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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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这些东西是逢场作戏他都知道,可是当真听到,还是根本控制不住。
像是碰到了他心里某块禁区,整个人都燥了起来。
迎面是铺天盖地的火光,永安宫、流云殿接二连三的大火仿佛要吞没整片天空,永安宫内外都是跑来救火的宫人。
皇帝下马,直冲着已经坍塌的宫殿跑了过去,宫人见了连忙拦住他,“陛下,危险!”
“贵妃呢?!你们把贵妃藏到哪里去了?!”皇帝拼命推搡着周围宫人,“一定是你们把她藏起来了,你们不让我见她!”
他像是疯了一样的大喊着,“容儿!容儿你别吓我,你快出来!你要什么朕都给你!我还没见到我们的孩子……”
苏幼虞远远的站在皇宫角落,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
皇家的感情,说来可笑又荒唐。
姑母把孩子带走也好,这么一个小皇子出生就是风口浪尖,被一群人面兽心的豺狼围着。
怕是也不容易长大。
更何况苏清容现在的状态,要是继续留在宫里,说不好她真的会带着孩子想不开。
身边天冥宗众人很快就赶了过来,下马赶到皇帝身后。
他们有意无意的将苏幼虞藏住,顾忌她毕竟是假意中毒,不好被皇帝看见。
苏清容那边安排的也全都是秦封的人,方便行动。
苏幼虞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她回身看了过去,看到秦封站在她身后三丈远的位置,远处的火光在秦封冷硬的面容上跳动。
他身上是行军的盔甲,身上满是狂放和血-性。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秦封下马,朝着她走过来。
苏幼虞走上前,却莫名觉得秦封的神情在黑暗之中显得有些阴鸷。
他走上前,忽然伸手一把把人抱了过来,扣在胸口。
她身上披风晃了下和他的长袍卷在一起。
苏幼虞跌撞在他泛着凉意的盔甲上,整个人被圈禁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秦封脑海中莫名开始浮现出大殿之上,苏幼虞是怎么求亲事,那殿上尉迟衍是怎么居高临下的玩赏她,听她说着要嫁给他的话,打着混账的算盘。
而后思绪混乱,和前世纠葛在一起,苏幼虞是怎么要嫁入沈家,沈家人是怎么拿捏摆布她,他就疯了一样的难受。
秦封轻声问,“还好吗?”
“姑母不太好,我让久绫送她出宫了。”苏幼虞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
偏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恩。”秦封气息浑浊的应了一声。
突然间苏幼虞感觉身上重量重了些。
未等她反应过来,秦封似乎是没站稳,身形踉跄一下,单膝跪撑地上!
苏幼虞跟着身形一块被压了下来,忙伸手扶他,“你怎么了?”
就看秦封抵在唇边的那张青松帕子,被泛黑的血浸染大半。
苏幼虞愣在原地,她是第一次见到秦封病发会吐毒血,“你这是……”
秦封怔怔的看了看手里的帕子,攥在掌心试图藏起来,声音有些虚弱,另一只干净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告诉过你我生病了啊。”
苏幼虞有些难以接受,声音哽咽,“这到底是什么病?”
秦封手指顺着她的头发捏过她的耳朵,温声道,“这个病的名字,叫苏幼虞。”
话落,他眼前视线渐渐模糊,忽然间失去了意识!
“秦封!”苏幼虞扶着他的脸颊,拇指指腹蹭到了他唇角血迹。
她看着指尖血迹,轻颤了下,为什么会这样。
武澄、武清见状慌忙跑了过来,“宗主。”
天冥宗前前后后都在忙着处理接下来的事,秦封暂时被带回了皇帝先前所赐的宅院。
苏幼虞趁着宫乱寻了个回家休养的理由跟了过去。
总归皇帝根本也没有心思在意。
皇帝所赐的宅院,秦封基本没有回去过,整个院子里空空荡荡的也只有零星的几个下人打点。
苏幼虞坐在床铺边,看素仑眉目严肃的给秦封诊脉施针,素白站在旁边递东西。
半晌素仑拔出银针,看到泛黑的针尖,心底发凉,“怎么压不住呢。”
素白大约也看出了秦封症状的异常,“师兄……”
“师父研制的方法在宗主身上不管用。”素仑收了针。
师父之前用来压云初瑶毒性,还挺有效的方法,在秦封身上全然无用。
素仑踟蹰着,“可毒性侵体,也不能严重啊……”
苏幼虞忙问,“什么毒?”
“血毒。”素仑迟疑了下,“这种毒因人而异,如果一个人没什么执着的心事,毒性很快就能消解掉。可如果有……”
素仑没有继续说下去。
苏幼虞也能猜到多半,秦封发病,多是受了和她有关的刺激。
素仑补充道,“也算是心病。”
素白看着屋子里的情形,攥了攥手指,紧皱着眉退了几步,刚要离开房间,忽然被素仑叫住。
“你去哪?”
素白停了下,“我想请师父入京。”
话落,她就直接离开了屋子,跑进一旁书房。
素仑觉得眼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再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暂时先开了几副药稳定秦封的情况,屋子里最后就只留了苏幼虞一个人。
苏幼虞看着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人,在床边趴了一会儿。
她拨弄着他的指尖,嘀嘀咕咕的呢喃,“今天我又没惹你,你干嘛呀这是。”
“谁又跟你说什么了吗?”苏幼虞小手钻进他虚虚握着的掌心,握住了他拇指,“谁胡说八道了?我去揍他。”
她半晌心虚的补了句,“虽然不一定能打过。”
苏幼虞轻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他平静的面容,“你在担心什么,能告诉我吗?”
秦封手指轻动了下,他整个人仿若陷进深不见底的梦境漩涡之中。
梦里他穿过满院的红箱聘礼,每个箱子都刻了一个大大的“沈”字,闺房之中迎出了一个盖着红绸的小姑娘。
画面转而变成了长街上,苏家送亲的队伍在一片指指点点中,堪称狼狈的送进了沈家的偏房。
那晚他坐在沈家屋檐上,喝了许多的酒。
远远的看着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下轿,在另一个男人面前,无措又慌张的唤了一声,“夫君。”
秦封那点阳刚血气都被她唤了出来,偏偏那个男人不屑的看她一眼,留她一个人在婚房。
他摔了酒坛,趁着夜深她睡着,闯进了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