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分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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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扬能去哪儿呢?
周弥猛地想到,当初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次吵架吵得很凶,原因是周弥参加校园运动会时,短跑比赛得了第一名,开心庆祝之际接受了一个高大威猛的体育生献上的花束。
抱着一束火红玫瑰站在不远处的霍扬,目睹了这一切,当即掉进了醋缸,任凭周弥解释那人是校队的田径教练也不管用,霍扬把买给周弥的花,一把就扔进了垃圾桶,周弥一看也怒了,俩人扭头就走,谁也不回头。
周弥和霍扬冷战了整整一周。
后来是怎么和好的呢?周弥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和好那天,两人躲在图书馆背后的小巷子里,霍扬把周弥抵在墙上,低头给她了一个长长的缱绻缠绵的吻。
那是一个明丽的秋日,大片的阳光洒下来,把周边或墨绿或焦黄或火红的树叶照得透亮,飒飒的秋风吹起周弥的裙边。
在周弥的记忆里,那一刻霍扬的眼睛美得惊人。
周弥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也看到了两人的欢喜。
后来听霍扬说,冷战的那几日,他常常坐在这条几乎无人经过巷子里,这里能让他静下心来,去想一些事情,去反思自己,去感受世界的脉搏。
会不会就是在那儿呢?
周弥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A大。”
现在已接近傍晚,太阳的热力已经消散了大部分,夏日的一抹清凉爬上了肌肤。
A大校园里,到处是朝气蓬勃的男孩女孩,有几对小情侣手牵手走在路上,有一对正在嘻嘻哈哈地打闹。
自行车铃声“铃铃”地从周弥身畔响起,一名长发飘飘的女孩骑着自行车“嗖”一下过去了,身后一个男孩子恨不得把脚踏板蹬出火星子,一个劲儿在后头追:“别生气了,等等我。”
周弥恍惚中想起了许多和霍扬的过往,在这无拘无束的大学时光里,在有限的记忆里,闪着不容忽视的光芒。
周弥向图书馆走去,绕到图书馆的后门,距离那个小巷子几步之遥的时候,周弥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
这一步迈出去,如果霍扬真的在那里,那么她的身份也就彻底暴露了。
这里是小周弥和霍扬的秘密基地,按理说,小周弥的哥哥大周弥不可能找到这里。
但如果不去,周弥捏紧了手机,心中一片忐忑。
手机屏幕上弹出了刘文星发来的消息:找到霍扬了吗?果子他们把附近都翻遍了,还是没找到人。
周弥看看斜挂的夕阳,心知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这巷子里到底有没有霍扬都要去看一眼。
但她以什么身份去呢?
大周弥?小周弥?
周弥四下环顾,忽然发现不远处开在小超市旁的照相馆,心中升起一计。
正是夏日毕业季,有不少将要毕业的同学挤在照相馆的窗口,预约毕业照。
周弥跑过去,小心翼翼地遮着脸,跟照相馆老板——一位胡须分外茂密的大叔说:“老板,我想租一套女装和一个头套。”
大叔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位俊秀的“少年”,不紧不慢地说:“租借去后面的小屋。”说完,边摇头边嘟囔:“现在的孩子们,玩得可太花了。”
周弥正往后走,听见这句话,差点滑一跤。
周弥扭头刚想解释,还没张开嘴,大叔好像背后长了眼睛,非常适时地转过身,冲着周弥眨了眨眼:“我知道,大叔都懂。我不跟别人说。”
周弥:“……”
再从照相馆出来的周弥,已经不是原来的周弥了。她一头齐腰长发,仙气飘飘,身上穿着一套学院风套装百褶裙,这种装扮让周弥有点不适应,小可爱的画风实在不太适合她180的大个子。但照相馆也没别的女装了。
深吸一口气,周弥迈出艰难的一步,来到图书馆后面的巷子里。
眼前的一幕,让她愣住了。
一人坐在巷尾的角落里,阳光透过树叶细碎地打在身上,有那么一束阳光发生了衍射,一抹彩虹似的短促的光晕映在一侧的脸颊上,将那比阳光还要夺目的容貌衬得仿佛只应天上有。
那人正是霍扬。霍扬睡着了,睡得却并不安稳,眉头微微皱起,像是梦中也在纠结什么心事。
旁边散落着几瓶空酒瓶,淡淡的一点酒意浸在空气里。
周弥叹了口气,在这儿睡着,也不怕感冒。不过这样也好,悄无声息地把他带回去也就是了。
周弥走过去,蹲下身,先把空酒瓶装进袋子里,刚把袋子打上结,一抬头,霍扬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欠着身,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霍扬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而沙哑:“我是在做梦吗?”
周弥一愣神,霍扬已经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紧得周弥几乎透不过气。
周弥想说些什么,忽然发现霍扬在发抖,周弥瞬间感觉喉头被塞了一团棉花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抱了一会儿,霍扬怕她半蹲着难受,把周弥拉起来,让她靠在墙上。
霍扬的手在她的五官上慢慢描摹,他已是半醉,看不太清周弥的样子,只好贴近周弥的面庞,睁着一双被酒意浸润地水光潋滟的眸子细细打量,周弥被他盯得两团红云浮上脸颊,两人热辣的呼吸相交缠。
霍扬抱住周弥,将自己的下巴放在周弥的肩膀上,良久,喃喃道:“周小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怎么那么狠心,就真的走了呢。”
“周小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霍扬偷偷亲亲周弥的脖子:“我们和好,好不好?”
周弥忽然想起来,当初送花事件冷战的时候,是怎么和好的了。
霍扬还当这次和上次一样吗?
周弥的声音冷冷的:“当初不是你说的分手吗?”
霍扬沉默了,却将周弥更紧地抱在怀里。
周弥挣扎起来:“我这次只是听我哥的话,来找你,不是来跟你复合的!”
霍扬将她的手按在墙上,眼尾猩红,眼角的那颗痣更加动人,声音却嘶哑而痛苦:“我不是真心想要分手的!”
周弥一字一顿地说:“那我再问你一遍,就像当年问过无数遍一样。为什么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