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取其上者,得其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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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火气噌地从脚底板窜到了头顶。
完全失了风度，骂道：“好你个阿豪，收了我的钱，竟然不办事！”
阿豪也很无奈。
和林少理论也理论不清楚，苦着脸说：“大哥，你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随即。
阿豪无视林少难看的脸色，对着兄弟们挥挥手，示意他们让开道路。
在林少的阴沉目光之下，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动。
阿豪顿时来气了，吼道：“你们听我的？还是听他的？谁踏马是你们的大哥？”
兄弟们思考片刻后，让开了道路。
陈野挟持着林少。
走下舞台。
围观群众也识相的让开了一条道路。
然而。
还没走几步。
又被人一群人围住了。
他们个个身着黑色西装，蜂拥而至，把陈野和林少围在了中间位置。
原本酒吧的围观群众，畏惧的散开。
是的。
围观群众也畏惧来人。
这帮人可不像阿豪那伙人，只是接接充当打手的任务，他们是真的敢砍人，敢杀人的。
阿豪见状。
识相的带着兄弟们躲远了。
看戏。
也得找个合适的位置，保持安全的距离。
所以，他反而退到了舞台上方，位置好，视野佳，既方便看戏，又方便随时跑路。
陈野挑眉。
事情往更不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想教训一下林少，就有点越发不可收拾了。
也好。
他光脚的还怕穿鞋的？
果然。
黑色西装人群往两侧让开，走出一个中年男人，四十岁左右，长相普通，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胡须剃得干干净净，脸上褶子不算多，勉强可以夹死几只蚊子。
林少见了来人，惊喜的叫道：“林叔。”
中年男人的目光只是在林少身上停留一下，就像是蜻蜓点水般，随即重新把目光落在了陈野身上，笑着说道：“你就是陈野吧？你好，我是林家的管家。”
陈野客套回答：“你好，陈野。”
中年男人往前走，一直走到了陈野的面前两步距离，这才停下。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双眼却是冰冷无情，不带一点客气，写满了傲慢与不屑，即便在移动过程中，目光也始终钉在陈野的脸上。
陈野也不甘示弱，始终没有往后退让。
中年男人语气温和说道：“我来的目的很简单，请你放了我家少爷。”
陈野愣住。
别人强硬，他知道如何对待。
但这种表面很客气实际很强硬的姿态，如何对待呢？
这超出他的做题范围了。
但，没关系。
不知道如何处理的时候，就不要顺从别人的姿态。
陈野反问：“如果我不放呢？”
中年男人笑了一声：
“你是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你知道得罪林家的代价是什么吗？”
陈野没有说话。
中年男人一副了然于胸的姿态，继续补充：
“看来，你不知道。还是我来告诉你吧，林家在鹏城的势力，你也应该知道吧？我们并不是单纯的做白色生意。”
陈野撇了撇嘴，说道：
“那与我何干呢？”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说：
“哎，你还年轻，不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简直无异于在断送自己的未来。”
陈野一副毫不在意的姿态，说道：
“未来？我早没有未来了。”
中年男人一愣。
还在酝酿台词，就听见陈野继续说道：
“你来之前调查过我吧？那你应该知道，我无父无母，孤儿一个，我这种人，即便是活着，也是没有软肋的。”
说到这里。
陈野故意停顿一下，眯起了眼睛，露出讥讽的笑容：
“所以，你拿什么威胁我？我现在只要动一下，林少的脖子就会被扎穿。”
中年男人彻底愣住了。
哪有年轻人不爱惜自己生命的，哪怕玩命也不至于这样吧……
钱？！
是的，年轻人缺钱走投无路很正常。
中年男人忙说：“陈野，你说个数吧，我们林家出得起。”
陈野冷笑说道：“我不要钱……林少对我造成的不是金钱上的损失，而是精神上的伤害，如果林少肯跪下道歉的话，我可以放了他。”
中年男人皱眉，压住火气，耐心说道 ：
“你先打了少爷，然后少爷打了你，按理说扯平了……如果非要论个对错的话，你女朋友的事情，也不全是我家少爷的责任。”
陈野并没有真的打算玩命。
这不过是一场博弈。
鲁迅说过：“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许的。但是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如果一开始奔着「道歉」而来，林家肯定不愿意当众道歉。
所以……
陈野选择了玩命。
要让他们怕他这种小人物，他们才会心甘情愿的道歉，并且认为道歉还是最圆满最合适的解决方式。
否则。
他们总会觉得小人物好拿捏。
总想着维持着大人物的面子，而不肯做任何一步退让，或者妥协。
这种博弈。
陈野并不是第一次玩。
在学校里，他就玩了不少次了，面对敌众我寡的校园凌霸，也是这一招，让他反制敌人，从此在校园里独来独往，也没有人再敢挑衅他了。
陈野从容不迫的说道：“没错，但是林少一个人动手也就罢了，这就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偏偏他喊了一帮兄弟揍我，这事情就扯不平了。”
中年男人意外地笑了，说道：“道歉可以，下跪不行。”
陈野的目的达到了。
他本来就只需要道歉，而偏偏让这种人道歉，其实和下跪一样困难。
这就和学生让老师承认错误，员工让老板承认错误，且还是当众道歉……这是一种权威的挑战，是底层人挑战上层人的权威。
林少没想到谈来谈去，最后他不仅没找回面子，还得道歉。
当即急了，嚷嚷道：“林叔，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给他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
中年男人瞪了他一眼，说道：“闭嘴。”
林少懵了。
林叔这是叛变了吗？怎么自家叔叔还向着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