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山峰下密林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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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化尘对老者大感佩服，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老者说道：“看你刚才打坐吐纳，并非玄门内功，不知有何名目？”

风化尘说道：“晚辈所学，乃是一位好友临时所授，至于是否是玄门内功，晚辈也是不知。”

老者说道：“看你拿着这杆长枪，你且耍一套枪法，让我瞧瞧。”

风化尘说道：“晚辈并不会枪法，这杆长枪乃是晚辈急切之中，没有寻到合适的兵刃，临时捡的。”

老者问道：“那你擅长什么兵刃？”

风化尘说道：“晚辈曾学过一套剑法。”

老者说道：“使来我瞧瞧。”

风化尘看着眼前的长枪，略微为难，用长枪使剑法，风化尘可是没有学过，这一下让他使出来，风化尘不知如何使。

看到风化尘一动不动，老者说道：“不会用长枪使剑法？”

风化尘承认道：“是的，没有学过。”

老者说道：“没有学过，便不能使了么？若是突然遇敌，不擅枪法，就要束手待毙么？”

风化尘醒悟，随即说道：“晚辈明白了，多谢前辈指点。”

说着，风化尘用长枪挥舞起了柳月剑法，只是这红缨枪有五尺长短，而长剑也不过三尺左右。风化尘只能握在枪尾向内两尺处，由于枪柄余处太长，风化尘这时使出的柳月剑法，不免束手束脚，稍有不慎，便会打到自己。风化尘堪堪将柳月剑法使完。看向老者，发现老者手中多了一截树枝，长短三尺左右。老者将树枝扔给风化尘，风化尘伸手去接，随即另一只手突然一麻，手上的枪随即脱手，待到风化尘看清，长枪已经在老者手中了。

这时，老者说道：“这下你的兵器用着顺手，我们来过过招。”

说着老者向前踏出一步，随即一个平刺，刺向风化尘，这正是柳月剑法中的一招，平刺之后有三个变招，若是对方左右闪躲，便是左右平扫接跃步斜劈，若对方翻滚或者用‘铁板桥’躲闪，则是向下虚劈随后接突刺。若是对方用兵器招架，则立马回剑而后再上下连刺。

风化尘见是这招，知道躲闪并无多大用处，只能用兵器招架，才能有一线生机。随即便提起树枝就欲招架，老者见风化尘手上一动，便知晓风化尘欲用兵器招架，随即立马变招，枪头回转，枪尾横扫。这并非风化尘记忆中这一招的后招，风化尘还在想这是哪一招时。枪尾已经向他头上扫来。眼见枪尾距离太近，无法躲闪，风化尘大吓，心想今日恐要葬身于此了，哪知那枪尾就离他头三寸距离，便不再有所动作。

见到枪身停住不动，风化尘随即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一刻，风化尘真就将心悬到了嗓子眼。现在风化尘由衷的佩服老者对力道的掌控。这时，老者开口说道：“这剑法，若是修炼纯熟，也是罕有敌手的了。只可惜此剑法阴柔，你一男子使出，不免有些不伦不类，但也无伤大雅。随我来吧。”

风化尘跟着老者走到洞口，老者一把将风化尘从洞口推下。风化尘大吓，心想：“这老者见自己资质拙劣，竟然要下杀手。”随即转念一想：“老者这番武艺，要杀了自己，实在轻松异常，或许这就是老者说的命运吧，想我刚满十八不久，就要殒命于此，当真是命运使然。”想到注定要死，风化尘突然心中一阵空明，也不再想什么凡尘之事了，只是闭上眼睛，静静体会风钻入身体的感觉。

下落了一会，风化尘感觉有只手抓住了他的肩头。又过了一会，风化尘感觉风声变小，随即张开眼睛，看到老者正抓着他的肩膀缓缓地下落着。风化尘好奇，同样的下落，为何老者抓着自己，下落的反而慢了些，这是什么轻功吗？但是轻功基本都是靠着提一口气，来改变自身重量，而达到能一步飞跃出去的地步，纵使再厉害的轻功，都要凭借着什么物事，才能飞跃出去，老者这可以自己掌握下坠速度的身法，风化尘真就从未见过，甚至连听也未曾听过。

