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忘年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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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先生摆摆手,身子一侧,算是接受了两人的半礼,然后对两人虚扶了一下,随意敷衍了一句:“两位不必多礼。”
然后庄先生满目热切地对着李睿就是一个躬身,一边见礼一边说:
“不知先生如何称呼?庄某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为先生这首诗撰写参考资料?”。
“不敢当‘先生’的称呼,在下北宁李睿,字世安,号北宁散人。庄先生若是有兴趣,这参考资料的誊写就麻烦您了。”
没办法,看陈寿亭和欧阳希都怂了,李睿也只有老老实实的自我介绍一次了。陈寿亭也就算了,这目无余子,一向高傲的欧阳希都如此做小伏低,那就说明,这庄先生实在是大有来头之人。
“不麻烦,不麻烦,庄某能有幸为此诗誊写参考资料,严格算起来,是庄某高攀这首诗了。”
庄先生说得有道理,这首诗注定是要载入史册的,他也是因为为这首诗誊写参考资料而名留青史。
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别人抢都抢不到的好差事,庄先生只会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会觉得麻烦?
在大家都觉得客气完了,庄先生写点东西后,就可以各自散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的时候,庄先生突然对着李睿就是给一个深深的鞠躬。
说出一番让旁边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话:
“学无止境,达者为师。先生的两首诗词足以千古流传,庄某不才,想跟随先生学习,不知先生是否收下庄某这个劣徒?”
李睿虽然自诩按照脑中的真才实学,足以当这个庄先生的老师。
但是,在现实中,毕竟自己只有十六岁,而眼前这个老头怕是有四五十岁还有多的吧。
如今的年代,四十多岁的人们,已有白发,男女四十多岁都是可以做爷爷、奶奶级别的人物。
现在一个爷爷奶奶级别的人物,要拜自己为师,跟自己去学习。
虽然,自己并不介意,但是其他人呢?
起码,自己若是就这么认了,就等于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让世人的目光聚焦到了自己身上。
这和自己低调务实的苟道发展之路完全相悖。
所以李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
“嗯,那就麻烦庄先生写这些典故了。
至于说,您要跟在我身旁学习,小子年岁尚浅,怕是担当不起。而且也没什么可以教授庄先生的呀。”
庄先生似乎对李睿的拒绝早有准备,在李睿拒绝的话出口以后,庄先生立即说:
“某也知道,先生大才,绝不会轻易收徒。但请先生考虑一下,先不忙着拒绝,或者先观察一下庄某。某多年来,略有薄名,先生可以找人打听,自然知道庄某为人。”
在李睿和庄先生两人纠缠之时,旁边一直静静站立的三人已经是目瞪口呆了。谁都没有料到,庄先生这北地大儒,居然上来就要拜师。
这种画风,谁也看不懂啊。
“哎,不是,庄先生,我才疏学浅,哪里能成为您的先生?”李睿刚刚要严词拒绝,结果看着那庄先生立即就是膝盖一软,就有跪下的趋势,这下可是把李睿给整不会了。
“这事先不说,放一放好不好?”李睿也是被这庄先生的执着给惊着了,只有采取拖字诀了。
“好,就依先生所言,这拜师的事情先不说,那我以后到先生府上求学,总是可以的吧?”庄先生确实是有求学精神,立即就打蛇随棍上了。
“这您是抬举我们家二郎了,您到哪里谁敢拦着您不成,那是我们的荣幸啊。”看两人在那里没完没了,陈寿亭直接就出言帮李睿变相地答应了庄先生的到访要求。
“你是?”庄先生对陈寿亭露出疑惑之色。
敢情刚才陈寿亭和欧阳希的自我介绍,这庄先生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庄先生,刚才听到了欧阳希吟诵李睿的诗句,再联系到李睿前一首诗词,已经把庄先生的心神完全打乱。
要不,一个宿儒前辈怎么也不会当面要求拜师。
“学生陈寿亭,见过庄先生。”
“我知道你叫陈寿亭,我是问你和李先生有什么关系,怎么能替先生做主?”庄先生板着脸发问,敢情他并不糊涂,只是要明确陈寿亭和李睿的关系。
“世安是我的内弟,亲的那种。”陈寿亭用最简短的话语介绍了自己和李睿的关系。
“哦。”庄先生的脸色马上和缓下来,对陈寿亭说:
“你把你的功课送过来我看看,自有评阅。”
“多谢庄先生。”陈寿亭立即狂喜,有了这庄先生的只言片语的评价,若是正面积极的文字,那陈寿亭的乡试就稳了。
这乡试的主考和副主考可都是庄先生的学生,哪能不给自己恩师面子?
