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磨人的小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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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两道，老师、同学、同僚——张麒灵生命中所有的过客，几乎无一人不觉得他是令人头疼的怪人或者天才。

但是在蒋峥嵘眼中，张麒灵的本心是干净的。

蒋峥嵘一直以极强的耐心和广阔的胸怀，理解并包容着，那个混乱年代、混乱世道中，剑走偏锋、踽踽独行的“怪人”张麒灵。

张麒灵不爱讲话，蒋峥嵘从不误会他是“清高”或者“目中无人”。

有时候他懂他，有时候他不懂，可无论懂与不懂，蒋峥嵘都不会强迫张麒灵去说他不想说出口的事。

蒋峥嵘的身上有他父亲的担当和认真，也有他母亲的温厚和包容。

张麒灵面色常常保持冷酷，看上去无悲无喜。

可是蒋峥嵘却并不认为他是铁石心肠，他甚至愿意主动去猜他每一时分的心情如何，想尽一切办法，来讨他高兴。

在蒋峥嵘给自己的记忆中，蒋峥嵘是喜欢看他笑的，却又并不是只喜欢笑模样的他。

蒋峥嵘爱他的每一面，冷脸也爱，闷醋也爱，即便是他过度自负，不听劝告时，蒋峥嵘宁可自己憋着气心疼，也对他讨厌不起来。

在晚晴城的那些日子里，他们彼此试探着对方的心意，张麒灵也没有想到，一向漂泊四海的自己，会在蒋峥嵘的温柔攻势中越陷越深。

当他开始因为“沈诗筠”的存在而吃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栽到蒋峥嵘手里了。

蒋峥嵘甘愿为了他，离家出走，和父亲对抗，甚至亲自面对都督大人的威压，当面退婚。

——所以当初他也甘愿为了蒋峥嵘，回归本家，接受守护轮回眼的任务——这是蒋峥嵘永远不会知道的事：

民国末年，时值多事之秋，张氏一族血脉芜杂，张家本家在全民反封建、反对士族门阀的浪潮中衰落。

此前巫族的长老们一直希望张麒灵回归本家，只因当时的张家本家，已经找不出可以担当族长重任的新生代。

张麒灵却一直回避和本家的来往，他本想彻底和旧社会的本家划清界限。

可是意想不到的是，后来蒋峥嵘在一次剿匪战役中身受重伤，被敌方俘虏，下落不明，而敌方军队高层中存在的本家人，借此来要挟他。

那时已经是军政要员的张麒灵，第一次犯了原则性的错误，为了保全蒋峥嵘，张麒灵私下和本家长老张肇岩谈判过数次。

最终的结果，就是他须要在解放战争结束之后，接受族长的职责和使命，进入青铜门，作为最后一任守护者，永远驻守巫族的秘密。

因此张麒灵才会不对蒋峥嵘坦白，因为如果蒋峥嵘知道他为了他，私下做了这样的决定，他一定会动用一切力量来保全自己。

但是当时，举国都走在拼命开创新社会的道路上，个人与国家，孰轻孰重，他是拎的清的。

事实上，他们两个人，一个隐瞒着对方，什么也不说，一个恨不得用上所有侦查手段，来防止张麒灵的一意孤行。

——于是便有了如今这场闹剧。

蒋峥嵘偷看了本家传来的信件，为了他来接替守门的任务。

张麒灵为了寻找记忆锲而不舍，却差点因为长久的执念，而失去最重要的爱人。

好在他们最终还是重逢了。

只是重逢后，昔日心意相通的人，遇到了无法想象的障碍，这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情债，须得用一生去填补。

……

绝缘塔内。

蒋峥嵘和张麒灵在一边深情告白，追忆似水年华，蒋光头却感觉大事不好。

当这对磨人的小情侣，终于自说自话地做好心里建设之后，蒋光头在他们期待的注视下，十分无语地说道：

“呲呲吐呲呲？！”

（你们到底在拉扯纠缠些什么啊，为什么不先问问我，肯不肯帮你们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