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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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8知道雷蛰一定会求稳，而放弃抢先进攻的机会，倒也没有急着攻击，毕竟是要按照雷蛰的攻击方法。
双手紧握剑柄，抬起剑身骤然发力，攻向雷蛰，木质的剑身带起的厉风，让雷蛰恍然间，仿佛看见了锐利的剑芒。
攻击并没有突袭，速度也未超出雷蛰的想象，他横剑胸前，稳稳接住了迎面而来的剑刃，只是后续并未胶着，0728借着反弹的力量巧妙后退一步，引力调转方向拍开了雷蛰的武器。
原本可以趁机用剑尖划过雷蛰的脖子，结束这一场战斗，0728却将剑身抽回一截，挑回雷蛰的剑，重新架上。
发力点，攻击方向与速度，就连挥动时的角度变化和步伐行进都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仿佛，一面镜子出现在他面前，看见镜中的那人只会觉得眼熟，而不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镜中的人，就是自己。
但不同的是，0728对这些招式的熟悉度比他更高，使用比他更加灵活多变，那剑在0728的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外人见了都会赞叹一声颇有灵性，犹如一条灵龙。
剑招连绵，一招接一招让雷蛰只有招架的份，但偏偏每一招都让他熟悉无比——那就是他自己的招式。
0728刻意放缓动作，让雷蛰能完整地观察剑招的变化与连贯，同时攻击他所显露的破绽，让他明白自己的薄弱之处。
十分钟后，0728微有些气喘，剑身一震，挡开雷蛰的剑，闪身退离战圈，独留雷蛰在原地感悟消化。
年长的骑士们有自己的事，早就吩咐自己的徒弟老实训练，离开了训练场。
其余年轻骑士在旁边看得手痒，早就想拉着0728问问是怎么做到的，如果可以打一场是再好不过了。
休息了一阵的0728听见他们的请求，扶了下脸上的面具，竖起一根手指：“可以是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骑士们互相看看，最终由凯莱骑士的徒弟纳斯德接上话：“你说说看，不是特别过分的我都可以答应。”
不是特别过分……0728犹豫一下：“我不知道算不算特别过分，但我希望你们能打一场给我二十……”他看了眼自己竖起来的一根手指，改了口，“十块就好。”
本以为那个二十后面会带一个很夸张的单位，结果只是二十块，0728还主动减了一半，这让纳斯德都有种欺负小孩的愧疚感。
“不用十块，二十也…可……”纳斯德刚说到一半，就被身边同伴的死亡凝视震慑着收了声，想起来就算是二十块也是在欺负小孩，干笑两声才又开口，“那什么，你想买什么，我们去买回来。”
“我想请雷蛰大哥和赞德吃大餐。”0728下意识摸向自己的面具，以确保脸还是被遮住的，避免露出不该露的表情。
看了眼站在场中已经开始练习的雷蛰，又看了眼躺在树荫下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赞德，纳斯德实在不明白，这两人怎么就这么得这孩子的欢心。
这场训练持续到黄昏，太阳西斜，温度也降了下来，停下来的0728却用剑撑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珠顺着脸颊，从面具下流出来，滴落在地上。
对战结束的骑士对着0728行了一礼，满心欢喜地离开训练场，途遇雷蛰还打了个招呼。
雷蛰匆匆赶过来，递给0728一份大分量煎饼，取下他的面具，仔细地帮他擦干净脸：“煎饼有点凉了，你先吃一点垫垫肚子，一会儿去吃点热粥，我抱你过去怎么样？”
看着0728点了头，雷蛰才伸手将0728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胳膊上：“训练要适度，你这样可能会伤害到自己的身体。”
“体力训练…也是训练！”0728咽下嘴里的东西，才认真地回答，“我的体力本就不是长处，如果避而不练只会更弱。”
“好……”雷蛰无奈地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师父让我带你去买衣服，小白想明天再去，还是今晚就去？”
0728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还是雷蛰的外套，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今晚，嗯……现在就去可以吗？我不是很饿。”
“当然。”雷蛰抱着他转了方向。
饭馆里，等着餐点的赞德撑着脑袋，打了个哈欠：“雷蛰那家伙，怎么这么慢。”
进了童装店，0728被各种各样的衣服迷了眼，看了一会儿就头晕眼花。
“怎么样小白，有喜欢的吗？”雷蛰把0728放下去，让他自己去挑。
转了一圈，0728还是选了套简约的黑色t恤，外加一条宽松的棕色短裤，拿给雷蛰看：“这两件就够了。”
“至少要有可以换洗的。”雷蛰揉了揉0728的头发，看见他眼中的纠结与苦恼，还是松了口。
“那就这两件，按照这个尺寸，同款的换几个颜色各拿一套，还有这种长裤也搭配几条，那种外套也配几件。”雷蛰唤来了店员，把衣服交给她，顺便指了刚刚0728停留过的衣服。
转身，发现0728蹲在一只装饰性的大玩具熊面前，小心翼翼地用手戳了戳玩具熊的鼻子。
雷蛰落在0728身上的眼神，都不自觉温和了许多，掏出一张卡和一张纸条递给店员：“还有那只玩具熊，请一起包起来，送到这个地址，谢谢。”
“好的，客人请稍等。”店员接过纸条，卡和衣服，面露微笑，“您和您的弟弟感情真好。”
听见这话，雷蛰没有承认，也没有反对，只是向0728那边走去。
再被雷蛰抱起来，0728已经适应了很多，伸手环住他的脖子：“雷蛰大哥，我们去哪里吃饭呐？”
雷蛰这才想起来，被他丢在店里的赞德，轻咳一声：“这次换个地方，总吃街边的小吃对身体不好，尤其是烤串。”
是这样吗？0728眨了眨眼睛，开始问一些别的问题，雷蛰也没有不耐烦，尽力回答着。
“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路上遇鬼，被抓走了呢！”看见两人的身影，赞德眼睛一亮，又撇过头懒散地靠在桌子上。
“路上……会遇鬼？”0728睁大了眼睛，让赞德不由得笑出声。
“是啊！青面獠牙，有这么长的爪子，一把就抓走一个小孩吃掉！”赞德在0728面前扮着鬼脸，雷蛰默默遮住了0728的眼睛，给了赞德一脚，坐到座位上，让0728坐在自己旁边的位置上。
避开雷蛰一脚的赞德哼了一声：“真没意思……”
“那不是鬼。”原本有点被吓到的0728突然出声，“鬼是透明的，冰凉的，会一点点吞噬掉知觉，让温度从身体里渐渐流失，却根本无法动弹，也无法反抗……”
赞德原本还带着几分嬉闹的眼神收敛起来，认真地思考着0728所说的感觉，夸张地抖了抖：“不是吧，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鬼？”
发觉0728愈发害怕，雷蛰飞了一个眼刀给赞德，从牙根磨出一个词：“闭嘴！”
早就点好的餐点被端上桌，赞德耸耸肩，凑到0728旁边：“小白如果晚上害怕的话，就来我这边，你雷蛰大哥冷冰冰的，肯定招鬼！”
“才不是冷冰冰的，雷蛰大哥身上可暖和了。”0728一脸严肃地反驳赞德。
“那他不喜欢被人打扰，这一点你应该知道……”
两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没注意到雷蛰听见0728说他暖和的时候红了耳朵。
“好好吃饭。”雷蛰把赞德的脑袋从0728身边推开，将舀好的粥放在0728面前，“趁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