“不过,今天李先生的大作,你就不可以再冒认了,这是先生的旷世之作,用来给你扬名实在是大材小用,暴殄天物了。”
庄先生立即对陈寿亭提出了自己思虑了半晌的要求。
他是想帮李睿扬名,作为自己拜师的见面礼,为了安抚陈寿亭的心情,或者说就是为了满足李睿帮自己姐夫的意愿,才不惜用自己的点评来换陈寿亭接受这些诗词物归原主的要求。
“那是自然,我也一直都不愿意这么做,实在是世安顾虑比较多,不愿意在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才学。”陈寿亭当然接受这个对大家都好的安排。
自己又能“养望”成功,李睿也能一鸣惊人,以后自己两人在官场仕途上还可以互相照顾,这简直是不要太好。
看他们两人已经谈好的样子,李睿也是哭笑不得,自己只是不想让虚名耽误自己势力的发展,顺便给姐夫铺条道,没想到这么难?
“这样吧,你们说的我都没意见,只有一条,你们对外说,这个‘北宁散人’已经离开了就好。我实在是不耐烦出名后的那些繁琐之事。如何?”
既然想两全,李睿干脆就认了,但是他还是在做最后的挣扎,那就是让所有人无法把“北宁散人”和自己联系起来。
看到李睿的最后倔强,庄先生和陈寿亭相视一笑,都痛快的点头同意:
“就依先生(二郎)所言,就说这诗词作者答题后就离开了。”
其实他们两个都心里有数,这种事情一旦开头,后面的发展恐怕就由不得李睿自己的意愿了。
“不成,李先生和那个三哥的朋友高旭还有赌约,这彩头都还在我这里呢?若是李先生不认这诗词,怎么赢高旭?”
六姑娘突然出言,指出他们这个计划中的漏洞。其实,就是想李睿多留一会,别真走了。
这也是小孩心性,就是要自己看得顺眼的人赢。
虽然,今天是第一次见这个大哥哥,但感觉上似乎是老朋友一般,完全没有面对陌生人的拘束和警惕性。
“那还不容易,赢了魁首的人都走了,他们两个谁都没有赢,就说他们打平了,赌注各自退回就是了。”庄先生也听说了高旭打赌的事情,都没怎么过脑子,就想出来了解决方案。
“也不是不行,就怕那高旭不服气,最后还要捣乱啊。”六姑娘利明兰从小也是受过奴仆欺负的人,自然也是洞悉这些小人阴暗的心思,不由的为李睿担心起来。
“不怕,先生又不是真走了,只是隐藏了这两首诗词魁首的身份而已。要是他找麻烦,只能是自取其辱,你要相信,但凡是诗词方面的事情,先生一定能完虐他。”
还不等李睿开口,庄先生就已经把利明兰的担心给打消了。
确实也是,能有这两首诗词打底,在场的所有人对李睿在诗词上的造诣那是完全的认可。
试想,能被庄先生追着拜师的人,会虚一个普通学子?哪怕他是优秀学子呢?
“嗯,是小女子多虑了。”利明兰立即就接受了庄先生的观点,马上点头退后,不再说话。以此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虽然利明兰仗着自己只有十岁,可以不太在意男女大妨,但,毕竟她还是一个女生,总是有点不方便。
能不惹眼,就不惹眼;能不招摇,就不招摇。
李睿看到利明兰那种和自己有这异曲同工之妙苟之道的表现,不由得又是一阵好笑,这小丫头到真是深谙生存之道啊,太合胃口了。
不过,可能利明兰确实是年纪太小,所以,李睿也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忘年交,并没有往男女方面去想。
“那,庄先生,我就先把这诗稿给送过去了?”陈寿亭拿着李睿写的那首战诗,征求庄先生的意见。
“还送什么?给我就好。”庄先生起了一个小心思,这可是李先生第一次写这首诗的手稿,关键是有李睿的亲笔落款,这么一来,其纪念意义就非凡了,自己收藏起来不香吗?
“那诗会那边如何应对?”
“无妨,我誊抄一遍,你拿去上缴诗会,作为成绩依据。”庄先生也是毫不隐晦自己收藏李睿手稿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