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因果 冥鬼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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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着教寒潭下棋的，但那日他和自己闹脾气，之后也没了机会，如今竟便宜鬼魈这个小东西了。
“是时候是什么时候？”鬼魈一副小大人的询问。
“等你长大。”
“等我长大你会嫁给我吗？”鬼魈问。
缪霖雪看着面前这张稚气又可爱的小脸，“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我娘总是说你在等我长大，等我长大做什么？你又不需要我照顾你，那就是要我娶你了。”
“那你就嫁出去吧。”鬼洪开口了，“从此以后你们便是夫妻。”
一股排斥力随着族长的话在翠芝周身产生，她被推出圣地阵法，脸上的鬼面具也消失不见。
而翠芝那张少女的脸一如当年戴上鬼面具那一刻，没有丝毫变化。她心情复杂的摸着脸颊，禁锢她的面具终于消失了，可她却没有期盼已久的欢喜。
小山怔愣看着身边的翠芝，为什么，为什么他这么努力都无法进入圣地？这个女人怎么舍得离开舒适环境到外面受苦，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打死这个女人。
“带上你的东西走吧。”翠芝冷冷睥睨着他，“希望你还能活过今晚。”
感受到四周那一道道不再遮掩，强烈起来贪婪的视线，小山咬咬牙站起身。他被这个他根本没看进眼的女人狠狠摆了一刀，并且他真切领会到这个女人完全不怕死。豁得出去，才什么都不畏惧。
翠芝走了，翠芝娘哭晕过去好几次。她呆呆坐在阵法边缘，怔愣看着远处小山部落的位置，希望能看到闺女的身影。逍立无法，只能默默陪着她。
小山和翠芝一直在监视下回到部落，那些人明目张胆围在部落不远处，防止他们外逃。
气疯了的小山毫不留情的将翠芝折磨得遍体鳞伤，就剩一口气倒在角落苟延残喘。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他的眼越发赤红。
一群人闯进小山部落，因为小山一直在做善事，部落里居然大多数都是老弱妇孺，完全没有抵抗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小山握着匕首与他们殊死搏杀，这一次纵使他再狠也难逃围攻。一直隐秘暗处伺机夺人性命的他，暴露在天光之下便再也无法遁形。
手骨折断，牙齿断裂，双腿骨头被生生打碎。他破烂不堪趴在地上喘息，就如同被他杀死的那些人，在临死前一样，睁着大大的眼睛带着不甘看着。
他看到翠芝爹娘跑出圣地，看到他们冲进屋子抱出翠芝，看到翠芝爹的拳头一下下落在他身上。就如翠芝曾经对他说的，他爹的拳头能打爆他的头。当他身上所有骨头都被打碎，当他不甘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他看到翠芝指向墙根处。
那些他想要保存的‘古品’被从墙根下挖了出来，他看到翠芝对着他笑得分外残忍。
翠芝最终没有再进入圣地，在小山的屋子养伤，翠芝娘每天都带着圣地里的药草和食物去照顾她。一个月后，翠芝伤完全好了，在墙上刻下两个字‘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
这也算是得到了她一直盼望的自由吧。
翠芝娘哭得死去活来，骂闺女心狠丢下自己爹娘。
阿兰躲在屋里瑟瑟发抖，时双看他的眼神冰冷无情。她知道她和时双的那点情义彻底消失殆尽了。
“果然顺其自然最好。”时飞说道。
“一切皆是因果。”缪霖雪说道。
古培准备好马车，缪霖雪带着鬼魈和时粲时隔多年离开了圣地。
这次为她赶车的不是寒潭而是古培。
时光流逝，六年间几人游历山川河流，见识人闻烟火。
这些年没有天灾，又有缪霖雪传授的各种知识技能流传开来，人们有屋住，冬可取暖夏可避暑。铁器盛行，耕种、狩猎让人们有了更多生存机会。部落被大小村落取代。
一些家族崛起，他们效仿鬼面一族，独居一方发展自身，有自己图特标记。
从‘古品’中得到的书籍促使习武学文之人骤增。
二十一岁的古培更加高大健硕，时粲依旧清瘦娇弱。
十五岁的鬼魈身材颀长，五官俊丽。有男子锋锐棱角又有女子柔美多情，尤其是那双黑亮的桃花眸子，视线投射过来便是无尽的深情。
走在集市，鬼魈被围观的场面让缪霖雪想起了寒潭。
她取出半边银质恶鬼面具，“想要吗？”
鬼魈笑问：“你是觉得我这张脸见不得人？”
“你太招摇了。”
“你可比我要招摇。”鬼魈说了当年寒潭的心里话。
缪霖雪将半边银质恶鬼面具交给他，“这个面具在族长面具之上，可随你心意增加或减少鬼面一族人数。”
鬼魈敏锐捕捉到她话中另一层含义，“可断生死？”
“可不止生死那么简单。”缪霖雪说道。
时粲的眼瞳闪烁，蹙起眉头。可断鬼面一族生死的面具，主人轻易就送给了鬼魈。鬼魈一直没戴鬼面具，原来就是为了戴上这个银纸面具。他一直知道主人对鬼魈的偏爱，没想到偏爱如此。
鬼魈认真看着她，眸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为什么给我？为什么对我这般特殊？”这是他一直想问的。
“因为它很适合你。”缪霖雪回答的轻巧。
被无数正道尊为至善童子之人戴上至邪的冥鬼面具，多么适合呀。缪霖雪恶劣的想着。
鬼魈笑笑，笑容温雅柔情。修长的手指摆弄着手中的冥鬼面具，“主人是在我还没出生时就觉得这个面具适合我？”
“是呀。”缪霖雪回答。
“还真的有前世今生呀。”儿时他常听娘亲念叨他和主人有前世今生的缘分，他自己也隐隐觉得或许自己前世真的和缪霖雪有情，并且情缘不浅。
鬼魈伴随缪霖雪十五年，他能感觉到缪霖雪总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看得或许是他的前世，可他却只希望她眼中心中只有他今生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