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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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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李被盛定海和薇薇他们一路‘威逼追杀’期间,统计罗小玉得知这些消息后,颇为仗义地挺身为木子李辟谣,说木子李从宿舍搬到公司办公室、又从办公室打包搬上公司货车,捎带回家的十来箱‘公司机密资料’,其实都是她个人在顶山那些年里陆陆续续订阅的杂志和网购的文学典籍,跟化工化学等资料没一点狗屁关系。

在我记忆中唯一说过一次真话的章强,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出来作证,木子李所有的行李都是他帮忙打包搬上车的,完全没有他们谣传中的那些资料。

罗小玉还打开了木子李的电脑,找到存储公司文件的硬盘,笑话他们说:“都互联网时代了,谁还会那么笨啊,一个拇指大的优盘,鼠标一点,就能移走你整个公司所有的资料。只有傻瓜才会用箱子一箱箱地装着走。再说了,我们公司谁给过她什么机密资料呢?她一手创建的资料她也有权带走,不是吗?”

但这些证据都来得太晚,离开我们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木子李就彻底销声匿迹,仿若在人间蒸发一样,我得不到她的任何音讯。

那年还没到年底,也就是在我出院之前,新鼎盛医药化工有限公司的营业执照就已经注销。曾经不断闪耀过新鼎盛辉煌巅峰时的伸缩门,也换上了顶山市医药化工有限公司的崭新画面。

三年不到的时间,新鼎盛彻底寿终就寝,“撑不过三年”的咒语硬生生地得以应验,我拼尽全力也抵挡不住的大败局,并没有给任何人带来好处。

“我以为,只要把她逼得没有办法在其他化工厂工作,也没有好单位收留她,她就会回来,回到我身边......”薇薇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所以,你和徐扬就避开我,挑起老盛对她的猜疑,并进行变相地威逼追杀,同时还不忙着打压我爬上生产副总的职位。”我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明白,打压着我上位的不是木子李,而是那些伙同王一起算计木子李的人,在我以为利用了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将计就计地利用了我。

也许有着竞争性的职场就是这样子吧,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他,他又看不惯你,兜兜转转,最终是谁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好处,亦如薇薇所言:“我们都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后跟的人,我是最亏的一个,既输了天下又输了她。”

我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彻底明白盛定海之前为什么会一直支支吾吾的搪塞我,没有爽快的答应我去找木子李回来的真正原因。这个没有隐私的信息时代,找个活人比找条绳索让我上吊自尽还来的快来方便。不是吗?

所以,若干年后,关于对周经纬那番东拼西凑出来的‘人走茶凉’理论,我其实也是深有感悟的。赵昱的心思,可能比盛定海当年还要复杂,赵昱对付木子李的方式或手段,可能比当年的盛定海还要恶劣。

我犹豫着要不要给安于南郡的木子李去个电话,告诉她我所猜想的结局,但我又见不得周经纬那副张狂的德性和郦禾平那种无视我的样子,我想,还是不用自作多情了吧。或许,木子李与数十年前要离开新鼎盛一样,有着她自己早已准备好应付的对策。

也许,如今西昱东晟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预料之内的脚本演绎而已,根本不需要我别有用心地替她担心些什么。

就像当年的新鼎盛出事、我受伤住院的消息逃不过她的耳目一样,她始终没有回转顶山拯救新鼎盛的念想,也没出现在医院来看我一眼,甚至没有一个电话和一条信息慰问过我。

倒是薇薇还能隔三差五地来医院陪陪我说说话,尽管她所有的言语依旧都是对我无比的不满和嫌弃。她和徐扬一样,不敢身无分文的提前回家过年,他们的股份和工资都还没得到一个令他们满意的解决方案。

薇薇在我面前多次痛定思痛长时间坚持着一脸悔过的样子,始终都没有博取到我对她的同情。她在我面前的每一次哭诉,我都觉得她还是在演戏给我看,一半虚假,一半夸张。

我出院前的最后一次,薇薇照例在诉说一通后夸张地地擤了把鼻涕,我以为接着就是一顿数落,但她却极其罕见地安静下来,眼神空荡地对着我长叹一口气:“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

“木子可没有你们这样的厚脸皮,”我们之间已形成欢喜冤家式的默契,彼此一提到‘她’,就知道说的是木子李。我愤怼她说:“最好是此生不见。”

薇薇长时间坚持着一脸悔过的样子,始终也没有博取到我对她的同情。我甚至恶狠狠地诅咒老天爷不长眼,咋不来个直击雷把这种只浪费了一副好看皮囊的女人给劈没了呢?

“墨大,你也别把怨气都洒到我身上,你难道就没有反省过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吗?唉,算了,我今天来不是跟你斗嘴怄气的,我是特地来跟你作别的,我得回家去了,爸妈又给我安排了相亲。我也想过了,如果在春节前后的相亲期间,能找到个不知道我过往的男人的话,就去结婚,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我不信,戾气如此严重的女人,能痛改前非、浪子回头吗?再说,能承受她过去的男人,能否找得到,都是未知数。但那不是我想关心的问题,她一句“你难道就没有反省过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击中了我内心深处的愧疚,我才是那个容不下木子李的罪魁祸首。

我也长叹一声,淡淡地问:“你、不恨我吗?”

