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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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君啊,这可真是个好名字。令堂想必也是一位爱国之士。”
柳老大人喟叹了一番,但坐在他对面的迟忠君面色却一成不变,似乎这些话语丝毫都没有影响到他分毫。
他微微翘起嘴角,但是那笑容却显得格外的疏离和淡漠\u0010,那上翘的睫毛和墨黑色的瞳孔对着视线而微微移动着。
这就是在大多数人眼里,迟忠君的模样。
不是那个热情洋溢,活力似乎永远都无法消散的小道士;也不是那个忠君为上,屡屡出奇谋的臣子。
就像是猫也会在主人的面前收起锋利的爪子一样,迟忠君在某些时候,甚至前半生基本都是温和无害的存在。
直到他到了京城。
直到,他到了京城,身上穿着红色的官服,头上带着乌黑的眸子,手中执珪。
直到他成了人们口中的迟大人、迟侍郎。
渐渐的,他的名字似乎成为了京城人人闻之色变的字符。
而他也手握着近乎庞大的权利之后,才明白自己为何那样执着,那样的执着于功业,执着于官爵。
权利啊,它似乎像是有魔力一般,又像是他身上一直缺失掉的另一边。
手中握着权利,脚下踩着权势,这让迟忠君在心中宛如是久旱逢甘霖一般。
就像是一直蜷缩在黑暗中的人见到了刺目的日光,既想要流泪,又想要去拥抱这光明。
如今他的权利围绕着他,拥簇着他,似乎往前的生活都带着灰白色,唯有此刻才有些鲜明的色彩。
宛如重活了一次。
“大人客气了。”迟忠君收敛起眼底的神色,面上带笑不笑的回复。
“大人可有要事?如今衙门杂务众多还需下臣事事躬亲……”
言语间,迟忠君就已经带着几分不耐烦。
这些日子除了柳大人,其余的朝中大臣们他也见过几次面,详谈过些许。
他们的目的无外乎是三种,要么拉拢,拉拢不了就警告,警告不听就威胁。
这些把戏他都已经看腻了,听烦了。
拙劣的表演加上那处满是漏洞的戏剧,无一不让他敬而远之。
“哈哈,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柳大人哈哈笑起,言语间满是喟叹。
一旁的迟忠君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的眼神低着望向那桌案边角上的花式雕刻,上面的祥纹即普通,但再放其中却很别致。
柳大人笑了一会,见对面的小子不搭话,面色上多少带着些许尴尬的停下了声音。
他轻咳了两声,装作不在乎的继续说道:“如今你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但莫要忘了,伴君如伴虎。你且自己小心吧。”
说罢他就摆了摆手,示意迟忠君出去。
被小辈弗了面子,如今他心底多少有些别扭。
“那下官告辞了。”
迟忠君面色一如进门前,拜别后他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了。
等到迟忠君离开之后,柳大人的面色才微微好转。
“真当是后生可畏啊~”
能稳坐在朝堂上数十年,柳大人自认为自己的眼光还算不错。
这几番交谈下来,柳唯多少能看出自己这个下属的心性来。
不骄不躁,不为外物多影响。
这样的人想来是只执着于自己的目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看来他们是有的愁了。”
想到日后朝堂上的纷争,反倒对迟忠君颇为看好。
真是应了他的那一句“后生可畏”。
……有一句老话,盛极则衰。
柳大人原本是颇想要提醒这位后辈一句,越是站得高,就越要站得稳。
不然,一阵风吹过就把人给刮倒了。
可如今他却知晓,已经深陷在朝局之中的迟侍郎估计是专心沉醉在其中吧。
不论是权势,或者是其他人的眼红和妒忌。
甚至说,这一切似乎都不过是他眼中的浮云,终有一日会消散。
而那人似乎丝毫不畏惧,甚至可以说,正等着那些人的攻讦之势。
如此,话到嘴边就又被吞了下去,柳大人用指尖敲了敲桌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为今之计,他似乎还是不要掺和此事为上,陛下信任他的这位下属。
柳大人那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闪过微光。
作为陛下的宠信的迟忠君,此时尚且还未有人能奈何的了他。
只要陛下的宠信不消,只要他自身不脑子一热做出什么傻事来,这人的通天大路似乎他已经肉眼可见。
难为他如此心思浮躁,怕也不过是白费一场心力罢了。
“早春了……”
……
另一半的青夷
与大夏相同,青夷也是难得的将朝中从战争转到对内的国政之上。
这次他们做的事情可以说的顺风顺水,期间的政令在青夷畅通无阻。
而青夷人也对这次的变法颇带着几分憧憬和朝气般的看好。
即使是那群最为守旧的老人们,顽固不化的部落首领们,也感受到了新政给青夷带来的焕然一新的气象。
那就宛如春日里的第一阵风轻轻拂过冰面,某些东西切实的改变了。
这似乎是可以感知到的,甚至可以触摸到的变化。
不论是关于教育上的政策,在陆青的猛烈的计策下,还有乌穆居中调和,顺应青夷人的想法而做出的改变下。
如今在青夷,在草原上,终于有了第一所造纸场。
没错,教育的最大问题是纸张和文字,而纸张在草原上是较少被草原人自制的。
多数是从大夏或者其他国家和部落购买来的。
即使民间或者皇家有着自己的私人造纸场,也是寥寥几个,十分的微小的小作坊。
而这种场景一直维持到现在。
其次是语言上的改变。
乌穆和叔叔乌去疾,还有陆青商谈了很久,他们一致决定必须要有一门可以转化为文字,并且尽可能保持青夷的传统味道,甚至要更加简洁,且方便记录的文字。
但事情发展到这里就是一道难坎。
如今他们要么拥有一位仓颉,要么就要选择在某个语言的基础上延伸和转变。
目前看来,草原上能够有这个天赋造字,而且造出三个人都满意的字的人,是没有的。
如今第一个选择被老天爷给堵死了。
众人就只能将目光都聚集在第二个选项上。
但在第二个选项上,三个人就开始有了分歧。
三方各执一词,谁都不让着谁,言辞激烈的争吵和辩驳着对方。
只要的争执点在于选择哪一种语言为基础去改变上。
作为在场的唯一一个大夏人,陆青毫不犹豫的选择支持大夏语。
“大夏的语言简洁优美,而且经过这么多年的历史渊源早已经自成一派。如今可以直接拿来用,完全没有必要去选择那些还需要改良的半成品。”
陆青如此说道。
“呵呵,是吗?怕是有人心向着大夏吧。草原上的人说着中原的语言,单于就不怕被人嗤笑吗?”
