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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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疼痛，0728感觉到的是非常强烈的困倦。
好累……
好想睡觉……
“别睡……！小白…保持清醒，别让…力量…控制你……！”隐约听见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0728的意识仿佛被隔开了，无法感知到外界的刺激与变化。
另一道声音却逐渐清晰起来，似乎，曾经在一片黑暗中听到过。
“你在坚持些什么呀？”
是啊……我在坚持什么……
“累了就睡吧，把你的身体……让给我！”
睡吧……真的很疲惫了……
一只温暖的大手覆在0728的头上，截然不同的语气和声音出现在0728耳边：“孩子……别让…控制你……占据……”
这是……杰德理先生的声音！
不！不能把身体让出去！
“为什么不可以让给我？”
0728再次迷茫，却仍固执地把持着身体的所有权。
两道声音不断地回荡在0728脑海中，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模糊，混杂在一起的声音使得0728的脑袋隐隐作痛。
虽然0728在奋力保持清醒，但他的身体还是逐渐不受控制，更加浓郁的黑雾将他包围起来，不断地涌入他的身体。
“好弱啊。”
最开始劝0728睡的那道声音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语气中还满是嫌弃，0728就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又慢慢回归了。
随之而来的是如同被撕裂一般的痛苦，从四肢百骸席卷而至。
0728终是撑不住，失去了意识，倒了下去。
看见0728倒下去，雷蛰下意识想伸手去扶，杰德理却先他一步抱住了0728。
“小白……没撑住吗？”雷蛰的手僵在空中，又向下落在0728的脸上，似乎是怕碰疼了他，刚触到却不敢再用力。
“不，这孩子撑住了。”杰德理的表情放松了些许，他感受到，那种毁灭性能量在短时间内迅速增长，对0728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却不知道为什么快速消失，这才没彻底摧毁0728的身体。
至于现在昏过去，应该是身体多处被能量破坏后导致的疼痛，再加上刚与那能量做抗争，精神也消耗了不少。
“现在休息一会儿，对他来说是好事。”杰德理将0728抱起，准备去他的房间。
敲门声突然响起，慌乱且急促。
雷蛰看向杰德理和自己的师父，得到了首肯才去打开门，见到门外的人眼含惊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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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8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他沉浸在自己的意识中，回到了当初那片浓郁的黑雾。
被实行嫁接计划时，服用和注射药剂后，0728就会发现自己出现在这样一片黑雾中。
在那时，他因为长时间的囚禁，隐约有点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在昏睡中梦见过这片黑雾。
但是为什么呢？这片黑雾有什么特别的？
0728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脚腕，上面依旧戴着镣铐，但控制活动范围的铁链已经不见了。
拖着沉重的镣铐，0728向深处走去。
那里……应该有人在等我。
赤裸的足接触冰凉的地面，0728却仿佛毫无知觉，目标明确，就是深处沉睡的巨大黑影。
随着0728的接近，沉睡的黑影被吵醒了，猛然睁开的黑底蓝瞳眼睛，近在咫尺。
注意到0728瘦小的身影，那双眼睛在短暂的疑惑之后，涌出欣喜与欢快：“小家伙，你又来啦！”
“我……”0728刚说一个字，就猛然被拎起来抓在那个黑影的手里。
对了，祂是黑洞。熟悉的失重感让0728的记忆涌现。
是我体内力量的来源，亦是我痛苦的制造者。
祂拯救了我，也摧毁了我。
到底，我该用什么态度对祂……
0728的思绪发散到九霄云外，被黑洞捏在手里摇来摇去：“小家伙，你怎么不说话了？是我刚刚给你的力量让你的身体坏掉了吗？”
“还撑得住。”0728忍住想吐的恶心感，一个闪烁从黑洞的手中溜了出来，再现身于他的胳膊上，稳稳地立着。
