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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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思乐意识到这一点，这个人已经不再与他虚与委蛇，
长久的僵持让他的面色变得暗淡，额头出现轻微的汗珠。在这场僵持之下，他也并没有占上风。
……
京营-主营帐
在巨大的沙桌面前，三三两两的将领们手指着那沙盘里的山势地形，小声的交谈讨论着。
沙盘就摆在营帐的正中央，而主帅的座椅在营帐的最深处。李彦成在下属们嘈杂的交谈声中，正写着给陛下的文书。
这几日那些老顽固和公子哥们终于消停了下来，但这仅仅是因为夏日的狩猎即将开始，他们谁都不想被成家军或者南营的那群人比下去。
是的，虽然春狩的时间早已过去，但在咱们的这位陛下的坚持下，今年的春狩改成了夏季狩猎，不过值得李彦成庆幸的是，京营的情况的确在一点点好转。
写到这儿，李彦成忍不住停下笔，放松了肩膀，发出一声喟叹。
他抬起头，目光望向那些对着沙盘谋划的将领，眼神变得温暖而又希望。
即使最后不能彻底的改变京营，李彦成勾起嘴角，轻松的笑意已经很久没有在他的脸上浮现了。
那最终，这群人也会在他的手上成长，成为守卫国家的良才。
想到这儿，李彦成继续低下头，在白纸上谦逊的写下对于将领的培养工作。
希望下次，陛下不要再带着那一堆的赏赐来了，那群嫉妒的官吏给他使的绊子已经够多了。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李彦成的脸上的笑意却没有减少，反而更加浓烈。
……
皇宫
姜奕最近很兴奋，他小小翼翼的在王阁老的教导下，已经开始接手国政了。
当然，那些阿谀奉承的文书和足以将他累垮的公文，并不是他高兴的关键。
第一次夏狩即将来临，这是姜奕难得能走出王宫，在平原或者草原上策马奔腾的好时候。
姜奕对这一天已经有些等不及了，昨天他就已经开始挑选自己的骑装。但是由于之前的骑装并不适合他现在穿，于是宫里的尚衣坊开始忙碌起来。
与骑装一起需要准备的，还有马匹和弓箭。
姜奕自己已经有一匹好马了，他的‘墨蹄’陪伴着他度过了少年的时光，他不想丢下它。
但除了这一匹，御马坊还给这位新陛下进献了好几匹塞外的好马，每一匹都品种精良，看起来威风翼翼。
明日、还是后日，他已经规划好，要和傅晟一起去挑马。
即使是登上了皇位，姜奕和傅晟的关系依旧要好，在朝臣们看来，这位世子是绝对的保皇党。
正在思虑着夏狩准备的姜奕被王阁老的一声轻哼打断，即使这位大人已经年老到成为四朝元老，但他如今还利索的站在姜奕的面前，辅佐他处理朝政。
姜奕紧张的捧起身前的公文，埋头苦读，想要用这幅掩耳盗铃的姿态蒙混过关。
已经将这些日子姜奕的辛苦看到眼里的王阁老，倒是并未对这次走神说些什么。
甚至，他想收回曾经对姜奕的预测。
这位新帝的确是一位好皇帝，或者，正在努力成为一名好皇帝。
王阁老微笑的抚着胡须，心中推测道，假以时日，在他的悉心教导下，这位陛下甚至可以超过先帝。
对于王阁老的赞赏，姜奕还浑然不知，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面前的奏章上，继续满心都扑在朝政之中。
……
大夏还是一封将相和睦，新帝勤于朝政的美好景象，但正赶往漠北的阿义时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了。
他随身只带了五个骑兵，刚刚出王城就遇到了一场难得的大暴雨。
这让他们的行程不由的延期。
阿义时他们骑在马上，冒着雨跑进离这里最近的马场，找当地的主人要了间屋子休息。
等到进屋时，他们六个人全都成了落汤鸡，身上的棉衣或者军袍全部对水浸泡，宛若水蛇一样黏在身上。
这里马场的主人是一位贵族，但是他人在王城，由他的夫人驱使这奴仆帮他们牵马，并且为他们一人准备了一身干衣裳。
阿义时谢过女主人之后，才带着兄弟们更换好衣服，还吃了几口端上来的热汤。
脱掉的旧衣服，这些军汉们也就着雨水潦草的洗了一番，搭在了屋里的座椅上。
第二天，阿义时留下一些钱财后，带着他们的马还有东西，继续上路。
这一路上并不沉闷，他带着的人都是在军中和他说得来的兄弟。
他们也愿意陪着阿义时一起冒险，尽管他几番的告诫道，这只是流放，但还是有几个人愿意跟着他去漠北。
一路上，他们会谈论上次打仗的事情，或者喀什部落的战乱。男人们的话题就是那些，翻来覆去的拿出来晒一晒。
有时候，他们也会说道那位胆子很大的阏氏。但是阿义时从不参与这个话题的谈论，他总是紧闭着嘴唇，有时想拉出一抹安抚的笑，但那笑容总带着些落寞、忧伤，就像是短暂的春季出现时，那短暂的、骤然盛开的野花。
其实，阿义时和那位阏氏的事情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
不止是在青夷，就连他们在大夏的国土上打仗时，也曾在他们的兵士嘴里听到，也曾在游人篝火下的诉说中听到。
有时候，那些流言很荒诞，荒诞到他们都不好意思在阿义时面前开口。也有的流言很煽情，它据说是从成州开始流传，范围非常广泛。
就连他们有时也觉得有些道理，毕竟他们的统领可不像是对那位阏氏无动于衷。
他们还曾经找过阿木财去询问过，询问他们两个相识的过程是不是和流言一样浪漫，当时是不是也有蝴蝶飞到他们身旁。
阿木财曾经跟着阿义时一起为这位阏氏送亲，而且据说，他和这位阏氏的关系也很好。
但阿木财回来之后什么都不肯对他们透露，直说了两个人的感情是真的。
听的他们直撇嘴。看到统领那个摸样，谁不知道这位是动了真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