就这样，在老者的协助下，风化尘顺利的落到了山脚。风化尘双脚再次接触到坚实的土地，心中略微踏实了一些，刚才不畏生死的他似乎又不存在了。是啊，再深湛的修持，人本身的意识中，求生欲念始终都是会存在的。

风化尘这时张口问道：“前辈，刚才那轻功叫什么名字？怎么这么厉害？”

老者说道：“凡尘之人总是喜欢给什么定义上一个名字。可谁又知‘道可道，非常道。’”

风化尘默默念道：“道可道，非常道。”随即似有所悟的说道：“啊，我明白了，就是说，如果给这个定义上了名字，那么就不是原来的他了。”

老者说道：“正是。”

风化尘若有所悟。老者说道：“贫道时日无多，现在教你可以爬上去的功法，你可听仔细了。”

随即老者便说了轻功的修习方法，让风化尘牢牢记住，风化尘虽然木讷，但是记忆能力还算良好，老者一边说，一边演示，直到傍晚，风化尘才记住了一半，第二天老者将剩余的一部分讲完，风化尘又是堪堪的记住一半。老者也无他话，第三天接着边讲边演示，直到第七天，风化尘才将老者所说的这套轻功功法的修习方法、口诀与运用方式，全部记全。

老者一一抽验，风化尘全部答对了后。老者不赞许也不批评，而是将风化尘带到半山腰的一处石洞中，老者随即将一本书扔给了风化尘，说道：“这本书好好研习，此石洞乃依据奇门遁甲之术建造，若是想要进去，需要精通此术。”风化尘躬身拜谢。

老者带着风化尘左绕右绕，走进了一间石室，只见石室里面陈列着大量的书籍竹简。老者开口说道：“这便是藏书所在，这里的书你可以尽情读阅，却不可拿出此石室。违者必遭天谴。”风化尘一听到‘天谴’二字，知道老者这番说，定有其道理，便深深的记载脑海里。

随后，老者将风化尘送到山脚，说道：“该告诉你的，皆已告诉你了，此处地处偏僻，寥无人烟，你大可在此安心修行，你先将我教你的轻功修学完，每日攀爬这座山峰，自己掂量着自己的能力，能爬多高便爬多高。我会在最上面的洞内等你。”说罢，老者便消失在风化尘面前。李玄风的轻功虽然迅速，但是无论是来还是去，总是带着风，倒是这老者的轻功，却是没有任何征兆，就宛如人间蒸发一样，连一丝风都无法感觉到。

站在山脚，风化尘仰望着面前这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不禁咽了口唾沫，这么高的山峰，要他爬上去，那是何等的困难。但是想想现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去救援朋友，显然已是不能。现下只有好好修学老者传授的轻功。以后朋友有难，纵使打不过对方，逃跑的能力还是有的。只要能顺利脱身，那便可去找其他人前来帮忙，也就不用像之前那样，打不过，还跑不了。

就这样，风化尘在山脚开始依照老者的方法开始练习轻功。老者教的轻功方法前面的入门部分，与其他轻功并无二致。也就是身上负重，在尖石上行走等。只是之后的一些法门，风化尘却未听过。常规轻功是要提一口气，随后纵身而起。而老者所授的后部分，皆是指导，怎么驱散身体内的气，让身体轻若鸿毛。

虽然风化尘对这方法有所怀疑，但是看到老者真的像羽毛一样飘下这万丈山峰，风化尘纵使有再多的怀疑，也得收一收。

天色见晚，风化尘知道若是攀爬这般高的山峰，若是一个不慎，摔将下来，那便是粉身碎骨。想着老者说的，一天不行就两天，风化尘也就不急于这一时。

风化尘在四周转了转，没有发现什么山洞之类可以遮风挡雨的住所，想着今晚又得露宿树林了。风化尘并不知道这树林中有什么毒蛇猛兽，于是出于谨慎，找了一棵树，暂时作为栖息之地。

第二天，风化尘醒来，天色已经大明，昨晚因为休息之地并不如何舒坦，故而没有睡好，直到快要天亮时，才勉勉强强睡了一会。眼见天色大明，风化尘大慌失措，连忙翻身下树，跪倒在山峰下，说道：“弟子知错，还望前辈责罚。”

