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绝境少年的光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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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半多，阮莺和阮母满载而归。

豪车低调地停在学校门口的角落处，两人欢乐的叫着司机组局打斗地主。

手机屏幕上很快显示出“地主胜利”的字样，小姑娘笑眯眯地数着自己赢来的欢乐豆：“承让承让。”

校门口的沈鸷背着黑色书包，安静走在放学的人群里，好看的桃花眼中带着马上可以见到小姑娘的期待亮光。

找到阮家的车后，便快步向着角落走了过去，变故却突发。

还差几米远时，少年被突然冲过来的男人一把按倒在地上。

拳头朝着他的脸狠狠地挥了过去：“他妈的小贱种！你他妈翅膀硬了还敢告你老子？”

“我让你告！让你告！”

“老子杀了你！”

沈鸷生生挨了两拳，第三拳落下来时，伴随着周围学生的惊吓声，被他大力握住。

眼里的亮光和隐忍彻底崩塌，刹那间充满令人恐惧的黑暗。

沈父骂骂咧咧地挥出另一只手，被少年爆发而出的力气推翻。

他用小臂压着男人的脖子，将他紧紧按在身下，表情绝望而阴郁地逼近他低吼：“你是我爸！”

少年唇角青紫，渗出血丝，整个人仿佛完全坠入深渊，被压抑的黑暗气息缠住拖入无边地狱。

外面的吵闹传进车里，阮莺突然心里一跳，往车外看去。

【莺莺你快出去，沈鸷要失控了。】

小姑娘急忙打开车门：“哥哥！”

围观的学生和家长都没有上前，混乱中只有她冲了过去。

葱白手指紧握住少年的手腕，看见他毫无亮光的眼神时，心疼到声音发颤：“哥哥，莺莺来了，你跟我走，不要冲动好不好？”

刚才有人报了警，警察很快赶到现场，警笛声响彻整条街。

少年感受到女孩手心的温度，理智缓慢回笼。

压着沈父脖子的力道骤然减轻，窒息感随之消失，沈父猛地咳嗽起来。

一边咳嗽，还不忘咒骂他。

小姑娘扶着少年起身，颤抖着抱住他。

这次的颤抖，是被沈父气的。

阮母站在一旁，也被气得浑身发抖。

警察疏散人群，和路人了解情况后带走了沈父和沈鸷。

阮母立刻让司机跟上去。

几人简单做了笔录，半个小时后走出警局。阮父打来电话，阮母走去一边接听。

阮莺随即握住沈鸷的手：“哥哥，你别怕，有我保护你。”

从前哥哥保护她，现在由她来保护哥哥。

少年细密的长睫颤了下，虚虚握住她的手，神情恍惚：“宝宝，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却想杀了他。

他看得出来，那句话绝不是说说而已。

小姑娘瘪了瘪唇，抬手摸到他的脑袋。

沈鸷看着地面，喃喃道：“刚才是我最后一次叫他爸。”

阮莺用力点头。

蝴蝶插话：【莺莺，沈鸷刚才叫你宝宝。】

【这些天来我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以沈鸷那么重的戒心，会在第一次和你见面时就跟你回家也太奇怪了。】

【按理说大人失忆后就不记得你了，你在他面前就是个陌生人，怎么会这样呢？】

它疯狂暗示。

小姑娘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哥哥最疼我了，疼到神魂碎片都有印象了。”

沈鸷第一次把手放到她的手里，她就看出来了。

蝴蝶听出她话里隐隐约约的嘚瑟，差点没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