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痛打落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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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水扶着老太太，侧身对小姑诉苦。
“小姑，咱们这一行人里面，你的心最软，一会儿那几个人跟你求情让原谅，你咋做？”
温如珠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旋即就怒了。
“老头子当初要把我订给傻子，就为换一百二十两彩礼给大房开铺面。
要不是娘，我这会就成了傻子家的媳妇儿。还有我几个大侄女……”
提到大侄女们，如珠的眼睛红了。
“大侄女们嫁出去后，没一个回娘家是为啥？还不是冷了心淡了情。
还有他背手插刀，把楚五叔推给兵匪……这样的爹和大哥大嫂我不会要。
也要不起，他们要是来，要是来……”
秀水把一根棍子塞她手里。“小姑，他们已经来了，你就用这个上吧。”
如珠瞪大眼，看着越走越近的三个人愣了。
“上……我上啥上？”
这话音儿都在打哆嗦，秀水还无良的又把她往前推了推。
“姑啊，说一千遍不认亲，不如真的上手打。
咱女人要学到能动手就不要瞎逼逼。
姑，我看好你哦，相信你一定能对这三禽兽做到绝情绝义绝爱。
记得……你今天这般行为是在替你几个大侄女报仇雪恨！”
如珠的声音更颤悠了。
“可可……可也没有人跟我说过，当女儿的还可以打混账老子的啊。娘……娘……”
她向后缩，小脸全是惶恐绝望！
扭头含泪疯狂求助老母亲。
老母亲笑的又慈又爱。
“珠珠啊，老的交给娘了，至于那俩个胖子么……
娘相信你能解决掉他们哈，娘的珠珠最棒，最会护着你那些大侄儿大侄女了呢。”
“好……好嘞。我，我一定不辜负娘的期待。”
然后，小姑娘就拎着棍子，一马当关的挺身而出挡在温家人身前。
小小的身子骨挺的笔直笔直，圆睁的大眼显示她内心强烈的气愤和决心。
可惜，若是忽略她颤悠打晃的小细腿……这形象绝对称的上英雄铁娘子。
这样挡着路的她，让满脸赔笑的温大俩口子愣了一下。
但转瞬，许氏眼里划过轻蔑。
这个小姑子心最软和，平时她想偷懒，只要说几句下话。
她就会傻愣愣的帮忙。
如今想回温家蹭吃蹭喝，还得先抱紧这小贱皮子的腿。
谁叫她是老婆子最疼爱的死丫头呢，明明是一个赔钱货……
撇嘴，下一瞬间，许氏就换上一副欢喜的笑脸跑过来。
“娘，如珠啊，呜呜，可算是又看见你们了呢。
娘，你几个大孙子大孙女不见了，赶紧去找人啊。
呜呜呜……不活了不活了，天杀的兵匪子，愣是盯着年轻人跑啊。
我们这帮老东西他们不抓，只是胡乱砍杀我们。
娘，他们可都是你的大孙子大孙女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呢……”
吼着嚎着就往老太太面前凑。
温如珠棍子一挡，眉眼一挑。
“给我站住，再往前凑一点敢抢我们家的粮食，我打不死你们。”
秀水愣住，旋即和老太太对视一眼。
哟喂，还当这小姑娘是个愚的，没曾想人家还会找由头啊。
啧，强烈怀疑，小姑是白皮黑馅儿的。
老太太也没想到，这小闺女软叽叽的外表下，还这么有心眼子。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许氏撇嘴。“小姑子啊，我们可是一家子，哪有一家子还抢粮食的啊。
这个家里面，我们大房可是长房，是要继承家业的人。
反倒是小姑子你一个要外嫁的姑娘，挡着我中娘说事儿可不太好哟。啧啧……
小姑子呀，你怕不是逃荒把脑子逃掉了咯，咯咯咯咯……”
这许氏在家里偷奸耍猾，长的也是最肥胖的一个人。
就算逃荒挨了几天罪，这会儿还是一笑满脸肉颤。
她一边儿笑，一边嘻笑着去拽如珠的棍子。
然而，如珠却在这时候尖叫一声。
“啥，你敢带着我人来抢我家的粮食，呸，打不死你个又坏又毒的。”
