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温柔最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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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苏客的确是已经准备走了，目的地也没想好，但发现了王喜儿的事情之后就打算先解决了再说。
“我不养小鬼。”苏客还是那个态度，“但如果你想投胎，我可以帮你养一养魂体，再入地府。”
这也就是苏客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见她似乎心情还可以，苏客问起了最关心的事情，“周阳现在在哪里？你带他去哪里了？”
王喜儿眨眨眼，“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没有做，他想去哪里那是他的事情，大哥哥我也帮不了你。”
这话说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苏客想了下，“若你真不知道，那就算了。”
眼看着苏客要下山，王喜儿嘻嘻笑了出声，“大哥哥真是单纯，我说什么就信什么，就没有怀疑过我会说谎吗？”
苏客：“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左右不了。”
信不信他自己有想法就行了。
王喜儿现在这个状态，苏客也没打算用强硬态度，这个小姑娘有太多的无奈与苦难，他实在不忍心。
“大哥哥很温柔，可温柔是没用的，人们只会得寸进尺。”王喜儿没了笑容。
她曾经待人温柔，得到的却是那样的下场，还是算了吧。
“温柔是性格，并不是有用没用就可以判定。他人如何都是他人的事情，你很好，这就够。”苏客给她的坟头点上了三根线香，“剩下的，你自己判断吧。”
苏客下山了，太阳也逐渐从山头消失，他仿佛听到了身后传来一些声响，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已经知道去哪里找周阳了。
苏客回去之后直接就去了剧组，他们正在收拾场地，还有的人在吃饭。
冯导看起来很疲惫，他的精神状态比之前差了不少。
但见着苏客时候，冯导还是勉强打起精神，招呼了几句。
“今晚周阳就会回来。”苏客说，“记得别锁门。”
冯导愣愣应下，松了一口气，“回来就好，明天就到他的戏份了，再不回来就得延后。”
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谁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冯导还是忍不住问了，早上时候冯导其实也想问，但还要拍摄就没问。
苏客只是简单说了一下，对于王喜儿的事情隐瞒了下来，“今晚不会再做梦了，好好休息一晚吧。”
王喜儿已经没了让所有人都入梦的能力，自然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梦。
刚说完，谢北也过来了，他依旧有些别扭，问了问周阳的事情，又让苏客保密。
苏客应下，“我不会多嘴，周阳也挺关心你的。”
之前苏客看着他们这两个别扭的人谁都不肯好好说话都觉得有些担忧，不过现在倒是看开了，他们感情好着呢，只是一些话还没能说出来而已。
“苏道长，之前我说的那些都是胡说八道的，不好意思。”谢北挠挠后脑勺，“你的符很有用，周阳的事情谢谢了。”
谢北本就是很要面子的人，又嘴硬，要他这样低头也不容易。
苏客笑了笑，还想说点什么，顾青川也过来了，他一把揽住谢北的肩膀，“道谢都说得这么别扭，你这人还真是奇怪。”
顾青川是唯一见证了苏客与王喜儿之间战斗的人，现在对苏客也多了敬重。
这样的人，其实压根就没有必要跟他争些什么，之前都是他心胸狭隘而已，顾青川想明白了这点，现在已经对苏客没有了半点的敌意。
“要你管？今晚你不是有一场戏吗？准备好了？”
说到这个，顾青川双眼就亮了亮，“那是当然的，没做好准备怎么行。”
这是他进剧组的第一场戏，还挺关键，顾青川早就自己演练过不少，台词熟的不行，就等着上场了。
小演员不容易啊，为了找跑龙套的角色都要付出不少努力。但顾青川想好好演好每一个角色，就算是只有一两句台词也好，也的好好琢磨。
谁知道是不是下一个镜头就可以火了呢？
转眼到了夜里，苏客在道观呆到了八点，才收拾了一下下山。
片场那边还有灯光，苏客过去时候冯导还在辛苦拍摄，所有人都在努力。
苏客肩膀上的纸人动了动。
“每一个人都在很努力生活，他们都很好。”苏客像是在自言自语。
纸人仰头，“是吧。”
王喜儿现在一点都不懂苏客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明明说得很清楚了，她不会改变，并且只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偏是苏客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还是将她带在身边，甚至还将她放了出来。
一直到九点多，冯导才结束了拍摄，所有人都在收拾片场，一个个都挺累的，但没有谁偷懒。
苏客没有上去，反而到了不远处的树下，没让任何人发现。
“我今天去见了你弟弟。”苏客说，“他精神还不错，对你的事情感到很愧疚。”
王喜儿不为所动，“哦。”
事后才说愧疚，早干嘛去了？
“他儿子和我差不多大，是个好人。”苏客不受影响，“看得出家庭氛围也挺好，就是你弟弟身体不太好，他们那辈的人都太累了。”
在那个底层人都得靠干苦力活才能有点钱的年代，哪个不是在年轻时候就将身体透支了。
但是不管他说什么，王喜儿都是那样，不觉得这有什么的。
苏客也就不说了，他觉得再说下去也都只是啰嗦而已。
“大哥哥，你还是不明白。”王喜儿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沉默了。
她之所以走到这个地步，早就没了回头路。在她吞噬孤魂野鬼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了自己的下场。
但在这之前，若是还是什么都做不到的话，那就说明她还是觉悟不够。
十点，苏客察觉到四周阴气浓重了些，王喜儿却是完全没了动静。
已经有一些阴魂蠢蠢欲动了，但都在忌惮着苏客。
这么磨蹭之下，一直到了十一点，才有一个人影从村口那摇摇晃晃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