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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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王府
在外围有护卫严密守卫的书房里,汉王这才放下心,坐下来细细的重新读了一遍那书信。
越是重新读来,他越是眉头紧锁,越是不愿意相信。
荒唐!
真是荒唐!
五哥的死能和陛下有什么关系?
况且陛下一直待人和善,对他们这些兄弟一向很好……这些他不是不知道,不是毫无察觉……
汉王咬着唇,胳膊上崩起青筋来,他努力的抑制住自己的震惊和怒气。
那怒气不是对别人,而是对他自己的,对他自己的良知的。
因为他知道,他的内心已经隐隐的有些认同了这些荒唐的阴谋之说。
五哥不能白死……
汉王在心里只有这样一个信念。
这些天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下来就是抱着这个信念,这个念头自从五哥的死讯传来就一直萦绕在他的心中。
和其他兄弟们的淡漠情谊不同,五哥和他年岁相似,自幼就是一同长大。
他和五哥一同去上书房进学,一同进膳,便是他的后殿也有着五哥的一个房间。他们常常黏在一起。
对于汉王来说,五哥性格懦弱,最是容易被宫里那些拜高踩地的势利眼们欺负,那他就是五哥的后盾。
五哥的母妃身份地位低微,便是到死也不过是个贵人罢了。
他的母妃地位虽说不高,但是母妃的娘家,他的那群舅舅们都是朝廷中的大臣。
所以就算不受宠爱,那些人也不敢薄待他这位小霸王。
汉王原以为封了王多好啊……
他们都说:封了王,就有了自己的藩地,自由自在又位高权重,过得潇洒自在的日子。
那才是他该过的神仙日子。
而且意外之喜是,他的封地就在五哥的旁边,虽说如今藩王不可私自出藩地,更不可相互勾结串联。
但离得近……总是好的吧……
曾经汉王如此想着……
可是如今,五哥死了!!
他却连藩地都不出去一步!!!
他甚至不能去拜祭五哥的亡灵冤魂。
他们可是最要好的兄弟啊……
不过就隔得那么远,即使是他上书给二哥,但是二哥也迟迟不回消息给他,似乎要将他困死在藩地之中。
这让他怎么能够不恨!
他如何能不恨!
虽然他知道……
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隐情……肯定是二哥最近事物繁忙,或者是那个没眼色的大臣将他的折子拦了下来……
但是汉王还是不甘心,他握紧双拳,双眼满是血丝,瞳孔也透着红。
他不甘心五哥就被这么忘记了?
匪徒误杀?刺客袭击?
他已经不知道最终的真相是什么了。
那些金銮殿上的人多么的聪明啊,能够轻轻松松的将他耍的团团转。
可那是五哥啊……
从小照顾着他的五哥啊……
上次见面时,五哥还笑着对他说:“要好好照顾自己,等到你有了侄子,五哥就去求陛下让咱们俩聚一聚……”
可如今……
五哥,你走了……
五嫂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我还是不能去祭拜你……
汉王如今已经不在乎什么皇家秩序,什么忠义,他的心正躁动不安,那里面又无数的风暴在其中躁动着,就像是一块永远处于地震状态的土地一样。
他那颇具威严的外表吓坏了那群侍从和心怀不轨的道士。
汉王狠狠的将那封信塞回到信封之中,冷冷的甩在地上,对着侍卫摆了摆手,作势将那道士赶了出去。
直到那道士按捺不住,大声的喊着停下,他又更重要的事情要跟汉王说。
“汉王……汉王!!贫道还有秘事相奏……有秘事相奏!”
那道士被王府健硕的护卫拉扯着两个胳膊,拼死挣扎着。而那两个护卫正要按照王爷的指示拉出门去。
但他嘴中一直不得闲,高声的嘶吼着,身体连带着嗓音都在不住的颤抖着。
汉王的眼神一动不动的审视着这个道士,冷冰冰的眼神落到了那青年身上。
那道士身子一颤,像是打了个摆子一样,一个哆嗦,汉王甚至能看到他那惨白的面庞和额间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
在汉王的示意下,护卫将那道士扔到了地上,随后二人听话乖巧的离开了书房,在门外护卫着。
如今的书房内只剩下了汉王和那道士两个人。
这是,那道士才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哆哆嗦嗦的倚着凳子才站在汉王的面前。
就是这样一个软弱的在他面前都站不起的道士,如今却要和他谈谋逆的事,哪里来的胆子。
汉王颇有些不屑的看向这个道士,语气带着些冰冷的问道:“说吧……还要如何来蛊惑本王……”
汉王坐在高位上,冷眼看着面前狼狈又难堪的胆大包天又胆小如鼠的道士,他的眼神冰冷刺骨,似乎自从成王死后,这位王爷就彻彻底底的变了。
道士原本是身穿着一件土青色的道袍,如今被侍卫擒拿一番,那衣裳已经破烂,皱皱巴巴的贴在身上。
汉王这才注意到,明明已经是秋日,这人竟然还穿着简薄的夏装,难怪那面色惨白,估计又一半的原因是被冻的吧。
但即使注意到这等的小事,汉王也并不在意。
一个乱臣贼子而已,一个斗升小民罢了。
便是他还在桥都城中的时候,这样的人只能跪在地上回答他的问话。
“还不说……是想死吗?”
汉王看着那才哆哆嗦嗦站直身体的青年,面上闪过一丝狠戾。
那道士扯了扯衣襟,似乎这样让他的呼吸更顺畅了些。
“汉王恕罪……”
那道士的声音很是清淡,仿佛是一杯喝不出味道的白水一样。
“谁派你来的?”
“小民自是凭借本心而来……无人指使……”
那青年直视着他,继续轻咳着嗓子用那清淡的语气说道。
但是他的话,汉王半分都不信。
那人还在扯着幌子,这让汉王的怒气不由得又增添了三分。
他本就是年轻气盛的少年,最是不懂得隐忍,而如今总是教他忍耐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他也无需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