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说起来,我还没跟三笠你动过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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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笠走到两人中间，试图把他们分开，
“艾伦，廖沙，不要打架了！”
廖沙看向三笠，
“三笠，你跟赫利斯塔的训练结束了么？”
三笠一怔，点点头，
“已经结束了。”
廖沙用眼睛示意了下场外的方向，
“休息区在那边。如果你还想继续训练的话，那边的莱纳随便你用。”
莱纳：“……”
怎么觉得自己被人看轻了？
难道他在廖沙眼里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三笠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黯然。
廖沙这是觉得自己碍事了么？
明明她过来劝，也是为了廖沙好。
伤口已经崩开了，再打下去，恐怕就更难愈合了。
艾伦也说，
“三笠，你让开，这是我跟他的事情，你不要管。”
三笠腹背受敌，根本自顾不暇，
“阿尔敏……”
她向一边的阿尔敏求助。
却没想到，廖沙居然主动放弃了，
“算了，艾伦，改日再约战吧。”
三笠拦着，他跟艾伦也无法放心干架，他也怕误伤到三笠。
艾伦点点头，
“嗯。”
阿尔敏满头冷汗，怎么廖沙和艾伦都是一脸上头，谁也不服谁的样子？
艾伦就算了，那可是廖沙啊。
什么时候廖沙也这么不理智了？之前也没见廖沙为了三笠的事情跟艾伦闹成这样。
而且，明明三笠在劝廖沙，廖沙却显得……格外冷淡的样子。
简直就是两人的角色调转了过来。
那两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找个时间，他要好好问问三笠。
很快到了晚饭时间。
廖沙一边吃着寡淡的面包，蘸着汤，一边用单手写着道歉信。
在信纸旁边，放着一张破破烂烂的纸。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廖沙完全是在誊抄下来，根本不是自己写的东西。
廖沙的想法很简单，糊弄过去就行了。
他能自己写，已经是够给教官面子了。
他吃完了一半，把剩下的打赏给了一边眼馋的萨夏。
他把信纸收起来，一马当先地朝着阿尼走去。
他并不是个喜欢拖延的性子。
最好现在就解决，这样他也少一桩心事。
走到阿尼身后，他把信纸放在桌上，
“这是给你的道歉信，对不起。”
声音干巴，没有一点起伏，完全是在棒读。
阿尼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收信。
餐厅里，大家看着都在吃饭，实际上注意力都在他们这边。
廖沙心里有点烦躁。
阿尼是想怎样啊？
这事情点下头就过去了，你好我也好。
“你不是真心道歉的吧？”
阿尼头也不抬，淡淡地说。
廖沙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
“这重要么？”
他心说大姐你不是来当间谍刺探情报的么？你不忙着给你们马莱效力，争取早点回马莱，在这里跟我掰扯什么啊？
再说了，不是平时都一副跟谁都不熟的样子么？现在忽然很在意别人是不是真心是怎么回事？
然而看着周围看似平淡实际上偷偷竖起耳朵的众人，廖沙深深感觉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这事情，还是得私下解决才行。
“出去走走？边走边谈吧。”
廖沙很快做了决定。
阿尼瞥他一眼，把剩下的面包吃完，跟着廖沙出了门。
大家虽然很心痒，但是就这样光明正大地跟过去好像也不太妥当。
虽然两人离开了，但是餐厅里大家都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阿尼到底会不会原谅廖沙呢？
不过廖沙还真的勇啊，居然把那样的女神都打倒在地上，一点情面都不留。
女神不原谅他也是正常的。
对女孩子那么粗暴，恐怕三笠女神更不会喜欢上他了。
不过话说回来，阿尼可从来没跟其他男兵出去过哦？
不过以前的三笠不也是么？最后还是跟廖沙约会了两天，中间干了啥他们也不知道，但是能看出，三笠对廖沙的态度明显改观了。
怎么廖沙这么有桃花缘？
说来，连萨夏都绕着廖沙转。
