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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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里。

小粽子正趴在小荷池边，看着空空荡荡的水池，鱼儿和小虾小蟹都不见了，她好像有些伤心。

蒋峥嵘扛着张麒灵路过，正好需要人帮忙，就拎着她的后衣领，把她提进了屋。

张麒灵的额头又有些发热——可能是记忆转移的后遗症。

蒋峥嵘心疼惨了，只道这记忆一来一回的，他们俩都被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小粽子本来想帮蒋峥嵘打水，但是她只会蹦着走路，一蹦一跳，水就泼来泼去，所以她最终被蒋峥嵘嘱咐，乖乖在床边看着张麒灵。

蒋峥嵘弄了盆温凉的清水，绞了绞棉帕贴在张麒灵额头上，给他降温。

屋子里的摆钟“当啷”一声，蒋峥嵘看了看，估摸着已经快入夜了。

但是张麒灵还是没醒。

蒋峥嵘感觉他好像一时半会儿醒不太过来，于是给他喂了点水，坐在床边，又开始打他那本笔记的主意。

笔记被放在床头柜子上了，蒋峥嵘却感觉它好像长着翅膀，就要朝自己飞过来，然后勾引自己去看似的。

大摆钟的发条旋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蒋峥嵘坐了一会儿，终于坐不住，拿起那本笔记，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地对床上的张麒灵说：

“咳咳，媳妇儿，你也知道，你写文章，向来有个措辞过分简练的毛病，不如我帮你略微检查一下，有没有语病可好？”

张麒灵根本没醒，当然也不会回应他。

蒋峥嵘又说：“你不说话，我可当你默认了啊？”

借口如此赖皮，张麒灵如果醒着的话，可能会给他一拳，可是现在他还没有意识，只能躺着安安静静，乖巧可人。

看样子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蒋峥嵘终于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那本笔记——

浅黄色的红线印纸张上，张麒灵的字迹翩若惊鸿：

你，张麒灵，巫族族长，使命是守护你醒来后看到的这个地方，和一个人，他叫蒋峥嵘。

蒋峥嵘是这里除了你之外唯一的活人。

蒋峥嵘是你男人。

你很喜欢他。

如果你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可以听听他的解释。

胖子和吴真（至交好友）给你买了手机，里面有你和蒋峥嵘的合照，可以证明你们的关系。

吴真给你的阿胶和胖子给你的压缩饼干都不要吃，可以让蒋峥嵘做成摆件，留作纪念。

如果判断蒋峥嵘在骗你，不需要警惕，因为他不会害你。

更不要动手攻击他——把你弄疼的时候除外。

你是长生者。

这里的粽子对人无害，不要动手。

蒋峥嵘之前说要给你做蒸蛋吃，还没有做，提醒他。

蒋峥嵘把小荷池的观赏鱼虾吃了，再和他去捉。

无论有没有记忆，都要好好生活。

……

一条一条罗列得清清楚楚，字里行间都流露着张麒灵言简意赅的风格气质。

蒋峥嵘却看得眼眶泛红。

张麒灵说要像守护终极一样守护他。

张麒灵说很喜欢他。

不过他什么时候把他弄疼了……是那种时候吗？

也对，他当时就是蛮干，什么技巧也不记得了，可是张麒灵习惯闷声不吭了，他也就昏了头……

不过从头看到尾，张麒灵并没有提他们误会吵架，他抛下了他，独自离开青铜门的事。

蒋峥嵘安心了一些，却也很内疚……

“媳妇儿，你真好，我知错了，可是我还偷看你笔记，我真是个大混蛋……”

蒋峥嵘对着还在昏睡中的张麒灵，检讨自己。

可是张麒灵现在还听不到他说话。

蒋峥嵘于是对着盆里的水面开始练习，他在想等张麒灵醒来之后，要说点什么才好。

“嗯……媳妇儿——不，麒灵……不行不行，万一他真不记得我了，岂不是会觉得我很奇怪，到时候再拿我当神经病可完了……”

蒋峥嵘拿起那本笔记，自言自语道：“对了，先给他看笔记，他自己写的，总该认得。”

然后他又理了理衣服，让自己看起来端正一些，态度良好地对着水盆道：

“那个，你好，我叫蒋峥嵘……你可能忘记我是谁了，你先看看这本笔记，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但是这笔记写得也不过寥寥几句话，从字面上也看不出缘由始末来……

蒋峥嵘摇摇头，又改换思路：

“我就直说了吧，你是我媳妇儿，咱俩结婚好几十年了！”

“你就算暂时想不起来，也不能离开我，自己跑掉，知道吗？”

清澈的水面平静无波，和张麒灵常年维持一个表情的脸庞如出一辙。

蒋峥嵘觉得有点好玩，伸手在水面上撩了一把：“喂，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害羞啦？”

纯净的水面被他搅得波纹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