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On Air （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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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准备，五、四、三、二……”
“各位观众大家好，欢迎收看──”“魔都妖探on Air虎年迎春特别篇！”
倒数一结束，坐在摄影棚主播台后的四个身影：贺辅、彩欣、锦懋和夏斗便在轻快的音乐中朝镜头挥手。而待音乐稍歇，坐在中间的彩欣微笑宣布道：“这次特别请出了比平常还大的阵容陪大家迎接农历新年哟！”
贺辅干笑了几声说道：“是说case 5还在连载吧？这样突然插on Air没问题吗？”
夏斗一手扶额摇了摇头：“倒不如说能够容许你这种打破第四面墙发言的作品本身就自由过头了……”
锦懋则双手抱胸，语气里满是忿忿不平：“而且case 5里我们的戏分太少了，不趁机出来露脸，人气投票会有危险的！”
“第四面墙还撑得住吗？”
“说起来这是夏斗警官第一次来上on Air吧？”彩欣无视着身旁的吐槽，径自转移话题：“感谢你在加班地狱中还抽出时间来上节目。”
“这也是很有趣的体验，而且刚好有空嘛。”穿着灰色西装的夏斗边说着边下意识乔正了领带：“等等录完影后还要赶回南部老家咧──嗯？”
“夏斗警官，这个不能说啦。”
一方面彩欣出声提醒，另一方面贺辅也暗示看导播，夏斗才注意到导播举起的牌子写着今天预录的节目预计在除夕时播出，要假装是除夕。
“啊，抱歉，可以帮我整段减掉吗？”
当事人颔首示意了解状况，在胸前做出剪刀手势，尴尬地要求后便彷佛什么都没发生般，堆出有些僵硬的笑容：“那──
今、今天是除、除夕，大、大家是不是……嗯，一起在吃团圆饭了呢？”
说谎能力趋近于零。贺辅在心中吐槽着，终究没狠心说出口。
刚才那段根本是放送事故。彩欣表面上陪笑，心里则暗自想道：以节目组的个性最后肯定一刀未剪放出来。
“说到团圆饭，大家来聊聊怎么度过除夕吧！”彩欣双手一拍，抓紧时机转移话题：“夏斗警官是跟家人一起过吗？”
“是呀！就算是我春节也会休个一两天的。”
只有一两天？贺辅想着都不禁替好友感到可怜：“我记得你老家不在国北市吧？”
“嗯，高中的时候才因为我父母工作的关系搬过来，但过年还是回南部老家过。”夏斗颔首后解释道：“今年我堂妹还要搭我车一起回去──不对，
今天是除夕，那、那应该是已经回去
──啊，可是我又在这里录节目……”
眼见夏斗再次陷入现实和节目效果间的逻辑错误，彩欣连忙瞥了锦懋一眼，而他也了然地接了下去：“我们家的情况呢，也是难得全家一起吃饭喔。”
彩欣噘起嘴，神情难掩落寞：“就是说。爸他平常忙协会理事的工作，妈现在又调到南部，真的越来越少聚在一起。”
“没关系，我只要能跟彩欣聚在一起就满足了！”锦懋开心地说完后，才发现彩欣已经握起拳头，立刻吓得耸起肩膀：“只不过跟爸妈一起吃饭呀，感觉压力好大……”
贺辅苦笑着附和：“总觉得能体会。”
“不不不，贺辅哥，先不论我妈，我爸光是眼神就感觉能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锦懋叹了口气，干劲全无地趴在桌上：“而且今年一定会追着我问除妖师考试的事情。”
