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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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君感觉自己被一只手用力拉住，紧接着听见一声巨响和一股巨大的冲力。
她猛地转头，看见白启站在身边，刚刚放开她。
再一转身，拿着菜刀张牙舞爪的老板不见了，身后的街道空空『荡』『荡』，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刚才有人要杀我！”于小君一边哭一边想往白启的怀里面扑。
他往后一退，于小君扑了个空。
“你没事跑到房子外面做什么？”白启转身就走，“先跟我回去。”
他走得飞快，于小君只好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说来也奇怪，刚才她走来走去，就是找不到那个房子，现在跟着白启转过一个街角，就看见那座三层小楼赫然出现在面前。
白启上前打开门走了进去，于小君迟疑了一下才跟上，进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她呆住了。
只见身后的街角和道路上站满了人，黑乎乎地一大片，影影绰绰，脸都朝着她的这个方向。
那些人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唯一相似的是，他们的眼睛里面发出和点心店老板一眼的光彩——
像是把她当成了可口的点心。
于小君后退着进了大门，她脑海中晃过点心店老板的话。
“真是好久都没见过肉了……”
难道她就是那块“肉”？
“你要是再不进来，我可要关门啦。”身后传来一个女声，于小君回头一看，是那个一脸笑容的阿水。
“哦哦好的。”于小君连忙退进来把大门关好，又凑在猫眼上往外看了看。
那些人正在缓慢地朝着这个房子靠近。
“他们……”
“该吃午饭了，去餐厅吧。”阿水说完就往屋子里面走进去，仿佛完全没看见外面那群人。
于小君越发觉得这个地方太诡异，但是从电梯间消失的一刹那开始，她就没有遇见正常的事情。
餐厅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宋月也在，仍然和阿水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白启却没有出现，可能回房间了。
最里面的餐桌上摆放着午饭。
于小君走过去看了一眼，跟早饭一模一样，面包片和汤。
她想起昨天晚上吃的也是这个，似乎这里的一日三餐都一样。
虽然没什么胃口，她还是拿了两片面包和半碗汤，走到宋月旁边坐下。
阿水站起来拿饭去了，宋月看见于小君，就轻轻靠了过来，很小声地说道：“你真的出去了？”
“对啊。”于小君点点头，想起刚才那段惊魂历程，决定先不告诉宋月了，免得吓到她。
然而宋月脸『色』发白：“阿水让我别出去，说外面很危险。我曾经偷偷从窗户往外面看过，那些……都不是人。”
于小君眨了眨眼睛：“阿水还说什么了？”
宋月没有再说话，阿水已经端着餐盘回来了。
餐厅里面静默无声，除了餐具偶尔轻碰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于小君看见旁边那对年轻男女吃着吃着忽然吵了起来，他们用的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她听不懂。
“哎，你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吗？”她碰了碰宋月。
宋月惊讶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于小君指了指旁边的桌子：“那两个人说的是哪里的语言？”
宋月惊恐地说道：“哪里有人？”
于小君更奇怪了：“这里还有好几个人，难道你看不见吗？”
宋月尖叫一声：“你不要吓我！”
“别怕，”阿水忽然说道，脸上依然笑着，“她逗你玩呢，这里只有我们。”
于小君这才明白过来，宋月看不到旁边的那些人，怪不得她说来到这里之后，只见过阿水一个人，所以才会如此依赖她。
在阿水的安抚下，宋月终于平静下来。吃完饭，她送完盘子，狠狠地瞪了于小君一眼，独自上楼去了。
于小君莫名其妙得罪了宋月，却听见阿水说：“没想到，你居然可以看见这些人。”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也把盘子放在回收处，随后上楼去了。
很快，餐厅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但是没有一个人看于小君一眼。
最后只剩下那个盲眼青年，还在喝一碗汤。
于小君把空餐盘放回去，转身往外走，路过那个青年身边，忽然听见他以极轻的声音说了几个字：“可以换掉了。”
换掉什么？
于小君转头看了他一眼，那青年依然在低头喝汤，刚才的声音像是她的幻觉。
她隐隐有种不太好的感觉，立刻离开了餐厅，走上二楼到了白启的房间门口。
于小君看了一眼对面宋月的房门，关得紧紧的。
她敲了敲白启的房门，里面没有人应答，用手拧了拧门锁，结果很轻松就打开了。
昨天晚上也是一下子就把门打开了，这个男人似乎从来不锁门。
于小君走进房间，看见白启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似乎在沉睡。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想等他醒过来之后，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请他今天送她回去。
只坐了一会儿时间，于小君就感觉到了冷。
这个房间里的温度比外面的温度还低，而且越来越冷，最后感觉像是坐在冰窖里。
于小君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想来回走两步运动取暖，却意外发现，这冷得像冰一样的感觉，是从床上的白启身上发出来的。
她试探『性』地走过去，白启闭着眼睛躺着。
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太过惊慌，只觉得这个男人长得还不错，跟游戏里面的纸片人好像有些相似，此刻近距离看，才发觉他真的很好看。
剑眉薄唇，气宇不凡，纵然是闭着眼睛沉睡，也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
于小君伸出手去，想碰碰他放在床边的手，结果刚把手伸过去，床上的男人就睁开了眼睛。
她吓得后退一步，正想说什么，忽然听见一声凄厉的尖叫，接着又是两声。
那声音似乎就在旁边，所以显得极为清晰刺耳，是个女人的惨叫，仿佛发生了什么极为可怖的事情。
走廊上有几声凌『乱』的脚步声，接着砰的一声巨响，之后再无声音。
于小君僵在原地：“那是什么？”
白启从床上坐了起来，像是睡『迷』糊了意识还没有恢复，只坐着不动。
于小君走到门口，她能感觉到，刚才的声音就是在门口发出来的。
她伸手去拉门把手。
白启制止：“别开。”
但是他晚了一步，于小君已经把门打开了。
极为浓重呛鼻的腥味扑面而来，入眼一片殷红。
血，到处都是血。
走廊的地板和墙壁上，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迹，成喷『射』状炸开。
天花板上还在不停地往下滴着红『色』的血滴，嗒嗒嗒地落在走廊的木地板上。
于小君根本没去细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直往后退，直到被人扶住，才尖叫起来，但是很快被那人掩住了嘴巴。
“别叫，那东西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