唯二的两个女神，尤弥尔和赫利斯塔虽然看着跟廖沙不算亲近，但是也到过廖沙家里吃饭。
这队伍里本来也就只有寥寥的这几个女孩子最为出众优秀，然而注意力都被廖沙抢走了。
在廖沙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荣升了训练兵团此獠当诛榜上的首位。
也就成绩好了点长相清秀了点会做个饭，廖沙有什么了不起的？能让几个女神都对他报以青眼？
想着可能此时廖沙正拉着阿尼的小手，在场很多人都有点食不知味起来。
阿尔敏也看着廖沙出去的背影，忽然感觉到身边一冷，看向一边的三笠。
只见三笠捏紧了手里的汤匙。
那汤匙忽然断裂，发出啪的一声。
阿尔敏身子情不自禁地一抖。
现在的三笠，好可怕。
他看向一边的艾伦，
“艾伦，你……”
然而艾伦大口大口地忙着干饭，然后从汤盆中抬头，嘴角还挂着汤水，
“啊？”
阿尔敏只能拼命示意，让艾伦安抚下三笠。
大傻子艾伦直接问了出来，
“三笠，你没事吧？”
三笠收回了思绪，点了点头，
“没事。”
阿尔敏心里一抽，连汤勺都捏断了，还没事？
“没事就好，我今天要早点回去，准备准备了。”
艾伦一脸干劲十足的样子。
阿尔敏一愣，
“但是接下来已经没有任务了，可以回宿舍休息了啊。”
艾伦说，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
“啊，那个啊……”
“对，我去休息，我先走了。”
然而耳朵尖是红色的。
艾伦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实际上他即将要赴和廖沙的格斗。
只要瞒着三笠，他们就能正经地打一场。
说实话，不光是廖沙看不惯他，他也看不惯廖沙。
事到如今他也没想明白，怎么那时候三笠就跟着廖沙走了。
而且回来之后，感觉三笠的某些方面，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算了，准备战斗要紧。
毫不知情的廖沙已经跟阿尼来到了一处废弃钟楼。
钟楼离他们的餐厅并不太远，因为年久失修，兵团直接建了新楼，所以就被废弃了。
此刻，高高的露台上已经长满了青草，天上月光皎洁明亮，石头台阶上，白色的不知名小花轻轻摇摆。
廖沙走到台阶上，就停住了，转过身来，看着阿尼。
阿尼也看着他，
“有什么话就说吧。”
“只是我不一定原谅你。”
廖沙呼出一口气，然后试图讲道理，
“训练场上，胜负乃兵家常事，我真看不出来你有什么可生气的。”
“你真的很在乎这个？反正我没看出来你有多在乎。”
阿尼不说话，脸转向别处。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纠结这个。
大概是，一向引以为傲的格斗术，忽然被廖沙打败，有些不甘心。
她心里也开始怀疑，帕岛能人这么多，他们马莱三人组的计划，真的能成功么？
至少，廖沙这种风轻云淡之间设下计谋，并且精准拿捏她做出反应，从而一举得胜的人，让她心生敬畏。
所以，她的确是利用了自己作为女性的弱势地位，就是想看看廖沙对她低头的样子。
毕竟除了格斗的时候，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廖沙似乎都没拿正眼看过她。
这让她觉得莫名的委屈，同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对所有人都可以微笑的廖沙，偏偏对她视若无睹？
她没想到的是，廖沙明明已经被教官警告过，如果不好好道歉就会被惩罚，却还是这么地，敷衍。
她在廖沙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
连看一眼都觉得没有那个价值？
阿尼不是个喜欢坦言的性子，于是万千话语汇在一起，脱口而出的是一句话，
“我不原谅你的话，你可是要被关禁闭的。”
“就算这样，你也不愿意正视我的眼睛，说一句抱歉么？”
她死死地盯着廖沙的反应。
廖沙明白这次不好好说说，是躲不过去了。
他干脆直视着阿尼的眼睛，直接摊牌，连笑都不笑了，
“我不觉得我做错了，所以没有道歉的必要。”
“道歉信和亲自道歉是教官要求的，我只是在照做而已。”
“就算你不接受，顶多教官关我几天紧闭，个人品行上扣几分。”
“我也不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所以我根本不在乎你到底怎么想的，反正信送到了，跟不跟教官打小报告，随便你。”
说完，廖沙干脆利落地转身。
阿尼的眸子沉了沉。