“我说你也太弱了吧！”黑洞发现手里的小家伙不见了，出现在另外的地方，一边吐槽一边试着去抓，“我想用你的身体出去玩玩，你都要撑不住了。”
“我不是答应过，放你出来的么？”0728在黑洞的胳膊上踩着，轻盈的身形避开黑洞一次又一次袭来的手，“你为什么还要抢占我的身体？”
“等你放我出来要多久啊，我都要无聊死了——”黑洞拖长了嗓子，动作愈发快，却还是只能碰到0728的衣角。
“要不……”黑洞突然停下动作，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我感觉到你身边有还算可以的躯体，他们的体内也有类似于我的力量，要不我用他们的身体出去玩！”
黑洞越说越兴奋，，在空中转了两圈，准备带着0728飞向另一个方向。
“不！绝对不可以！”0728冷静的表情被破坏。
他当然很清楚黑洞指的是什么人。
拥有类似的力量，身体也强健，除了骑士们没有别人！而离0728最近的，就是杰德理！
“我会尽快想办法，让你能部分脱离这里，至少有部分意识离开这里，去外界玩。”0728加快语速，“总是占别人的身体是会留下后遗症的，我会找到更安全的办法。”
“安全……？”黑洞似乎并不在意0728所说的安全，还是退了回去，“你说的哦，要尽快——！”
“我会尽快，到时候你要配合我做些实验。”0728面上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实验成功了，你就可以到处玩了。”
“你说话要算话！”黑洞还想说些什么，后续声音还未发出，身形就溃散成黑雾，融于周围。
不能因为我，再连累到身边的人了。
0728颓然垂下脑袋，发现周围的雾气淡了，抬头环视一圈。
一个身影出现在散去的雾气后。
毛茸茸的短发上，一双可爱的柴犬耳朵抖了一下，一条白色的尾巴在他身后左右摇摆着。
“小翼，好久不见。”水蓝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0728，抿出一个浅淡温和的笑容。
“小白……”0728怔愣在原地，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伸手想触碰，却发现离小白太过遥远，抬脚才察觉，不知何时，脚下已然化为一片沼泽，吞没到了他的小腿处。
没有丝毫慌乱，0728将脚下的空间凝结成实体踏了出来，抬头看向远处的小白，发现他渐渐沉没在沼泽中，下半身已经消失不见。
“小白！小白——！”0728瞳孔骤缩，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早点发现。
脚下步伐飞快，他看见小白也对他张开了怀抱，喜色蔓延上0728的眸：“等等我，小白！我们一起……”
指尖相触的那一瞬间，小白的身体碎裂成晶片四散开来，发出微小的荧光，刺痛了0728的眼睛。
猛然向前一扑。
“小白——！！”
极近的距离，让0728清楚地看见小白最后的口型变化。
他说：“小翼，你要幸福。”
早就注意到原本昏睡的0728表情变得很不安稳，雷蛰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弹起来的0728，旁边的赞德手里的牌一时间没握住，散了0728一脑袋。
“小白？”不知雷蛰是在疑惑0728嘴里喊的称呼，还是在询问0728现在的情况。
雷蛰在取下散乱在0728发中的扑克牌时，听见了眼神涣散的0728在喃喃自语：“不该是这样的，活下来的应该是小白才对……”
“麟翼大人，您别这么说。”
这道声音响起，0728才回神，注意到那个本不该出现在房间里的人。
“寒萧……哥，你怎么来了？”磕巴了一下，0728想起来伪装的称呼，带上笑容回问。
听着0728沙哑的嗓音，雷蛰皱了皱眉，端了杯水递到0728嘴边：“先喝点水吧，嗓子感觉怎么样？疼吗？”
“不疼，谢谢雷蛰大哥。”0728发现自己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右手，停下准备接水杯的动作，顺着雷蛰的手喝了两口水。
“麟翼大人，您该接受现实了，小白大人已经死了。”寒萧站定在0728的床尾，正好可以直视坐起来的0728。
0728猛然一口水喷出去，咳嗽一阵才缓过来，面色变幻不定，最终偏过头：“寒萧哥，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大人，您不能再逃避了，小白大人也肯定不希望您像现在这样活着。”寒萧眼神坚定。
“寒萧！”0728声音大了不少，冷冷地盯着面前的人。
“您现在这样，未免也对不起当初牺牲了自己，就为了让您活下来的小白大……”
“闭嘴寒萧！！”0728厉喝一声，周身的能量迸发出来，将毫无防备的寒萧轰飞出去，狠狠撞在墙上。
一时间，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07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