尔的确有点吓人，但是她正常的时候都挺好的啊。”
“哎，你说……”沈封觉挤了挤眼睛，“小君会不会真的有问题？比如说，她也是怪物什么的。”
徐胖子眼一瞪：“别瞎说，子虚乌有的事情。没有确凿的证据，你这叫做诽谤罪。再说了，就算小君妹妹真的是怪物，那又怎么样？最多跟琪琪一样，是个可爱的小怪物，我才不怕她。”
“切。”沈封觉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于小君和白启站在角落里。
“刚才你想跟我说什么，其实你怎么了？”于小君看着面前的男人，“总觉得你这次很不对劲。”
白启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从来没有跟你讲过我的事情，对不对？”
“对啊。”他不说，她也不想多问。
“其实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死了。”白启说道。
于小君瞪大了眼睛：“啊？”
“我出生的时候有先天疾病，只活了几个小时。”白启低声说道，周围『乱』糟糟的人群跟他毫无关系，“我父母把我的尸体丢弃在一片工地上，而这片工地，恰好正在建筑丰都大厦。我莫名其妙穿到了另一个空间里，并且复活了。”
“……”于小君说不出话来。
如果是之前，她肯定说这是天方夜谭，但是自从在电梯的空间里穿梭之后，发生什么事情她都觉得是可以接受的。
“所以你的体温总是这么低？”
于小君伸手握了握白启的手，忽然轻笑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白启把她的手放在心口，里面有心脏的跳动。
“我现在是活着的。”他正『色』道，“而且，我一直在想办法离开这座莫名其妙的大厦，回到现实世界里面去。”
“你的身世跟这座古塔有什么关系吗？”
“有。”白启简短地说了一句，“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这座大厦有一个管理员？”
“是的，你说你见过他两次，还说他可能会来找我。”
“事实上，我在上一层也见过他，他已经暗中来找过你了。”
“……”于小君沉默了一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在找一个人，”白启说道，“我上一次在二十层见到他的时候，他无意中提起，要找的那个人跟一座古塔有关系。所以，我一直在猜测，会不会就是这一座。”
于小君忽然兴奋起来：“你的意思是，他在这一层也有可能会出现？”
“对……”
白启话音未落，忽然从下面的楼层再次传来沉闷的嘶吼声，震得每个人耳膜生疼。
大家惊慌失措地找地方躲藏，所有的灯也全部暂时熄灭了。
大家屏住呼吸，凝神听着下面传来的声音。
然而跟上一次一样，等了很久很久，却没有任何动静。
灯光再次打开，沈封觉皱着眉头：“我们真的要继续往下走吗？我觉得这古塔里面不可能有我们要找的出口，还是回到顶上比较好。”
这古塔里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光景了。
“外面是沙漠，出去有什么用？”白启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什么声音，先别太过慌『乱』。”
“行吧。”沈封觉不爽。
大家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棒球队的成员们此时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梁冰问道：“这塔里面难道有什么危险吗？”
于小君说道：“很有可能。”
那个经理人立刻又开始哭了起来。
沈封觉被这哭声吵得心烦意『乱』，往旁边走了两步，一抬头又看见那尊佛像。
他盯着那佛像看了一会儿，忽然脸『色』大变后退了几步。
“怎么了怎么了？”徐胖子被他推得踉踉跄跄，“干什么啊？”
沈封觉脸『色』发白：“那个佛像……它的眼珠好像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