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我们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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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整个屋子就我们三个人，你俩秀给看呢。”小龙翻着白眼抱怨，又说道，“现在提前营销这个决策算是全票通过了？”
“嗯。”童佳轻轻颌首，“我没疑问了。”
“那我们继续下一个议题了。”小龙道：“敲定一下具体时间吧，第一次营销活动什么时候开始？”
我道：“你这边能什么时候能完成初期恢复？”
“现在是按照你之前提的要求在进行，只留一个舞台，然后舞台周边全放上沙发、椅子......舞台方面恢复的差不多了，沙发椅子入场的话也很简单，就这两天就能全部搞定。”
“恢复的是哪个场景？”我又问道。
“就是你之前玩的那个本子。”
“椅子全部放满的话，大概能容纳多少人？”
小龙微微思考了番，回答我道：“50个是极限。再多的话，一会影响游戏体验、二来人一多会稍显拥挤，通风系统跟不上。如果把二楼也算上的话，大概就在多加20个。”
“话说回来，你要我弄那么多把椅子干嘛？剧本杀俱乐部里坐那么多人，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这个请允许卖一个关子，之后在告诉你。”我道：“具体时间就定在下个周日，我们还有7天时间可以进行营销。”
“七天？”小龙皱了皱眉头，“会不会太久了？你不是说抢占先机很重要吗？”
我无奈笑笑，“再怎么抢占先机，也得把准备工作先做足了呀。我们需要提前安排服务人员。营销、广告制作、宣发这些都需要一定的时间。”
“广告宣发这方面我可以帮上忙。”童佳忽然举手。
看着我跟小龙都有些疑惑，童佳笑着解释道：“你忘了我在杭州有一家广告公司吗？”
“对啊！”我猛然惊醒，“那你人在这边，杭州那边的广告公司是谁在运营？”
“那家广告公司是我和一个朋友合作创办的，现在是他在负责。”
朋友？
谁？
杜任帆吗？
我没来由的警觉起来。
童佳没有察觉我的异常，继续说道：“那个公司现在发展的很全面。宣发海报、短视频这些都可以线上制作，我们还有自己的宣传渠道，你只需要提供一个大的制作方向就可以了。当然，这是收费的。”
“能打折吗？”小龙探着脑袋看着童佳。
童佳抿着唇微笑道：“可以考虑给你打八折。”
小龙满意的笑了两声，拍了拍我道：“我从一开始就说你这女朋友不是一般人。”
童佳笑了两声，望向我道：“关于宣发这方面，你有什么好思路可以提供吗？”
我挑了挑眉，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这个我暂时还没有想好，先按你们广告公司的思路来吧。”
“嗯。”童佳正声道：“那咱们就到这为止吧......小龙，能陪我在这四处逛逛吗？正好给我提供一些俱乐部的基础资料。”
“啊？我陪你？”小龙指了指我道：“......这不太好吧，还是让他陪你吧。”
童佳道：“他哪有你了解的清楚。时间紧、任务重，让他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静一静，仔细捋一捋后续的营销思路，我们就别打扰他了。”
“这......”小龙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我。
我强忍着胸口那一口吐不出的浊气，强颜笑了笑，“佳佳说的对，你们去吧。我在想想一个星期后，从哪里去弄那么多人过来参加游戏。”
“好吧，那我们走吧。”
小龙带着童佳离开了二楼。
我坐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根烟。
我接连抽了两支烟，抽到满嘴苦涩，都无法缓解心中那一股该死的沉重感。
我这是怎么了？
童佳的朋友而已，她自己还没说是男是女，为什么我会联想到杜任帆？
反应也太过度了吧？
算了算了，这么在意的话，等会儿直接问童佳好了。
她一定也是看出了我的反常，才会提出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真是的，为什么会想到杜任帆。
他不应该再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才对。
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清醒点清醒点，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那只是她的一个普通朋友，佳佳现在是个很清醒的女人，她一定不会再去做那些令我们双方难堪的事情。”我竭力的在心中告诫自己。
但越是这样，我越是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总会有意无意的浮现出杜任帆那张道貌岸然的脸。
“该死。”
我越坐心里越烦闷。
干脆一个人溜上了天台。
湿润的风轻轻拍在我的脸上，我不由得冷的打了个趔趄。
今晚没有月亮，灯红酒绿的小城被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蒙蒙小雨。
我打开了天台的霓虹灯开关，霎时间，天台像一座游乐园一样五彩缤纷。
天台的一角，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伸长的脖子眺望着远方。
是唐安。
她似乎一直很喜欢这样看着远方，从来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
她转过身来，安静的注视着我。
“你来了。”
我有些惊讶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来了，看你们在谈事情就没好意思打扰你们。”唐安道。
“不是要值班吗？”
我慢慢靠近了她。
唐安那双诱人的桃花眸里尽显疲态。
“今天状态不好，就请假了，一个人也不想回家，想来想去，好像也只能来这里了。”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把双手撑在阳台上，学着她的方式眺望着远方。
“能暂时先别问吗？我们都安静一会儿，可以吗？”
我点点头，没有在出声，也没有在去看她。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前方不远处是一片cbd商业中心，橘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我们心中那一片空白。
此时我们都很安静，谁也没有再继续说话。
我们的世界里，瞬间就只有汽车疾驰而过的呼啸声，小巷里老鼠穿过的窸窣声，对面楼偶尔传来的电视声。
欢乐声、哭喊声、吵闹声、温情声、爱恨声、情仇声......
