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阴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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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礼拜六的下午，蒋峥嵘带着些零食去旅馆看望张麒灵。
张麒灵体质出奇得好，短短几天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之前的皮肉伤已经好得多了，看着小闷葫芦的气色一天天恢复，蒋峥嵘心中的担忧也减轻许多。
只是一些疑云仍然困扰着他。
张麒灵失踪的原因，箍金扳指的来历……最重要的是，是什么人把他伤成这样？
……
礼拜天不用上课，所以下午不必急着完成作业，蒋峥嵘想起被自己毁坏的城隍庙的门闩——
虽说那里已经破败荒凉了些，少有人至，但他毁了公家物产总归是不好。
蒋峥嵘带上锤子、铁钉等工具，打算去修一下。
来到城隍庙前，天色渐晚，蒋峥嵘看着向里大开的庙门，走近时却忽然听到一阵低骂声。
“奶奶个腿儿滴，你小死哑巴……”
“反了天了，我倒要看看你能藏在哪儿……”
他心里觉得蹊跷，这里什么时候进了人来？
他念叨的哑巴……该不会是张麒灵？
于是乎，蒋峥嵘放轻了脚步，移动到门侧方后的窗边，靠在一旁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的人扔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可能是张麒灵留下的一些东西。
蒋峥嵘看了看窗面，找到一处破损，顺着看向里面——
那个人正在翻找着什么，他穿得倒还挺好，褐色褂子白对襟，黑裤腿挽起来，露出双皮鞋。
块头挺大，只是驼背晃头气质猥琐，年纪在三十左右的样子，还剃着满清阴阳头，因为一直没有找到他想要的，抓耳挠腮急得像个猩猩。
“吭楞”一声——
里面的人气急败坏把张麒灵的鞋箱抱起来砸了个稀巴烂。
“他妈妈的，臭哑巴烂哑巴，独吞了，都独吞了，你不得好死哦！”
这声咒骂听起来很刺耳，联想起张麒灵受的那些血淋淋的伤，蒋峥嵘直觉跟这人脱不了干系。
他心头火起，不动声色地从包里掏出羊角锤来，紧紧攥起拳头。
那阴阳头气了一会儿，终于决定放弃，骂骂咧咧地往外走……
蒋峥嵘就在城隍庙门边，阴阳头前后脚刚刚迈出门槛石，他手法极快地把书包往此人脑袋上一裹，然后对着对方膝盖窝猛踹一脚——
他体格健硕力气也大，又常年跟着父亲习武，这一脚差点把阴阳头的骨头踹断，阴阳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本能地发出一声惨叫——
“啊呀——！！”
等不及他反应过来，蒋峥嵘捏着他下颌骨，手劲一错，直接导致他下巴脱臼。
蒋峥嵘闷着嗓子厉声呵斥：“再叫一声，拧的就是你的脑袋！”
阴阳头嘴里流着涎水渗到蒋峥嵘的工具布包上，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
“饶命、饶……大侠饶命……”
蒋峥嵘行事谨慎，把阴阳头拖进庙里，藏在门后，冷声道：“我问你，你来找谁？”
阴阳头：“没……没找谁……”
蒋峥嵘漆黑的眸子变得幽深起来……
“我的耐心有限。”说话间，他把羊角锤的把手抵在了阴阳头脑壳上。
阴阳头以为他拿的是枪，吓得一哆嗦：“我说、说……啊，找小哑巴……”
蒋峥嵘：“找他做什么？”
阴阳头道：“他从斗里带出了不少好、好东西……自己藏、藏起来……没交给老大……”
蒋峥嵘皱眉：“老大？那又是谁？说！”
阴阳头这时想起来什么似的，语气硬气了些：“说、说出来……吓死你。 ”
“劝你、放、放了爷爷……否则得罪我就是、得罪我们……老大……吃不了、兜……”
蒋峥嵘嘴角勾起个坏坏的冷笑，他用锤把猛磕了一下阴阳头的太阳穴，对方立刻眼冒金星——
“别废话，否则我送你下黄泉，去等你老大。”
阴阳头脑袋晕晕，“哎哟”了几声，听着蒋峥嵘的声音，感觉他年纪也不大，怎么下手这么狠辣？
虽然不服气自己被个小青年伢子治住了，但是悬殊的武力还是让他心提到嗓子眼儿去了。
“我们老、老大……就是北方道上的匹爷，鬼市当家、人称‘魔罗铁爪’的陈……陈匹……”
陈匹又叫陈疤子，是倒斗界的一个头目，对于道上来说是有名堂的，但是蒋峥嵘一个外行，了解的就没那么深了。
“他跟……跟哑巴是什么关系？”
蒋峥嵘留了个心眼，没有说出张麒灵的名字，因为只听阴阳头喊着“哑巴”，但对于他是否知道其原名是不确定的。
阴阳头老实交代：“老大器、重他……要收他用在斗里、保、保护安全……”
蒋峥嵘的心一沉，眼底一片黑云笼罩，门背面光线不好，使他现在的眼神看上去竟有几分阴鸷……
什么保护安全……什么狗屁器重，就是拿张麒灵做个挡箭牌，替死鬼罢了。
他生平最恨这些不择手段的渣滓，为什么世上总是会有这种人，为了一己私欲，草菅人命，无所不用其极，比禽兽还要疯狂，不惜毁了别人一生……
想着想着，他的语气骤冷：“小哑巴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虽然阴阳头看不见蒋峥嵘的样子，但是这声音一进耳朵，就让他打了一个寒颤。
“不……不是我、是老大、他派人抓……抓哑巴……”
蒋峥嵘想了想，道：“回去跟你们老大说，小哑巴不在晚晴城了，再要抓他，黑道上小爷我有的是人，收拾你们跟收拾孙子似的，懂吗？”
他本意是想吹个牛皮，吓唬吓唬阴阳头，随口一说，没想到阴阳头竟然不屑一顾：“我们、老大手段毒着、毒着呢……凭你……”
蒋峥嵘不耐烦地冲他胃窝子就是一拳，阴阳头痛苦得嗷嗷叫唤。
“收拾不了他，还收拾不了你们这些杂碎？真不知道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
阴阳头又是一阵求饶，蒋峥嵘看着自己的布包已经沾满了这人的涎水，嫌弃地不行。
他把阴阳头塞进庙里的一口空棺材里，用钉子钉了几下。
阴阳头在棺材里面砰通砰通地撞棺材板想要出来，蒋峥嵘全然不管他，也全然不怕对方跑了。
掂起锤子铆钉，蒋峥嵘在阴阳头撞棺材的声响中，把坏掉的门闩修好。
估摸着棺材上的钉子快要被顶开了，他又过去用锤头砸实了两下，延长他破开棺材的时间。
随后，他便把脏兮兮的布包借着庙里的香烛火苗一烧，扔到门外，旨在防火防烟……
收拾完毕，蒋峥嵘面色从容，信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