然后，那棍子没头没脑径直往她身上打。
温老大一看这赔钱货居然敢打他婆娘，这还了得。
“如珠你搞什么呢？我可是家里的长男，是要继承家业的。
你个小丫头片子胡说八道，看我一会儿不收拾你。”
如珠又尖叫出声。
“啥，你还敢冒充我家里人！
呸，我家里那个没良心的爹，还有大哥一家子全得了瘟疫死了。
你这会儿哪来的脸当我哥，敢冒充人抢粮食，我打，我打打打……”
然后，小姑娘乱棍瞎舞，一时间真应了乱棍打死老师傅，愣是把这俩口子打的吱哇乱叫。
“娘，娘啊，我妹肯定疯魔了，你咋不管管？
娘，孩儿是你大儿啊，你的好大儿，要给你养老的那种儿啊。”
老太太似乎是愣住了，就呆呆愣愣的看着他们闹腾。
被温老大叫了好几回，这才冲他慈爱一笑。
在温老大觉得老娘还是心软，还是要认他这好大儿的时候。
老大大声说出：
“如珠啊，老大一房不是得了瘟疫死了，人家是跟着土匪去过好日子去了。
别个勾搭着土匪做人肉勾当，唉呀这几个谁知道是不是土匪派出来冒充的，你打，使劲的打。
还有你们一群小的，不知道打跑这些土匪冒充的混蛋啊，给老娘把人打走。”
温家一群中年的小年的，全都手痒痒儿了。
一得到老太太的指挥，拎棍的拎棍。
上拳头的上拳头。这么多人一涌而上，温老大俩个吓的嗷嗷尖叫逃窜。
“爹，爹啊，儿子不行了，还是得你上才行。”
许老头原本是决定最后出场的，毕竟老太婆顾念儿孙情，儿子媳妇打前阵先打动了她，他再顺理成章的回归当大家主……
但谁知道，一个温如珠就打的老大俩口子节节败退。
这下他也顾不得出场顺序，黑着脸大吼一声。
“温如珠你个死丫头片子，给老子住手，我可是你老子。
今儿你敢打老子……”
然后，他的豪言壮志还没吼完呢，老太太就提着棍子往前冲。
“还敢冒充我孩子的爹，呸，孩子爹狼心狗肺，没心没肝没胆还是个怂不拉叽的货。
他早就被土匪拉去做人肉包子了，你今儿还敢冒充，打不死你个死土匪。
敢来抢我家粮食，敢来充当我家的人，敢来当我的家。
我打，我打打打打打……”
秀水搁一边儿助阵。
“奶，这种瘪三瘟犊子就得收拾的厉害一些，不然下一次还不晓得要冒充谁。”
不远处，楚老五一直冷眼瞧着。
他对这死老头可是恨之入骨，若是可以，他想喝他血吃他肉。
可一则有伤，二则也不知道温老太太啥意思。
万一老太太还维护许青山……人家一大家子人他一伤患也干不过啊。
这会儿看老太太真的上阵打人，冲自己家婆娘一个眼神。
“媳妇，我这身后的伤可就是拜许青山所赠。
这个人虽然不是真的许青山，不过他敢冒充，咱也得还一些礼给他。”
他婆娘还在检查他伤呢，一听这么长的伤是死老头所赠，这还得了。
当下气冲冲的也操起棍子。
“死东西，敢冒充我们村的人，打不死你。”
安和村的人更是一脸懵逼。
他们还沉浸在罗家，楚家这俩大家四散的人又聚齐的场景中。
还在寻思咋没看见许老头这缺德玩意。
然后就看见几个人冲温家人跑过去，再然后，就是一通骂和打。
还说啥这几个人是土匪冒充来的？
有人拽了拽李家老婆子的袖子一下求解。
“李奶奶，我咋没听懂，这是说早前人了被土匪抢劫，是许青山一家子搞的鬼？”
李老太婆想着早前听楚老五说的，要不是许青山要拉着人闺女垫背，哪会招惹来这么多祸事。
那说他们家招土匪和加入土匪……似乎都说的通。
“嗯，就是他们招的土匪，谁知道他们跟土匪达也啥协议。
丧良心的缺德玩意儿，温老太太娶了他真是倒了血霉……”
“所以这一帮人又想故意使坏，又用那一招混入我们，到时候再通知土匪来打劫抢杀我们？
啊，这一帮人好坏，我瞅着身形还以为真的是许老头和温大俩口子呢。
没曾想是扮的人呢。”
另外的村民全都点头。
“对，这全是扮的，假的就是假的，不行，咱不能让他们又抢杀了我同。”
然后，这一些话传扬开来，到最后就成了，有几个假扮逃荒的亲人前来投奔，实则是土匪要抢杀大家伙。
这还得了。
敢抢他们的人和粮，打走，杀掉。
于是乎，早前还只是看热闹的村民们，这会儿全都呐喊起来。
“打死土匪，打死这三个人。”
许青山被打了几个重的，又听到四周愤怒的呐喊声。
抬头一看，这一帮人全都瞪着自己要杀人？