果然，跟她想的一样，廖沙果然是对她有什么意见。
不过，她可不会就这样让廖沙走。
“真的行么？你就这样走了，我跟教官怎么说都可以。”
廖沙站住了，
“我刚才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阿尼冷笑了下，
“但是报告的内容，我却可以随便添油加醋。”
“反正这里没人看见。”
“比如说，说廖沙你不仅不道歉，还很自豪，还把我打了一顿。”
“那时候，你觉得自己还能这么悠闲地被关几天禁闭就放出来么？”
“说不定，连兵团都会把你开除，你的努力训练就前功尽弃了。”
廖沙终于转身，看向阿尼。
这女人也太狠毒了吧？
“至于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要是你想打一顿出气就打吧。”
“有什么要我替您效劳的？阿尼大小姐？”
廖沙故意把语调拉得很长，主要突出一个阴阳怪气。
阿尼见廖沙上钩，转身朝着露台上走去，
“去上面说。”
到了露台上，月光清亮，他们的谈话大概不会被第三个人听到。
阿尼开口，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我好像没做过得罪你的事情吧？”
站在露台另一端的廖沙陷入了沉默。
“你觉得你沉默有用么？就看你站的位置已经很清楚了吧？恨不得离我远远的。”
“怎么？鼎鼎大名的尖子生廖沙，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廖沙摇摇头，心说我只是怕自己被你一屁股坐死而已。
谁知道你啥时候会不会忽然发疯变身还是怎么的？
我廖沙一世英名，不能折在这里。
“我可是说过喜欢三笠的，所以不想跟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
“不然，三笠会伤心的。”
“事先说好，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也千万别喜欢上我。”
阿尼轻笑了一声，
“你在开玩笑吧？明明你今天有意躲开三笠，好像要疏远她。”
“你们俩的气氛，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你以为我没看出来么？”
廖沙心说这女人观察力还真是太强了。
“只是提前说一下，我跟三笠的事情，也跟你没关系吧？”
“而且，我不觉得你会关心这些。”
“阿尼，我还以为你不想跟这里，跟这里的其他训练兵们有什么交集的。”
“这里，不是你想要待的地方吧？所以你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既然这样，我对你什么态度，重要么？”
“现在我们之间的谈话，有什么意义？”
说着说着，廖沙觉得自己真的动了火气，
“既然你是在这里熬时间，并不情愿待在这里，而是会离开去别的地方的话。”
“那么就说明，在这里建立的联系，注定是短暂的。”
“我没有那个时间，也不愿意花费那个心思，去顾及自己人以外的人，维持这种比蛛丝错脆弱的关系。”
“对我来说，留在这里的人，更加重要。”
“我说清楚了么？我可以走了吧？我还有个约，没时间跟你在这里浪费。”
他就没搞明白，阿尼这忽然的任性是怎么回事。
是觉得消遣他很好玩么？
于是索性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
就算阿尼乱说，教官也总不会因为人品问题，就不让他去前线砍巨人。
只要其他的技能过硬，再找几个人给他做担保，进调查兵团还是轻轻松松的。
而且他，并不想迁就除了三笠以外的人的任性。
不过萨夏不算，顶多算他养的半个食肉型猛兽，兼任试菜员和啦啦队，专门负责称赞他的菜好吃的托。
阿尼站在那里，孤零零地看着月光下少年远去。
不得不说，廖沙的某些话，确实击中了她的内心。
明明她不应该在乎这些的，可是在她意识到自己也在被廖沙排除在自己人之外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难受的。
其实她也很忙的，她今晚还要去王都调查情报。
明明应该抓紧时间休息的，真是的，她到底是，被什么东西迷惑了呢？
训练场后面的荒草地上，艾伦已经在热身了。
“哟，你来得还挺早。”
廖沙直接从阿尼那边过来，看见艾伦一脸认真的样子，就禁不住想笑。
其实现在的他就是个金牌打手，就是一陪练的。
不过也只能希望艾伦加油了，不然以后被阿尼暴虐的时候，可不会如此轻松。
“准备好了么？我要开始了。”
艾伦手忙脚乱地摆好防御姿势，