所以说我懂呀。贺辅想起先前和两人父亲在餐厅不期而遇的经过，不禁同情起被双亲盯着的锦懋。
“那贺辅先生呢？该不会都一个人……”
“唔，前任所长还在时都被他抓去吃饭呢。”贺辅双手抱胸，语气中隐隐有些不耐，却也有些怀念：“之后就是一个人在事务所过──啊，也是可以和手机里的我婆一起过啦。”
相较其他人都和家人团聚，孑然一身的贺辅话刚说完，现场的气氛就微妙起来，也没人忍心戳破他的幻想。
锦懋坐起身，为了转移话题随口问道：“说起来偶尔会听到你提到前任所长，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呀？”
“对喔，你们兄妹俩又没见过。”贺辅搔着下颚，思考数秒后索性哼了声：“反正就是个我行我素的中年大叔啦，老是想到哪、做到哪。”
和他见过几次面的夏斗则轻笑着补充：“想成现在的贺辅乘以二就对了。”
“应该没有包含欠的薪水吧？”“唔……”
见贺辅捂着胸口，一脸被踩到痛脚的样子，冷不防射了一箭的彩欣就忍不住偷笑。她随即从桌上拾起一张卡片：“那么俗话说薪水和年终奖金不能欠过年，今天也趁过年前来回答读者的提问吧。首先是这个问题。”
锦懋接过卡片、读出内容：“请问妖怪也能加入警察体系工作，或是给予案件调查的协助吗？”
“啊，所以今天才发我通告是吧？”夏斗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随即板起脸孔解释道：“虽然数量不多，但妖怪当然也能当警察。有的地区妖怪比例比较高，也会希望多派妖怪的人手好跟当地沟通。我听说还有妖怪当上派出所所长呢。”
彩欣追问道：“虽说是妖怪，在值勤中不能用妖术吧？”
“看情况，就像我们用枪也要报备一样。”夏斗话锋一转续道：“不过说到刑警，我在国北市倒是没碰过妖怪同事。碰到妖怪相关的事件，我们还是习惯先找除妖师帮忙。”
“就是这样才没什么妖怪去当刑警吧？”“说不定。”
听贺辅酸溜溜地补了句，夏斗也只能苦笑点头：“那侦探呢？应该有妖怪当侦探吧？”
“不知道耶。我们侦探都是各自做各自的，彼此也不熟，虽然有妖怪的话我也不意外啦。”贺辅耸耸肩，将目光抛向彩欣和锦懋：“这题应该不用问你们吧？”
“哼哼，你一定以为除妖师协会里都是人类吧？”锦懋伸长食指，意气风发地宣布道：“不对喔！里面也有妖怪员工。”
“欸？”“我还没听说过。”
不只贺辅，就连夏斗也颇感兴趣地附和。锦懋也继续解释着：“那是因为除妖师协会名义上也是公家机关，所以要遵守那个……什么法？”“妖怪工作平等法。”
在彩欣提词后，锦懋才附和：“对！所以必须聘雇妖怪喔。”
“那平常是做什么工作？妖怪去除妖好像也不太对。”
“当然不是，听说是负责送公文，或是轮值服务台这类的。”
听起来就是为了应付法规才聘的。贺辅暗暗在心里做结，同时随口问道：“那有升到管理职的吗？”
“唔，没听说过。让妖怪管理除妖师好像──嗯？”
锦懋话说到一半就注意到导播慌张地招手要他看提词板，他伸长脖子，下意识读出上面的内容：“『为了不被除妖师协会抗议，请说所有妖怪都有平等的升迁机会。』好，我知道了。”
他看着摄影机，摆出他能做到最和善的笑容：“所有妖怪都有平等的升迁机会哟。”
欲盖弥彰的大惨案。贺辅好不容易忍住笑，就连夏斗都撇开眼不忍直视。
看来今年家里的年夜饭会很精采。彩欣忍不住扶额，赶紧转移话题：“那么下一个问题：『国北市有什么推荐观光客去的景点吗？』”
贺辅顺口评论道：“这嘛，国北市大部分都是都市区，比较适合喜欢逛街的人吧。”