心里一个激灵，这下也顾不得又累又饿，一推许氏蹭的就跳开跑远了。
温老大一看老头子跑了，还有些懵逼呢。
再一瞅四下撵过来的人，哎妈啊，这一帮盯着他跟盯杀父仇人的眼神是啥？
不管了，跑吧！
最倒霉的要数许氏，被推倒在地，胖胖的身上又挨了好几个重的。
村民们撵来后，又被一顿拳脚相加。
最后还是老太太冷哼一声。
“各位，这人不死也差不多了，咱就不搭理她了，走吧，我们还得赶紧上路呢。”
有好多村民眼神闪烁了一下，到也听话的不再殴打。
老村长一直旁观着呢，这会儿老太太发话了，也就吆喝起来。
“都上路了，再不走，今天晚上就得加班加点的赶路。”
这一吼，大家才想到，他们如今可是逃荒呢。
明明累的慌，但为啥打了人还兴奋有力气了呢？就很迷！
一个个的又嘻嘻哈哈，挑东西推车吼娃儿各种热闹。
这会儿队伍就形成了明显的两派了。
一派是他们这一群原班人马，另外一派，则是早前给买路钱，又凑到一起的那帮人。
这帮人就跟在他们身后，满脸羡慕的看着他们大挑小背。
不过，秀水瞅了眼这帮人几乎人手一个包袱……
看起来似乎全是布料一样的东西，不象是有重物。
这？
明明是一群从土匪窝里逃出来的难民，怎么会人手一个包袱卷儿呢？
总不能说，他们逃命还卷着细软吧！要卷那些东西，还不晓得拿一些旁的家伙什？
说不通说不通！
“小姑，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一帮难民全是用衣服打成的包袱？”
温如珠还沉浸在自己打了人的兴奋中，这一路走的雄纠纠气昂昂，哪怕腿软也得强撑着姑姑范。
被秀水一提醒，她才注意到这群人的异常。
“咦，对哦，这一帮人几乎人手一个包袱卷。
且全是用衣服打包的。
难不成，他们的衣服多到用包袱卷装，里面也全是衣服？”
秀水却是听的脸色一白，不过，瞬间又淡定了。
“嗯，看那软和的程度，一按还有压痕，想必是衣料软和的东西没跑了。
看来这一帮人逃出来后，还有一些意外事情发生？”
她们姑侄女在议论，这会儿老村长和几个老人也凑在一起议论。
“郑长安，我瞅着这一帮人的包袱……好象是不太对劲儿。
要不咱问问，他们总跟着咱，这心也不踏实啊。”
虽说那群难民里面，也有他们村的罗家楚家两大家人。
但他们进过土匪窝，后面具体发生过啥事他们也不晓得。
且，一看这帮人就没了粮食，也没了做饭的家伙什。
这般紧跟着他们屁股后面，万一黑心肝的要对付他们……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啊。
老村长叹了口气。
“我之前也有注意到，不过没打算主动询问。
我若是去问了，都是事儿啊？”
也是这时候，几个老人家才想到这一点。
对哦，罗家楚家都是村里以前的有钱人家，人也精明的很。
以前在村里面的时候，郑长安对他们几家大家长都很是和颜悦色。
按理说他们意外相逢，身为村长的郑长安是应该问询一句。
但从头到尾，他也只是冲那俩位大家长淡淡点点头，旁的没有多问。
这老头鬼精鬼精的。平时想交结都没机会，今天这大好的机会不凑过去？
有脑子尖的想到了一些，脸色也不太好看了。
“我瞅着罗家和楚家还跟着的人，大致也有十四五口人。
这些人还几乎都是中老年者居多。
年轻的一个也没有，要是他们都没粮食也没钱财……
如今跟着咱们，到时候跟楚老五一样，各种哀求从咱这儿赊欠粮食啥的……”
得，不必明说。
所有人都黑了脸。
不是他们没有善心。
实在是，早两年天道就不太好，好多人家里就纯粹是吊着命的粮。
若再添了这么十来口人要管他们赊欠粮食……
那可是救命粮食啊，谁家都不富裕，地主家都没粮呢。
何况他们还是一群穷村民。
“郑村长你不凑过去是对的，咱可没那么多善心。
能搭把手赊欠给楚老五，是因为他说了他老家还藏着一些东西。
就算他回不去，半道上咋的了，也会告诉我们藏物在哪。
现在又添了这么多人，就算他们藏着啥宝贝，咱也有心无力了啊。”
郑老村长叹了口气。
“唉，就怕咱不凑过去，人也会求上门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