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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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转客机，一路没有耽误时间，赶回平城的时候，才刚刚下午三点钟。
出了机场，我有些担忧这个时间点还好不好打车，结果还不等我去找出租车，便遇到了一个熟人。
平城分会徐会长。
他显然是专门来接机的，身旁还带着另一个年轻人，见到我之后，他态度比上次在鬼市时还要好许多，甚至都显得有些谄媚，告诉我说是楚晴通知他来接我的，还特意交代让他给我留一辆车子来使用。
平城距离我家还有一百多公里，爷爷的墓也在距家二百公里的地方，大年夜的，没有车子确实很不便利，楚晴倒真个是心细如发，连这些细节都提前帮我想好了。
徐会长不光提供了车子，还说让他带的那个年轻人给我做司机。我不想太麻烦人，好说歹说才把人劝了回去，自己开着车往家里赶回。
冬天昼短夜长，回到家里的时候才刚五点，但四周已经笼上了一层暮色。
推开院门进去，里面的情景已经跟记忆里大相径庭了。
枯黄衰败的野草在地上慢慢覆盖了一层，不算太深，但也能没过小腿。墙边种着的两株葡萄藤，连根都枯死了，倒是屋檐下花盆里的两盆长春蔓，从花盆里蔓延到院子的地上，枝条在地上扎了根，偃卧出去一大片，还维持着一抹绿色。
屋子里倒没什么变化，只是所有地方都落了一层薄灰。
我把手里的箱子放下，先去打了一盆水，把所有家具都擦了一遍，又拖洗了地面。
收拾完屋子，又找了双线手套戴上，开始去院子里薅草。
薅草的时候竟还在地上发现了一个兔子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洞钻进院子里的。
我不忍心毁了洞，就用薅来的草把洞口堵住了。
兔子洞一般会有多个入口，倒也不会担心会把兔子堵死在里面，这个洞口堵了，它们自然会从另外的洞口出去，不过也有可能它们会吃掉这些堵在洞口的干草，继续祸害院子，我也不是很在意，就随它们去吧。
等彻底忙活完，已经晚上七点，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楚晴给我准备的箱子里，除了食物之外，还有对联和红灯笼，甚至还有鞭炮。
也幸好回来是坐的是玄学会专门渠道的客机，不然怕是过不了安检。
取出对联和红灯笼，给家里各个门口都贴上，两个红灯笼展开挂在了屋檐下，鞭炮没在家里放，而是跟其他饭食和一些衣物一起带着，开车出发，往爷爷的墓地去了。
临到墓地时，我忽然想起了当初爷爷救下的那个被饿鬼附体的苏杭，正好也顺路，便开车到他家院子外停了下来。
我也没敲门，只是提气一跃，便跳到了他家的围墙上，放眼看去。
院子里没有人，但挂了不少红灯笼，灯光照的很亮，屋门也关着，窗户正对着围墙这边，透过窗子能看到他们一家人正坐在客厅里，守着电视。
苏有富似乎正在喝酒，女主人则是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瓜子，而他儿子苏杭则是窝在一个单人沙发上，手里抱着个手机，像是在打游戏。
一家人看起来平静温馨，当初那场风波带来的影响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我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从围墙上跳回去，重新开车往墓地赶去。
到了墓地，一切还是老样子，两块隔着不远的墓碑静静竖在那里，封土包上同样覆盖着一层衰败的杂草。
我把墓碑前的地面稍微平整了一下，从带来的箱子里取出各种食物放在地上，又点上了各种香烛。
楚晴准备的饭菜并不复杂，只是两盘饺子和另外四盘凉菜，都用餐盒密封装着，虽然早已凉透，但我也不是什么讲究人，就在墓碑前席地坐下，一边跟爷爷说着这半年来自己的经历，一边用凉饺子就着凉菜，吃的倒也算香甜。
吃完饭后，我又拿出一瓶酒和两个酒杯，各自斟满，我只喝了一杯，剩下的都洒到了墓碑前。
爷爷生前不贪酒，但过年那天是一定要静静喝上一斤酒的，自然不能让他少了这顿酒。
之前的寒衣节我没时间回来，这次干脆也从家里带来了些过冬的棉衣，我把棉衣点燃，放在墓碑前静静燃烧着，又把从家里带来的一个爷爷生前用过的烟锅和两袋烟丝也丢进了火堆里。
忙活完这些之后，我便无事可做了，抱着腿坐在地上，静静看着那堆火越少越大，然后又逐渐缩小，继而熄灭。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的鞭炮声把我从沉默中惊醒，眼前的火堆已经彻底烧熄，连最后的一点火烬都没有了。
我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正好是十二点，便站起身，把鞭炮拿出来，先点上一支烟，引燃了鞭炮。
噼里啪啦的一阵热闹之后，四周显得愈发寂静，坟头上的两个墓碑，像是两个佝偻着腰的老人，沉默的注视着我。
我跟它们对视了一会儿，把爷爷目前剩下的一些香烛，给旁边张守业分了点，吃剩的饭食也分过去了一些，希望他不会太嫌弃。
临走前，旁边的荒地里忽然钻出来两只黄皮子，鬼鬼祟祟的盯着我看，见我抬脚往远处走，它们便往墓碑前凑，见我一停住脚，它们便也停下来。
一副急着催我走，然后去墓碑前享用食物的模样。
我盯着它们看了一会儿，笑着摇了摇头，回到车上，驱车离开了。
晚上躺在自己从小睡到大的那张床上，却感觉有些不适应了，躺了许久才慢慢有了些睡意。
冬夜里非常清冷，迷迷糊糊中，我忽然翻了个身，伸手往四周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有摸到，不知为何，我忽然又清醒了过来。
叹了口气，我干脆也不睡了，抱着腿坐在床上，就这么熬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来，又把家里收拾了一遍，临出门时，我转头仔细把院子里每一处都看了一遍，然后才锁上门离开。
驱车赶到平城分会，这里早放假了，但徐会长知道我的行程，一早便等在这里，收了车之后，又热情的把我送到了机场。
回到京城，我没着急去总部，先回四合院了一趟。
本以为楚晴是孤零零一个人在家，却没想到，此时四合院里非常热闹，陈娇娇和赵璐都在，还有以前我见过一面的其他黑凤小队成员也在。
加上楚晴，一共有六个人，正坐在院子里的餐桌旁，热闹的吃着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