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痴情的人与吃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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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冯文滨没想到，还不到两天，自己换住处的事情就被发现了，起因还是因为朱方。
这天，楼下各种吵闹声、吼叫声和谩骂声混成一团，这已经是这栋楼的日常了。
没一会，就听见楼下有人大喊：“冯医生，冯医生你在哪啊？”
“冯医生，快救命啊！”
冯文滨在屋里听见有人在楼下喊自己，但是他没有动，毛乐然紧张地扶住他的胳膊。
接着喊他的声音越来越近。
“冯医生，冯医生，快点啊，朱方要不行了！”是张大爷的声音。
不过冯文滨听到朱方的名字还是心动了，他给了妻子一个安慰的眼神，往衣服里面收好了手术刀，拿了一个简易急救包推门出去了。
“张大爷，出什么事了？”张大爷这才看到冯文滨从12楼走下来。
张大爷急忙过来拉着冯文滨下楼，一边说：“你去看看吧，朱方要不行了。”
“怎么要不行了？”
张大爷只是叹了一口气说：“你去看就知道了。”
说完任凭冯文滨怎么问，他都不再说话了。
到了3楼看到一群人围着，张大爷赶紧喊着：“让开，让开，冯医生来了。”
众人一听冯医生来了，让开了一个口子，这时候冯文滨才看到地上躺着的朱方浑身是血。
他急忙蹲下来，认真检查了一下朱方的瞳孔，又翻看着他的各处出血点。天气冷，血都凝固住已经不会再流了，但还是能看出朱方身上的伤是被各种利器留下的。
流了那么多血，身体体温流失又这么快，没有消炎物品，也没有办法处理伤口，能活下来几率基本为零，包扎的意义到底有多大？
冯文滨心里知道，朱方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他的手搭在朱方脖子那里，看着手表计算着，目前只能靠这个计算脉搏与心率了。
突然朱方睁开眼，拉着冯文滨的胳膊一拽，直接让他的脸靠近了自己的嘴。
“他，他们吃，吃了，吃了我妻子，你，你一定一定，小心，我，对对不起，她……”说着，朱方松开了冯文滨的胳膊。
冯文滨知道，朱方的生命就在这里定格了。
这时候胖婶过来问：“冯医生，这朱方拽你干啥啊？”
冯文滨看着朱方已经散开的瞳孔，默默用手帮他把眼睛合上。
“他已经死了。”
“死了？这么快！”
冯文滨听到这话，内心的憎恶与恶心让他想赶紧离开这里，但他强忍着没有发作。
“冯医生，我看朱方最后是跟你说啥了吧？”张大爷试探地问着
冯文滨点点头：“他说，想跟他妻子合葬。”
这时候周围寂静一片，没有人接话，但是大家表情倒是丰富多彩，有人惶恐，有人默然，还有人竟然有些兴奋。
这时候胖婶赶紧说：“哎，这事交给我们吧，毕竟都邻里邻居的。”说着向张大爷使了使眼色，张大爷马上心领神会。
“是啊，冯医生辛苦你了，这事我们来吧，哎。”说完张大爷还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冯文滨也没说什么，拿着急救包转身向楼上走去。
看到冯文滨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后，张大爷赶紧指挥周围的人把朱方的尸体抬进了303室朱方家里。
这时候胖婶悄悄问张大爷：“这冯医生跑哪去了？”
“我是看他从12楼走下来的。”
胖婶奇怪地说：“他怎么跟12楼勾搭上了？”
“谁知道了，不过12楼有杜家俩小子在那里，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说完俩人也走进了303室。
冯文滨装作跟平常一样，不急不缓地走到家门口，按照约定的暗号敲响了门。
一进门他转身迅速把门锁好，弄了一些雪水，一遍又一遍地洗手，又赶紧把外衣放到火炉边上慢慢烤着。
毛乐然在旁边一会递香皂一会递毛巾，看到冯文滨终于有所放松后才问发生了什么。
冯文滨紧紧搂着毛乐然，毛乐然脸贴在他胸口，听到那砰砰狂跳的心跳声。
“应该是朱方回家时候，发现妻子的遗体被他们当成了食物，他才跟那些人争论起来，最后被那些人殴打致死的。”冯文滨尽量低声不带情绪地说着，生怕吓到毛乐然。
毛乐然猛地抬起头看着冯文滨说：“这帮畜生，他们是人吗？”
“嘘。”冯文滨赶紧用手按在妻子嘴上。
“现在这栋楼里，恐怕没有几个是人了。朱方用最后一口气告诉我，就是让我一定小心保护你们。”
毛乐然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她没有在现场，没看到那些可怕的画面，但是她已经出离愤怒了。她抚摸着冯文滨的后背，对他表示了理解与安慰。
小葵看着这对夫妻俩感叹着：“太难了！”
它和陆琪在监控画面里看到了整个事件的全过程：朱方回到家里，发现妻子的遗体已经被吃的差不多了，这让他直接暴走，抓着屋里的那些人开始厮打起来。
本来朱方已经三四天没吃过东西了，他下来就是找找家里还有没有吃的。而那些人最近吃得肚满肠肥的，很快就压制住了朱方。
那些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他们就没想让朱方活着，不过还是被胖婶和张大爷给拦了下来，怎么说大家也都是是邻里邻居的，不能明目张胆地打死人。
这才有了冯医生的出现。
没过多久，楼下再次传来炖肉的香味。
隔壁的冯文滨两口子闻到这个味道，一边干呕，一边恨的牙根直痒痒。
冯文滨在厨房里找到了两把菜刀，他拿着坐在火炉旁边，用磨刀石使劲磨着。火炉里面昏黄的火光折射在他脸上，他没有戴口罩只是紧紧地闭着嘴，一下一下地磨着菜刀。
毛乐然在屋里给小安安喂完奶，哄睡了孩子后也穿好衣服走出来。她也坐在小凳子上，帮着自己老公磨刀。
陆琪安稳地吃着东西，盘算着时间。应该还有三天，大雪就要停了，她必须第一时间出去找到“他”。
大雪已经累积到了十楼，一楼二楼三楼的积雪估计也已经压实了。不过即便这样，雪停后没有装备出门的人必然是死路一条。当然，陆琪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