与陆青相反,左贤王乌去疾对陆青的这个想法是坚决持反对态度的。
若不是这些日子两人已经成了同僚,彼此之间相互留下几分面子,不然恐怕如今二人都能打起来。
“王叔莫要动怒,动怒伤身……”
乌穆在二人的中间打着圆场说道。
“依照孤的想法来看,我等可整合草原上诸部落的语言。毕竟草原诸部落言语相仿,我等可选择其中最为适合者,改良之后广而推之。”
乌穆认真的诉说着自己的一眼,眉目舒展,态度很是坚定。
但对面的陆青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似乎有着些许的意见。
“可如此,时间拉长之后,于变法不利……”
陆青说的话和他的看法都不无道理。
原先他们推行变法,靠的便是青夷朝廷上的众人手段稚嫩,而且是来了个出其不意。
但是改良语言这种事情,没有个三年五年,估计是出不了成果的。
或者往坏处想,即使五年、甚至十年,万一最后都没有研究出个什么成果来。
这岂不是在给他们的这次变法来拉后腿吗?
这次的变法实际上虽然是由乌穆推举,乌去疾执行的,但最为核心的计策,却是陆青来为青夷出谋划策的。
这变法完全就是陆青的心血,也是他此生事业的成果。
陆青不得不对诸多的事情都谨慎考虑。
“说这些,那些的还都不如老夫的想法。”
乌去疾冷哼的一声,对着自己的侄子兼单于摆起了脸色。
“依照老夫来看,使用我青夷的语言即可。其中就算是做些许改良,用族内人,便是废上一年,也应该有些成效。”
说着,乌去疾抚摸着自己的胡须,看上去很是自信,估计心中已经有了成算。
但这计划也有人提出了异议来,此人就是乌穆。
乌穆一手抵着太阳穴,思索了半天,抬头辩驳道:“青夷的言语自是没有问题,但文字……”
乌穆说道这儿时,就很是头痛。
他之所以选择在教育上要改善语言,就是因为青夷的文字极为的不好普及和推广。
乌去疾瞪大了眼睛,厉声说道:“文字咋了!你我不也都是学会了吗?虽说难一些,但改一改……”
说道最后,就连乌去疾也都没有了几分的底气。
他们二人都是自幼在族中学习的语言和文字,也有专门的老师教导。
但即使是如此,二人的成绩和水平……也都不是很尽如人意。
在青夷的语言上,造诣最高的,算是曾经的右贤王乌南顿。
这位大人曾经还用青夷语写过长诗和情歌,在整个青夷甚至整个草原都广为流传。算得上是脍炙人口,也是青夷历史上唯一一位在言语上有这般造诣的人。
只不过就算是长诗,风格也都是怪诞和奇异风格的。颇有些像是曾经中原的某些诗人,譬如李贺。
但是在日常用语上,就要低劣不少。甚至有些文书上都没有适合的文字和词汇去表达一些事情。而那些俚语多低俗,登不上大雅之堂,更加不适合作为文字来记录。
如今两个人的面色都僵硬了下来,不过乌去疾依旧吃胡子瞪眼的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如此,三个人,三种观点,便一直争论不休起来。
没有谁能说服谁,也没有谁愿意放下自己的看法,选择其他的方案。
但是他们也如此长时间的在这一件事情上僵持下来,毕竟此次变法涉及的方面极多,即使这件事情算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但是也不得不让人去处理其他的琐碎的杂事。
他们三人都是这朝廷上的中流砥柱,如今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想办法找个三全的计策来。
选大夏语,不行,违背传统,而且那娘娘腔的调子,依照乌去疾所说的意见来看,大多数青夷人都不会对此买账,估计反而会更加排斥和抵制。
说不定最后还会对此次的变法产生影响。
陆青面色沉了沉,但对这些看法也都只能默认了下来。
虽然他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但如今来看,只能暂时退却了。
在乌穆、乌去疾二人艰难的打消了陆青的意见后,之后就来到了两个人掰头的场合了。
乌穆先发制人,他只言道:“若是继续使用青夷语,岂不是违背了变法的初衷?若是我等不加以改变如何知道改变之后是何样子?”
但是对自家侄子这颇为有趣的思路,乌去疾半点都不接招。
“若是听老夫的,此事一年……不,不出一年,便可得到解决。何况改良有何不好?改良便不是改变了?”
乌去疾将其一军,反驳道。
二人争论的面红耳赤,老将军乌去疾便起了袖子,露出其中精壮的胳膊上的肌肉来,颇有几分气势逼人。
“哦?您老打算怎么改?就改改字?就那字符跟鬼画符一样,我们幼时学这些废了多大的力气。难道普及下去还得让人学个十年八年的?”
乌穆话语犀利的指出了其中的不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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