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华灯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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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重新获得启用后，组织安排张麒灵，继续潜伏在帮派之中，为组织搜集情报。

而蒋峥嵘，则收到了打入敌特机构内部的指示。

蒋峥嵘于是顺理成章地，投效特务机构，成为一名外勤人员，表面上他维持着记者的身份，暗中又为特务机构搜集情报。

因为在报社当了不短时间的记者，蒋峥嵘给敌特机构写报告，是很有一套的，他把黑白颠倒，真假掺半，更懂得怎么夸大自己的“功绩”。

——沽名钓誉的这一套组合拳，他本不屑用，但用来对付敌人，他可就无比在行了。

这样一来，没用多久，蒋峥嵘就被安排进入了缉私科，同时，也成为了一名，安插在敌特重要站点的潜伏人员。

组织为蒋峥嵘更换了代称为“暗器”。

张麒灵总揽了林桂月在夜总会的账目之后，也更换了代称为“哑谜”。

……

张麒灵现在的工作就是带领着一群黄公馆的门生，在各个娱乐场，如夜总会、戏园子、赌马场，每天收账，巡抚。

各路老板解决不了的问题，由他来解决，各路老板杀不了的人，由他派人去杀。

因为游走在这些达官显贵，各路货色的娱乐场所之中，张麒灵窃取情报，简直是得心应手。

不过，高收益意味着高风险。

想杀林桂月的人不在少数，但林桂月常年坐镇守备森严的黄公馆，深居简出。

如此一来，在她手底下抛头露面的得力助手，就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正如张麒灵这样的。

……

华灯初上。

喧闹的夜总会里，迷迷转转的彩灯，晃得人眼花缭乱。

台上演出的歌声，舞池中舞女与来客鞋跟齐刷刷的踏响声，与赏客们觥筹交错间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

蒋峥嵘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点了一壶花茶，等着张麒灵来收账，好与他碰面。

形形色色的人从他身边走过，有金发碧眼的俄罗斯、法国女人，还有风情万种的本地舞女，歌女。

但是蒋峥嵘无一例外拒绝了他们“喝一杯”或者“跳一支舞”的邀请，给了些小费，打发她们离开。

舞池中的过客来来往往，那些陪客的舞女们，一晚上要跳五六十支甚至上百支舞，她们任形形色色的男人搂着腰，揩着油，哪怕已经累得脚痛手酸，也必须笑脸相迎。

她们的家中或许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或许还有年迈的父母，又或者孤苦无依，只能凭借还算年轻的脸蛋和身材，维持生计。

可虽然这样辛苦，对于这个时代的她们来说，却已经算是不错的出路了。

毕竟比起外滩上经常饿死的饥民，她们还有容身之所，只是青春易逝，不知道人老珠黄后，有几人能得体面结局。

夜总会里，那些或脑满肠肥、或流里流气、或昏昏沉沉的玩客，实在不堪入目。

蒋峥嵘也学着其他玩客的样子，倚着欧式风格圈椅的靠背，双手交叉放在腿上。

只是他同样看着舞池中、演出台上那一张张青春美丽的面庞，饱含娇媚的表演，心底却只感到一阵同情。

忽然，一阵醇香的酒味，钻进蒋峥嵘的鼻腔，身后有人把一杯清酒从他身侧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