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异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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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芷梨抬起头,手还压着李翠桃的脑袋往水里面按,看到院子外面的村民,笑嘻嘻地道:“各位婶子叔叔,看热闹站在外面看就行了,要是进来,伤到你们就不太好了。”
手中的动作如此残忍,脸上却依旧挂着明媚的笑容,原本准备进来的村民见此,都纷纷收回脚。
“胡知青,你们这又是干什么,那不是王越二伯娘吗,你们这样做,多少人得戳着你们脊梁骨骂。”李婶在外面看得焦急,想进去,但却又害怕,胡芷梨的狠厉他们之前就见过好几次。
“对啊,怎么说也是长辈,胡知青,你这样做,以后问抬得起头来,怎么说也是亲戚,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胡芷梨将李翠桃又拉起来,软声细语地回答:“亲戚?婶子,这样的亲戚你要吗?你如果要的话,我现在就给你。”胡芷梨满脸笑容地将人拖到篱笆墙旁边,站着和几个人说话。
李翠桃经过这三四次的溺水,头发凌乱不堪,全都覆盖在惨白的脸上,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闻言,那个妇人神色一僵。
王家大房和二房的人,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仗着家里面男丁多,根本没有人敢惹。
每来一次,王越家里面的东西都要被全部搜刮一空,每年都要来拿钱拿米,要是不给,王越几个人又得挨一顿打。
这样的亲戚,给谁谁要啊!
那妇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嫌弃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既然婶子不要,那我也不要。”说着,胡芷梨打开小院子的门,又给李翠桃几耳光,牙齿都打落的那种,再将人丢外面去。
周围的邻居哪儿还不知道这王家的亲戚都是个什么脾气,几乎每年来,王家都要大干一场。
虽然觉得胡芷梨下手重了,但是想想,他们要是有个这样的亲戚,恐怕都要提着刀和人同归于尽了。
劝人家大度,那是没饿死。
“胡知青,你把她们打成这样,那边也不好交代啊。”李婶担忧地看着胡芷梨,王家那两个人,可都不说吃素的,早年的时候可是学过几招的。
“婶子,我胡芷梨虽然是城里来的,但我可不是什么娇小姐,我爷爷上过战场,我父亲还是退伍军人,他们敢来我就敢打。”
紧接着胡芷梨又将已经被打得昏迷不醒的杨芹丢出去,那张脸肿得跟个猪头一样,也是被胡芷梨毫不留情地丢在地上。
王越和七个人打,脸上挂彩也不少,但那几个人也没有讨到一点好处。
胡芷梨一脚一个,就朝着他们的腿踢过去,她踢的位置讲究,能让他们几个月都下不来床,以现在的医疗技术,还检查不出什么来。
拎着一个人,丢门口的时候,又是几耳光,七个人都没能逃脱,跟叠罗汉一样,躺在地上。
处理干净之后,胡芷梨才看向院子外面看热闹的村民。
“叔叔婶婶想必都觉得我太残忍,对长辈大不敬?”
他们没说话,但是心里面确实觉得胡芷梨做得不对,胡芷梨并没有自证什么,而是继续道:
“这么多年,他们是怎么对王家的,各位婶子叔叔也是看在眼里面的,要是一直忍下去,我们恐怕要饿死。”
“我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不孝,骂忤逆,我只是怕家里人饿肚子,我婆婆才四十五岁,就已经老成这样,满头白发,若是我作为王家的儿媳妇儿,不能做点什么,怎么还对得起我爹娘的教导。”
“我婆婆操劳一辈子,都是为了这个家,明明有两个儿子在部队服兵役,每个月寄回来的津贴都足够她老人家安享晚年,还有多余的。”
“但是你们看看,她过的是个什么样的日子,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比村里七十多岁的老人还要老,每个月的津贴都要被黑心的亲戚全部抢了去,就连家里面的用来活命的粮食都不留,而且不给还打人,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胡芷梨边说边抹眼泪,略微喑哑的嗓音带着哭腔,语气不急不缓,却能够让人真切地感受到她的悲伤。
一时间,众人心里都多了些许恻隐之心。
再看赵老婆子,因为那些所谓的亲戚每次都要过来抢钱抢粮食,她不得不更努力地干活,不得不低声下气去求,去要,才能活下来。
众人唏嘘不已,赵老婆子之前的事,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所以胡芷梨这番话,确实没有说错。
“我婆婆前半身过得真是太苦,好不容易娶了我这个媳妇儿,我想让她好好度过晚年,但是没想到这群亲戚不依不饶,上门来,就要让我们把家里面所有吃的东西全部拿给他们,这不是要把我们一家人都给逼死吗。”
“我是王家的媳妇儿,王家就是我的家,如果各位要说我不敬长辈、不孝顺我胡芷梨认下了,但是今天这几个人,我是非教训不可。”
“而且,我绝不认这样的人当我的亲戚!”软糯的嗓音,却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厉和勇气,那双氤氲着泪水的眸子,似乎迸发出无与伦比的光芒。
一次不能把他们打怕,那她就多来几次。
王越呆呆愣愣地看着胡芷梨,心中有种莫名的东西在心中破土而出,他呼吸急促,红着眼睛盯着胡芷梨,仔细看去,里面带着激动还有欢喜。
他媳妇儿,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一时间,王越感觉鼻子格外酸涩,有种想哭的冲动。
压抑在内心十多年的阴霾因为眼前那个沐浴在阳光之下的人,瞬间消失了。
她不嫌弃他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一步步地教他,是她让他知道,原来他还有那么多得优点,原来他也能上工干活赚工分,原来他也是个有责任又担当的人。
她不嫌弃这个破烂穷苦的家,更是在外人面前给足他们一家人面子。
赵老婆子苍老的双目瞪圆,看着胡芷梨的目光时震惊、是不可置信、更是一种莫名的,她自己都捉摸不透的情绪。
她原本已经习惯对大房二房逆来顺受的心在这一刻,似乎在颤抖着,心跳也越来越快。
连带着手都开始不受她的控制。
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眶里面落下来,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土崩瓦解。
王霞年纪小,直接就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里面没有委屈,没有恨,是放松,是委屈积压过后的爆发。
“胡知青……哎,好好的,要是下次他们再来,你叫我们,我们一定过来帮你们。”
“我们一个村的人,可不能让别的村给欺负了去。”
“就是就是,这群人根本就不是人,下次他们再来,我们帮你们把她们打出去,看他们还敢不敢。”
胡芷梨破涕为笑,轻轻将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露出亲切温柔的笑容,“叔叔婶婶,谢谢你们,你们的大恩大德,我胡芷梨绝对不会忘记。”
“因为他们耽搁,恐怕肉一会儿炖不好,叔叔婶婶,你们先上工,下工的时候再看端怎么样?”
其他人都连连点头,时间确实不早了,该去上工了。
胡芷梨将院子的门关上,在水缸里面打了一盆水,清晰着略微泛红的手指,坐在凳子上,扫视一眼院子中人,目光落在已经被吓傻了的王青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