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机栝袖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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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门外的老叟一身粗布衣衫，还打着不少补丁，正是平常时日在沙海镇卖糖葫芦的那位老人。
“小友......你恢复神志了......！”
眼前的少年面带微笑，双目有神，哪里还有昔日的半分痴傻。
“墨爷爷，您老快里边坐。”
言谈中，无一连忙伸出双手搀扶着老叟，便向着院内的石桌走去，然而此时，看起来面色虽是如常的无一，双目深处却是闪过一丝震惊。
老叟落座后并未多言，只是目光有些怪异的打量着无一，好似心下若有所思。
“墨爷爷，多谢您老这几年为无一特制的糖葫芦。”面对老叟，从小就彬彬有礼的无一未敢落座，更是在躬身弯腰间行了一个晚辈之礼后，这才又道，“不知您老人到此所为何事......”
此时墨姓老叟双眼微眯，伸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却是答非所问的道：“小友，怎么不见你那姐姐......”
闻得此言，无一面色如常，似是对老叟所问早有所料，并未觉得有丝毫意外，没有半分遮掩，当下便传出一道神念，
“小恶姐姐，出来见过墨前辈。”
乌光一闪，小恶已是俏生生的玉立在石桌前，
“小女子拜见墨......墨前辈......”
小恶语声吞吐，神色古怪，眼前之人浑身上下并未有一丝的修为波动，分明就是个凡人，她活了千年岁月，为了融入凡俗，叫了对方三年‘墨爷爷’也就罢了，眼下这小子难道又旧病复发，竟然让她称对方为前辈......
小恶的突然出现，似乎使得墨姓老叟微感惊讶，然而老叟却是目光一转，竟是落在了无一插在腰间的黑皮剑鞘上。
墨姓老叟目中泛着莫名之色，在饶有兴趣的观望片刻后，这才意味深长的看向了小恶，
“呵呵......老头子所经岁月，可不一定比姑娘少，人为万灵之首，所经轮回何其万载，称老头子一声前辈也是合情合理，黑姑娘可不要觉得吃了亏......”
墨姓老叟语出惊人，竟使得小恶双目一缩，她本就不善言辞，当下更是不知该如何作答。
“姐姐先去休息，无一陪着前辈即可。”见得小恶尴尬，无一连忙说道。
小恶双眸有些凝重，她万万没想到，这卖糖葫芦的老头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异人，眼见对方并无恶意，当下微微一礼，便回到了剑鞘内。
“小友的袖箭机栝可否给老头子一观......”
此时的墨姓老叟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拿出一物放在了面前的石桌上，却正是当日无一在沙海镇遗失的一支袖箭。
见此无一双目一亮，这可是紫墨送给他唯一的一样东西，本来他打算不日便去寻找一番，哪知今日这墨爷爷却是给送上门来。
“墨前辈，当然可以......”
无一说话间连忙解下套着右手臂弯的机栝，与同先前老叟拿出的袖箭放在了一起。
“小友还是叫老头子墨爷爷吧，这前辈二字，老头子听着有些不习惯呢......”
“是，墨爷爷......”
无一乖乖答应一声，原来他自己都未曾注意，竟是不知不觉间改了称呼。
“咔嚓......”
随着一声轻响传来，此时的老叟双手并用，竟是已把那支袖箭重新装到了机栝里，而后套在了自己的臂弯上。
“嗖嗖......”
而下一瞬，随着九道破风声突然响起，九支袖箭竟是全部射向无一的面门。
“墨爷爷，你干什么！”
面对如此异变，大惊失色的无一来不及多想，神引之术第二重竟是在下意识中刹那使出，一层淡金色的光幕在电光石火间就裹住了他的全身。
然而这神引第二重的力道就是连御剑也是不能，更何况如此距离下，机栝射出的袖箭。
无一眼睁睁看着九支袖箭穿透光幕，心下骇然中正要起念召唤小善，然而就在此时，随着叮叮当当几声脆响，九支袖箭在距离他面门只有三寸时，竟是全部掉落在石桌上。
“哈哈哈......不错不错，是我墨家的手艺......”
方才的一幕，好似与墨姓老叟无半点干系一般，他只管看着手中的机栝，竟是连一脸震惊且满头冷汗的无一，看也不看上一眼。
无一的修为虽是不足，但神识却堪比地镜巅峰中的神婴境，方才的九支袖箭他虽是挡不住，但在他的眼中其实甚为缓慢，更是在袖箭将要射中他的一瞬间，他竟是看到那墨老头只是双目一瞪，九支袖箭便全部掉了下来。
但这些与墨老头所说之言相比，却让无一震惊过后，又是一阵无比的诧异。
“墨家！您老是墨家中人......”
然而墨姓老叟对于无一之言，却是听而不闻，只顾津津有味的把玩着手里的机栝。
“嗯......做的还算精致，只可惜少了灵性，要不然算得上一件法宝了......”
墨姓老叟又自顾的端详了片刻，这才把机栝袖箭又放到了石桌上，此时他的目中闪过莫名之色，眼皮一翻后，这才望向了无一。
“小子，这袖箭从哪里得来......”
见得老人恢复正常，已是呆愣半晌的无一连忙若有所思的道：“此乃晚辈的一位好友所赠......”
听闻此言，墨姓老叟轻捋胡须，脸上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轻‘嗯’了一声后说道：“我看你小子也没这个天赋......你这位好友现在何处！”
在无一想来，这墨爷爷既然是墨家中人，自是与紫墨有些渊源，当下便毫不犹豫的道：“晚辈的这位好友，三年前身在大汉，可如今......”
言至此处的无一，神色间不由变得一片惆怅，世间茫茫，他身处天涯海角，却不识归乡的路。
“汉国......”墨姓老叟目中竟是突然神光一闪，但瞬息便又恢复如常，“这汉国距离此地可不近呢......”
“墨爷爷难道知晓汉国所在......”心下黯然的无一不禁双目一亮，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但见此时的墨姓老叟却是目露沧桑，仿若霎时间回到了悠悠往昔里的沧海桑田。
他沉吟少许后，才微微点头道：“此地乃山海域极西，汉国却是靠近极东，距此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