“等一等……啊！”
他再次被踢在地上，一边呻吟一边说，
“可恶！你就只会踢人这一招么？”
廖沙嘴角一抹轻笑，
“你先躲过去再说吧，反应慢得跟村口卖糕点的老太太一样！”
艾伦：……
这波嘲讽属实拉满了。
“很好！被老爷爷打中的话，廖沙你可别哭鼻子啊！”
艾伦咬牙，重新冲上去。
不过半小时后，艾伦已经被打到怀疑人生。
连眼睛里的光也没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开玩笑的吧？”
他喃喃自语道。
全身已经被打得都是酸痛，仿佛骨头都散架了一样。
反观廖沙，只是头顶上微微冒汗，倒像是只是在外面轻松地跑了跑步一样。
“休息下，我们继续。”
廖沙给他倒了杯水。
艾伦从地上勉强坐起来，继续怀疑人生，
“我觉得，也许我永远也不能像是廖沙你这么强。”
“为什么，只有我这么弱呢？”
“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起点。”
廖沙颇有些同情地看着艾伦，拍拍他的肩膀，
“艾伦，其实你已经很强了。”
“不要妄自菲薄了。”
他说的其实都是实话。
在前五名里，第一名是三笠。
天赋的阿克曼血统，就注定了三笠不会平凡。
而中间的三名，就是马莱三人组，莱纳，阿尼和贝尔托特。
那三人是什么人？在马莱从小接受魔鬼训练，千挑万选选出来的战士候补生。
能被马莱军方选中，执行夺回始祖这样的艰难任务的小孩，那已经不能把他们当成正常人对待了。
那妥妥的就是复读生吊打应届生，就是一群挂壁血虐新手村！
能打得过他们才怪了！
跟他们相比，艾伦这种从未接受过训练的小孩，真的是靠不屈的意志力才拿到第五名的。
要是大家真的是一样的起跑线，艾伦未必会落后。
艾伦拒绝他的安慰，
“别骗我了，你是因为很强大所以才这么说。”
廖沙说，
“我真的没骗你，阿尼她从小就接受格斗术的训练，至于我，在加入训练兵团之前，我还打过地下拳击。”
“所以，你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而且经过刚才的训练，你的反应也快了很多。”
“要相信坚持的力量.”
尽管廖沙觉得自己像是个推销心灵鸡汤的神棍，但是肉眼可见的，艾伦确实打起精神了。
“怎么样？今天就到这里吧？”
“先休息下，也没关系，毕竟劳逸结合，训练这种事情急不来的。”
艾伦点点头，很别扭地说，
“谢谢你。”
“不过，最后再来一次。”
“这一次，我一定要做到最好。”
廖沙的眼里露出某种堪称孺子可教的神色，
“好啊，那就最后一次。”
艾伦再一次没躲过，但这一次不是因为他反应慢，而是因为酸痛的身体支撑不住。
这次，艾伦的脸上没有鞋底印，只是脸侧有点擦伤。
艾伦艰难地起身，捂着自己的脸。
远处草丛却忽然传来了细微的声音，三笠和阿尔敏出现了。
三笠扑上来，查看艾伦的伤势，
“艾伦，你没事吧？”
然后三笠瞪着廖沙，
“廖沙，你怎么能把艾伦打成这个样子？”
她希望廖沙能给她个解释。
然而廖沙只是站在那里，漫不经心的样子，
“没什么，就是忽然很想这么做。”
这根本不是什么解释，而是敷衍。
三笠敏感地注意到，廖沙已经不再直视她的眼睛了。
三笠冷着脸起身，
“你觉得这很有趣是不是？”
一边说着，一边把红围巾解下来，递给阿尔敏，
“阿尔敏，帮我拿着。”
阿尔敏一边查看伤势，一边还想稳住看着就即将暴走的三笠，
“三笠，不要冲动啊。”
毕竟廖沙也是很强的。
“廖沙，你喜欢打架么？那就跟我打。”
廖沙叹口气，
“三笠，我不想跟你打。”
一边的艾伦挣扎着要为廖沙说话，
“三笠，我们只是出来练练而已……”
他也看出来了，廖沙不是为了约战，却像是要教导他的样子。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愿意接受帮助，只为了自己至少能站在可以跟廖沙并肩的位置。
所以，暂时的低头是必要的。
疼痛，也是如此。
然而三笠已经被莫名的愤怒裹挟了。
从在餐厅的时候，她就很想知道，为什么廖沙跟阿尼出去了。
他们说了什么。
为什么廖沙莫名冷淡，还要殴打艾伦。
难道他不知道艾伦对自己很重要么？
明明是知道的。
这些问不出口的，最终都汇集成想要挥拳的愤怒。
“不，你必须打。”
潜台词其实是，给我个解释。
我现在很愤怒。
她隐隐约约地觉得廖沙能理解，那个曾经劝导她的廖沙，不可能不理解。
可是现在的廖沙，却只是收敛了神色，活动了下手脚，
“好啊，说起来，我还没跟三笠你动过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