“不过就算是逛街，每个商圈特色都不太一样喔！”彩欣如数家珍地解释着：“例如喜欢二次元文化、女仆咖啡厅或是电影的人，就一定要去希门商圈看看；至于想买3c的，应该去国北科大旁边的电器商圈；东区则是各种特色咖啡厅，小艾她们家就在那里。”
“说到商圈，晚上想喝一杯就要到我们事务所附近的森木商圈。”贺辅也兴致昂昂地附和着：“吃完热炒后，还能到各种好玩的店玩一整晚咧！象是隔壁巷子那间……”
贺辅话说到一半就被消音，换成了庆贺新年的音乐，字幕则打上“魔都妖探on Air是阖家观赏的普遍级节目。本节目由除妖师协会赞助播出。”
在他快说完时，声音才终于恢复：“──所以说晚上无聊的话，一定要到森木商圈找乐子。”
“呐，贺辅先生。”彩欣明显压抑着想一拳挥过去的冲动，嘴角扬起谐谑的笑容：“刚才那些不能播出的内容都是你的亲身经历吗？”
“啊、我、不是啦！我都是听说的。真的啦，我又没钱！”贺辅吓得双手挡在胸前解释着，随即朝摄影机低下头：“拜托了各位观众，要是有解决不了的麻烦请委托我去办吧，不然我要没钱抽──没钱发薪水了啦。”
“咳！”彩欣作势咳了一声，随即话锋一转：“其他景点的话，我其实很推荐周末到我们t大走走喔！不仅校地广大、风景漂亮，还有t大情侣圣地宝镜湖，很适合下午休息。湖边的数学系馆因为外观经过设计，也是网美们的打卡热点。”
“说到你们t大数学系，也是很容易跟事件扯上关系……”夏斗边说边捂着额头叹了口气：“不过这是另一个故事了。”
锦懋则补充道：“喜欢运动的话，我个人推荐长水河畔到出海口那段。现在有整修过的自行车道，不管是想骑自己的还是用租的都可以。”
彩欣也点头附和：“那侧因为都市开发，有形成新商圈的趋势喔！”
“而且海鲜超赞！”贺辅似乎光想都快流口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说到海，想看海的话我更推荐骑机车到北海岸，距离其实很近，但沙滩很美，晚上气氛特别好咧，嘿嘿。”
这表情是怎样？一定有小秘密。彩欣边想着，边因自己的直觉噘起嘴。
“那夏斗你呢？推荐什么景点？”
“啊？景点呀……”夏斗被贺辅突然一问，有些困惑地皱起眉头。
“不然你周末常去的地方也可以。”
“办公室吧。”“对不起，不该问你的……”
见贺辅不忍地别开视线，彩欣也顺势转移话题：“那么聊了让各位观众走春的景点后，最后来聊聊大家的新年新希望吧！”
“嘻嘻，我先我先！”锦懋迫不及待地举起手，大喇喇地笑了声：“当然是考过除妖师特考喽！”
贺辅也同样雀跃地续道：“我的话，希望接到让我财富自由的案子，最好是那种既轻松又能赚大钱的。”
“想得美……”夏斗吐槽后，叹了口气微笑道：“我只希望国北市治安可以好一点，别有那么多刑案呢。”
“可是治安太好的话，我们两个都会失业耶。你确定吗？”贺辅一听半开玩笑地说道：“果然治安还是刚刚好就好啦。”
“我好像没什么特别想许的愿望。”
彩欣轻声说道，同时望向身旁贺辅的侧颜。他注意到她的目光，只咧嘴一笑，没再多说。而就在此时，彩欣突然灵光一闪：“我想到了！”
她正对着摄影机甜美一笑，双手张开示意着众人：“希望明年也能继续和大家一起开心过年！”
“喔，不错哟。”“不愧是我最棒的妹妹，连愿望都替大家着想！”
贺辅和锦懋连声赞美，就连夏斗也称许地颔首。
“那么最后──”
随着彩欣一声令下，四人交换了眼神，异口同声对着摄影机另一头的观众们祝贺。
“魔都妖探祝大家新年快乐，虎虎生风！新春也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