这个世界突然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如雾般细绵的雨水无声的洒下，直到我们的脑袋上都挂满了蒙蒙的细珠，唐安才缓缓出声。
“你在看什么？”
我有点享受这段短暂而又宁静的安静时光。
安静到仿佛只剩我一个人在享受这个精彩纷呈的世界。
“不知道......”
“不知道？”
“对啊，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但又在不知道间，把什么都看了。”
唐安微微皱眉：“你有点自我矛盾。”
“也许吧。”我自嘲的笑了笑。
唐安突然好奇的问我：“你跟童佳也是这样交流的吗？”
“什么样？”
“装腔作势。”
我有些尴尬，“你说话一直都这么直接吗？”
唐安认真的盯着我：“直接点不好吗？”
“这是一个充满学术性的问题，改天有空了再跟你讨论......”
“你现在没空吗？可你看起来很闲啊。”
“是这样的，那是我给你的一个台阶，下次这种情况，你可以尝试一下顺着台阶走下来，就不会把自己搞的那么尴尬了。”
“我没觉得尴尬啊。”
“那我换一个词，让对方没那么尴尬。”
“这样啊。”唐安频频点头：“我懂了，下次我会注意。”
“......我们好像说了很多废话。”我无奈的笑笑。
“嗯，可是不说些废话，气氛会很干。”
“为什么我感觉你的情商忽高忽下的，在台州的时候，你还表现的挺好的。”
唐安顿了顿，立马抱歉道：“......我好像不经意间把自己的压力给到你了，如果让你感觉到不适的话，我向你道歉。”
“当医生压力很大吗？”我问道。
“很大。”唐安道：“我是一名急诊科医生，在病床上，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鲜活的生命从我手里消失掉，而我大多数时候都很无能为力。”
我看了看唐安那疲倦的眼神，忍不住问道：“......这种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
唐安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得，这也是一句废话。
“刚开始会很在意，经历的多了，就麻木了。”唐安道：“其实有时候我也挺讨厌我自己的......冷漠的像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各自的缺陷，哪有十全十美的人，看开点。”我道。
“那你呢？你的缺陷是什么？”唐安问我。
我回望着她，认真道：“缺钱算吗？”
唐安皱紧了眉头，“那你认为，一个人有多少存款才不算缺钱？”
“至少得到小龙那个层面吧？”我尝试着解答。
“那你知道小龙有多少存款吗？”
“不知道，大概得有几百几千万吧？”
“你连他有多少存款就知道他不缺钱了？”
“或许吧，这也是一个充满哲学的问题。”我道：“有空在跟你讨论。”
“这又是一个台阶？”
“差不多是吧。”
“我知道你的缺陷是什么了。”
“是什么？”
“是太爱给人台阶下了。”唐安没来由的笑笑：“走吧，在待下去，你又得落我手上了......今年已经是第几次了？”
“......貌似有三回了。”
“你也知道啊，我都快成你的私人医生了。”
唐安又催促着我下楼。
好巧不巧，开门的瞬间，刚好碰上了正往楼上走的小龙和童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