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老树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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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若微微一怔，一双大眼盯着云澈。
云澈咳了一声，说：“事先没有告诉你……不过还是取你的意愿，你若是乐意，那回去我们先成亲，你如果还要想一想的话，那、那……”
沈星若眼珠转了转，笑眯眯地说：“那什么啊？”
“星若。”
云澈看着沈星若，认真地说：“我想和你成亲，想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以后好好的在一起。”
沈星若轻抿着唇盯了他良久，咕哝道：“你好会说话，一套一套的，以前要是能这么哄姑娘，你都成亲八百次了吧。”
云澈失笑：“以前不会。”
遇上她就会了。
其实想想，没什么会不会的，只是因为人不对吧。
云澈说：“你这是答应了，那回去就成婚。”
沈星若哼了一声没说话，却是身子一滚，脸埋到云澈怀中抱紧了他。
秋日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小溪中的水波光粼粼，有鱼儿欢快来去，沈星若被太阳照的晕乎乎的，没一会儿就枕着云澈的膝头睡着了。
云澈手指梳理着沈星若的头发，指尖在她漂亮的脸蛋上流连不去。
这齐云山他每年都来，一待就是数月，但没有一次，是如今日这般愉悦。
远处隐约有师弟们说话的声音传来。
云澈提起沈星若抱在怀中的那件自己的外袍，轻轻盖在沈星若裸露的玉足上，而后转头看向侧后方。
三个偷懒的小道士紧张地站好，给云澈行礼：“大师兄——”
云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三人求之不得，赶紧一溜烟消失。
云澈回头，目光落在沈星若的脸上，瞧她眉心微微蹙起，似乎被打扰了，便轻拍着她的肩膀，直到她又睡沉了，才收回了手。
……
隔日，沈星若和云澈离开了齐云山。
走之前沈星若见了云澈那师父白云道长。
那的确是个仙风道骨的人物，但看着十分亲切和善，并不像沈星若想象的那般超脱尘世之外，不然烟火气。
她忽然觉得，或许越是高深莫测的人，他看起来越是稀松平常，不显山露水吧。
静水流深，光而不耀，大致就是这个道理了。
因为沈星若那日默认成亲之事，回去的路上云澈竟难得没了以往的冷静姿态，颇有些急切，恨不得快快回到江陵王府去。
沈星若也有些期待。
是对江陵之地的期待，还有想到可能要见到江陵王妃，心中也多少有点感触。
江陵王妃是难得对她不错的长辈。
尽管她可能是爱屋及乌，因为云澈的缘故对自己好，但沈星若依然觉得温暖，也很喜欢她。
她从芸台山庄离开的时候，就给江陵王妃准备了一个小礼物，真心希望王妃到时候能喜欢吧。
但让沈星若没想到的是，她到了江陵府，还没到西陵城，先遇到了沈南潇。
沈南潇显然是早早候在这里等他们的。
一见到沈星若和云澈，那张脸就浮起难以言喻的激动来，尤其是看着沈星若的时候，更有几分怒意。
沈星若面色讪讪。
这世上最关心她的便是哥哥，看着哥哥那般怒意，她也有些害怕，步子挪啊挪地往云澈身后躲，只露出半边脸与沈南潇赔笑：“哥……”
“你还知道你有哥哥？”沈南潇冷笑道：“你翅膀硬了，都不知道递个消息回来是不是？你要急死谁？”
话未说完，沈南潇一个大男人眼眶倒是红了。
沈星若吓了一大跳，连忙从云澈身后出来，“我想过传信的可是我怕打扰你们，我这不回来了吗？”
“你这是回来吗，啊？”
沈南潇咬牙说道：“要不是世子跑去找你，你要消失一辈子是不是？这庆国这沈家，是没有一点让你留恋的，你半点声息都不给我们！”
沈星若的眼眶也红了：“我不是故意的。”
是那庆国，那京城，那沈家留给她的记忆大多都是压抑的，都是不开心的。
那时候她到了芸台山庄，有一日夜半惊醒，忽然觉得永远和以前告别也没什么不好的，在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认识新的人……就很好。
所以她既没有给沈南潇传信，也更不会给云澈传信。
没有谁离了谁不能活。
她也好像懂得了云澈以前说过的随缘，顺其自然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峰回路转，他来找她了。
沈南潇沉沉地吸了口气，别开脸整理了心情，回过头来时神色已经和缓了许多，“不与你计较这个了。”
他何尝不知道沈星若在京城、在沈家的时候哪有多少快乐时光。
她最开心的那几日应该是和云澈在一起吧。
沈南潇在后来沈星若离京之后，才逐渐反思回忆，发现其实以前沈星若乖乖听他话的时候，也未见得真的开怀过几日。
他努力地想做一个好哥哥，可是他实际上并没做好哥哥。
“路上辛苦吗？”沈南潇问她：“累不累？”
“不累。”
沈星若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们走的很慢的，游山玩水的过来，一点儿也不辛苦，哥哥你是自己来吗？嫂嫂呢？”
“她照顾孩子，走不开。”
说起妻子，沈南潇的神色就和缓了许多。
这夫妻俩可谓是真正的“床头打架床尾和”，感情都是拳拳到肉打出来的。
沈星若急急地问：“男孩还是女孩？”
沈南潇瞥她一眼卖起关子，“不告诉你。”
他这才转向云澈问好：“世子一路辛苦了。”
沈星若急地瞪了沈南潇一眼，又果断转向云澈，扯了扯他袖子：“男孩女孩啊？”
“都有。”
云澈笑着说：“是双胎。”
沈星若“啊”了一声，眼睛发亮地看向沈南潇，“哥哥真厉害！”
“……”
沈南潇默了默，被夸的有点儿……感觉怪怪的，含糊道：“行了行了，别说这些了，我从西陵城来的，看到王府张灯结彩，满城的人都在说江陵世子老树开花要成亲的事情呢。”
“真的吧？”
这下云澈沉默了，半晌才说：“老树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