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恶魔的梦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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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欣这几天其实一直很烦恼。
早就看完的文献和写好的报告被整齐地搁在桌角，而她单手握着手机，盯着没发出去的讯息，若有所思。
她明白接到偶像委托的贺辅心里有多么开心，才会忍不住在涵滢老是不理不睬时多说了几句，但那让贺辅多难做人；
她晓得贺辅一手拉着涵滢逃离记者群大概有着私心，但也确实解决了问题；
她知道贺辅或许有些偏袒涵滢，但一方面照顾委托人本来就是侦探分内之事，另一方面她又何必传那么明显是在赌气的讯息。
她什么都知道，唯独不知道现在该怎么面对贺辅。
她觉得自己不该、也不须道歉，偏偏又不晓得从何启齿。
“铃──”“哇！”
也如此，当手机突然显现贺辅来电时，她也才吓得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喂？彩欣吗？”“嗯。”“那个，你的报告做完了吗？”
光听到贺辅有些木讷的声音，彩欣都彷佛能看到他搔着脸颊，眼神左右游移，思索究竟该说什么好的模样。
她轻抚胸口，感受着比平常快一些的心跳：“都写完了。”
“那──你明天要不要来事务所？刚好我明天不用跑行程。”
隔着听筒都能听到贺辅深吸一口气。
而在他说完后，两人陷入一阵沉默；
彼此都想说些什么，却又等着对方先说话。
听了彼此的呼吸数秒后，彩欣终于忍不住开口。
“嗯、我──”“因为我──”
不料就在开口的瞬间，两人都听到彼此的声音，让他们忍不住笑了出来。
待笑声稍歇，彩欣就一如往常，充满活力地点头：“我会过去。毕竟我不过去，就没人整理环境了，对吧？”
隔天下午，当彩欣踏着比平常轻快的脚步走进事务所之际，她只见擦得干干净净的桌上摆着几个看来是刚买的甜甜圈。
原先专心滑着手游的贺辅一听到门被推开连忙抬起头，见到是彩欣才淡淡一笑：“我好像不小心买太多了，你要吃一点吗？”
“吃太多会发胖耶。”彩欣搁下包包、嘟起嘴、装模作样地抱怨着。
尽管如此，一见贺辅有些心虚的表情，她还是拿起正中间淋着巧克力酱的甜甜圈：“但是偶尔吃一个没关系哟。”
两人相视而笑、没再多说，也都明白不须再多说。
在彩欣享用完甜点，收拾环境之际，贺辅也顺道解释起恐吓案的新发展。
彩欣听完后马上进入状况：“我懂了，寄匿名信给涵滢的人其实有两位：一个是真心为她加油的粉丝，另一个则是想要涵滢停办演唱会的恐吓犯喽？”
“没错，真正该抓的是那个恐吓犯。”贺辅双手抱胸，点头说道：“但是我一直想不通。一般来说，骚扰人的人不是很讨厌，就是喜欢骚扰对象到近乎病态的程度，但涵滢的话应该不会有人恨她到那种程度才对。”
彩欣回想起涵滢平时的表现，虽说冷淡，但应对进退还算得体，照理不会得罪人才对。她附和道：“所以对方是像贺辅先生一样的涵滢大粉丝。”
“不要把我跟那种家伙相提并论啦欸。”贺辅不服地哼了声：“真说起来对方也只是恐吓要公开涵滢的秘密，没有任何想攻击或伤害她的迹象──但说是粉丝也很矛盾。”
“既然是粉丝，为什么会不想涵滢开演唱会？”
“就是说，高兴都来不及了吧？”贺辅一手抚着下颚，话锋一转道：“而且那个恐吓犯作为粉丝，好像也太了解涵滢了。涵滢他们来事务所的时候，我曾经为了让她安心，说对方也不见得知道她的秘密。现在看起来对方八成知道，而且确实有人很清楚。”
贺辅暗自在心中推论着：涵滢收到恐吓信时害怕的反应还历历在目，只是随便写写的话能那么精准吓到人实在很奇怪。
与此同时，彩欣喃喃说道：“知道涵滢的秘密，至少知道她是妖怪，还有可能跟歌声有关──等一下，贺辅先生，你该不会怀疑……”
“露特?毓修，最可疑的就是他。”
“不会的！毓修哥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对照那晚毓修在广播电台的私下发言，彩欣现在的反驳实在让贺辅很不是滋味。
尽管如此，他也只能叹口气：“他在我面前测谎过，信不是他寄的。”
“唔──对了！那反过来想如何？”
原先还在苦思的彩欣突然灵光一闪，说出的答案不禁让贺辅倒抽一口气、难以反驳。
“那个恐吓犯，是不是喜欢涵滢，但她越不红、反而越能得利的人呢？”
时间来到涵滢演唱会前一天。
当天一大早贺辅就在冠腾接送下，陪着涵滢到演唱会的Live house会场彩排。
舞蹈、乐团、灯光、音响、从布置到彩排时所有精致的要求无不让贺辅眼花撩乱，也再再让贺辅感叹起当艺人实在不是件简单的事。
当贺辅回到住处时，都已经过了午夜。他连衬衫都没脱就先累得趴在床上，忍不住想道：原本这时自己应该躺在床上，幻想和期待着演唱会精彩场面，做着美梦才对的，结果竟然糊里糊涂代班经纪人，忙到这么晚──但也因此能够这么靠近涵滢，还是不亏。
他翻过身，轻叹了一口气：照理说今天场地都没问题，涵滢自己也说状况良好，甚至那恐吓犯连个字都没寄来，一切应该好到不行才对，但怎么心里就是有点疙瘩。
“铃──”
就在他决心别再多想，早点就寝之际，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原本还在打哈欠的他一看到来电者就又清醒过来。
“喂？涵滢？怎么了吗？”“贺、贺、贺辅先生！怎、怎么办？”
贺辅站起身，表情倏地严肃。
除了涵滢似乎快急哭外，他也听见背景似乎还有其他声音：“先冷静下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
“那、那个，我、我家的喇叭突然自己发出声音，我明明没动……”
涵滢边说边将话筒对准了喇叭，让贺辅也听得一清二楚。
“停止……演唱会……妖怪……大家……”“喂，别闹了吧……”
那是不像人类、听不出性别、毫无任何感情，断断续续、听不出完整句子，却也因此更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
贺辅顺手按下话筒上的录音键，录了几秒后赶紧喊道：“总之现在先关掉喇叭电源，然后离开──”
话说到一半，贺辅就发现自己不对：那个喇叭是蓝芽喇叭，表示恐吓犯现在已经离涵滢非常近了！
“可恶──涵滢，把所有门窗锁好，我马上过去！在我到之前，不准让任何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