良久，风化尘未听到动静，随即四下看了看，周围哪有前辈的踪影，风化尘想着，定是老者不愿意原谅他，才迟迟没有出现，于是也不敢起来，依旧在那里跪着。过了一会，风化尘感到肚中饥饿，只得默默忍受着。又过了良久，已经日上三竿，风化尘见老者迟迟没有出现，不禁心下纳闷。

转眼间，天已大黑，风化尘只当老者不愿意原谅自己，依旧在哪里跪着不起。然而，真的是老者不愿意原谅他吗？还是风化尘自己不愿意原谅自己？

风化尘跪了一天，只感觉双腿酸麻，不能自己。几度想要放弃，但是想到既然自己想要修学老者的武艺，自然不能违背老者的意愿，现下自己一不留神睡过了时辰，自当接受老者的惩罚，若是这惩罚迟迟不来，自己便不能起身。

过了一会，一只蜘蛛牵无声息的向风化尘跳了过来。蜘蛛看到血肉，顿时兴奋起来，几个起跳，便爬上了风化尘的脊背。蜘蛛轻盈，若非看见，本就不易感觉到，现下风化尘的精神正在与饥饿的肚子和几乎没有知觉的双腿抵抗，自是没有注意到蜘蛛的到来。

蜘蛛在风化尘脊背上一跳，便跳到了风化尘脖子上，风化尘刚感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脖子上，正欲伸手去捉，突感大脑一阵眩晕，随即便直直的摔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风化尘幽幽转醒。发现自己趴在之前跪着的地方，想到昏倒之前，似乎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随即伸手向脖子后面摸去，指尖感觉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风化尘也不知道是什么，便将那个东西从脖子后面取了下来，拿到面前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原来是一只已经死去良久的蜘蛛。这蜘蛛有拇指大小，浑身成淡灰色，蜘蛛尾部有三道竖着的波浪纹，虽然轻微，却依旧可以看见。

风化尘看到这蜘蛛，不免有些后怕起来，若是体内没有那可以解毒的王蛊，恐怕自己早就命丧此地了。想到这个地方，风化尘突然想到老者还在没有出现，显然是不愿意原谅自己，风化尘随即又跪了下去。

这次跪在地上，风化尘心中想着：“前辈迟迟不肯现身，难道我真的要这样一直跪着吗？若是像之前那样，将双腿跪到没有知觉，昨天失去的光阴也不会回来，我还妄自浪费了一天的修习时间。前辈若是真的想我好好修习，那么我犯了错，就跪在这里祈求前辈的原谅，岂不是违背了前辈对我的期望？”想到这里，风化尘向着山峰磕了几个头，喃喃的说道：“前辈在上，请听晚辈一言，晚辈不知前辈是否原谅晚辈。但是晚辈想，若是继续这般在这里等着前辈原谅，那晚辈将浪费更多的时间。晚辈是因为晚了一时三刻，而自觉愧疚，故而在这里祈求前辈原谅。但是这番做，便会浪费更过的光阴。那便更加违背了前辈对晚辈的希望，晚辈这番便不再在此停留，而是刻苦的修学前辈所传授的功法，若是前辈不愿意晚辈以这样的方式恕罪，还望前辈跟晚辈明说，晚辈必定遵从。”说罢，风化尘又向山峰磕了几个头，便站起了身子。

眼见山峰左右并无动静，风化尘也就不在停留，去附近找了一些石头，将其砸出尖角，随后用这尖石在树上剥了一些树皮，将树皮搓成绳子，然后将石头绑在木棍上，做成一把简单的斧头。随即又在林间寻找合适的树木，找了一圈，风化尘大感失望，原来这树林常年无人来往，树木长久未被砍伐，而异常粗壮。

风化尘催动柳絮步，在四周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一颗合适的树木，只有返回山峰下。在山峰附近找了一颗相对纤细一些的树木，就用手中石斧向其砍去。砍了几下，风化尘只感觉手臂酸麻，然那树却一点伤痕也没有。风化尘想，这天下就没有简单的事，于是又继续向树上砍去，直到砍到筋疲力尽，才躺在树旁休息。再见那树，不过是被砍出一点浅浅的痕迹。

风化尘休息了一会，去附近打了几只野兔，捡了一些枯柴，在山峰附近烤着吃了。吃完后，风化尘又向刚才那颗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