“不恨了,”薇薇努力控制住不断抽搐着嘴角,起身注视我良久,原本空荡无神的眼睛又一次出现了幽怨。她冷笑地丢给我一句:“因为你已经得到了报应。”说完,起身欲走。

我赶紧拉住她追问:“老盛要去隔壁省的工业园从头再来,你会去吗?”

“过完年再说。”薇薇边说边走,头也不回地走出阴森森的病房。

我就看不得薇薇这种善恶分明的表现,一听她说我“得到报应”,就又忘了骨子里的善良,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如果她找不到一个可以爱她一辈子的人结婚生子,那也是上天对她过往所做的一种惩罚,她就是罪有应得。

世间的报应不爽,既然有我,也理应有她,还有徐扬。

当然,朱小宝除外。我认为他和我一样,自始至终都是个受害者,也得到了‘酒精中毒’的内伤,不该再有更重的报应。

自打到了顶山之后,几乎天天泡在应酬酒桌上的朱小宝,酒精中毒的迹象甚是明显。

据他的小情人于海燕说:“他现在是一天五餐酒,早中晚三顿,加上下午酒和夜宵,少一顿都不行。全身流淌的血液,估计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酒精。”

于海燕说得并不夸张,这一天天月月年年的喝,朱小宝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让他深陷其中而难以自救的酒精味。

“还记得那年木子要陪着他戒酒的赌局吗?”于海燕是个直肠子,她没有高艳红对待盛定海的手段。她十八岁那年就跟了朱小宝,朱小宝除了给她点零花钱之外,于海燕也不过问他的工资、股份和工作状况,他都不让于海燕干涉或参与。

于海燕倒也没兴趣干涉朱小宝的事,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她只有一个愿望,就是等她到了该嫁的年龄,朱小宝能客客气气地把她当成红艳知己,放她去过她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要笑话身为‘职业情人’的愿望,她们也是一群爱好美好生活的人。只是说境界不同,有的只是出卖肉体,有的是精神和肉体一起卖了罢了。于海燕是前者,高艳红是后者,各自所要满足的快乐不同,没办法去比较哪个更好会哪个更坏。

朱小宝也对我们吹过牛,一定要用重礼送她出嫁。我搞不懂,有过这种情人小三关系的两个人,真能在日后的各自家庭中,让彼此成为对方的知己吗?

“记得,”我收回思绪,笑道:“本来期限是一星期,可只过三天,大家就都一致反对他戒酒了。包括你,为此,你输了赌资,请我们吃饭喝酒呢。”

“我那时没办法啊。我不管以后我们会怎样,只要我现在还在他身边,定然要管管他,尽管我也是管不住他。”于海燕对朱小宝还是有感情的:“戒了三天,你也看到,他浑身红肿,大片大片的红斑惨不忍睹。晚上也睡不好,总在床前不住打转,不断抽烟。这样下去,还不如让他喝了才正常些。医生也是这么说的,说他已经戒不得酒了。都是老盛害了他,把他当什么狗屁行政副总,明显就是在着意败坏他的身体么。”

我曾经也这么想过,盛定海为了摆脱开朱小宝这条跟屁虫,特别是新鼎盛成立后,他居然特地批准了朱小宝要每年十万的行政应酬费用,供他天天出去陪上级领导们花天酒地,只要不妨碍他私下赚股东们的钱就行。

当然,我也不知道后来这两年,朱小宝有没有拿到这笔纯粹是陪吃陪喝陪玩的费用。我只知道,朱小宝已经陪坏了的健康,肯定是要不回来的了。他的脑子也变得有时糊涂、有时清醒,白的飞快的头发,看上去没有一天是洗过的,脸色黑得连老年斑都分辨不出来。

朱小宝在我伤势好一点的时候问过我:“小墨啊,你还记不记得薇薇接手你的出纳后没几天,就弄丢了一张一万块白条子,然后跟我们反应说是被木子抽走,为的就是陷害她的事吗?”

怎么会不记得呢,有关于木子李在新鼎盛所做的和所遭受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事发的当时,我从未有过一句能证明木子李清白的话,也没亲口指出那都是木子李的不是。

这是我在复杂人际关系网中能唯一保全自己的处理方式,至今未敢更改,因为这一招式,在职场争斗中是相当管用,屡试屡爽。

所以,重返西昱东晟之后,无论西昱东晟的这帮人精如何蛊惑我,我也不会仰着脖子跟赵昱硬抗为木子李讨回公道,更不会融入他们当中,跟他们同个鼻孔出气,巴不得用棍子在已经被‘落水’还不会游泳的木子李头上重重戳上几下。

用一万元白条子陷害木子李的经过,薇薇其实早就告诉过我,那也是徐扬给她出的馊主意。

薇薇想亲手撕掉一张一万块现金领用的白条子,到出纳月结的时候,就去跟盛定海哭诉,那张白条子不见了,她的现金账里出了个一万块的空洞。

那张白条子,就是木子李亲笔签领给一个货运公司运费的收据。当时是亲手提给薇薇,薇薇也是当大家的面,胡乱夹到账本里的。放账本的抽屉没锁,与木子李共用着。而那时候,罗小玉还没来,医化的财务人员也没到新鼎盛蹲点监管,办公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这本现金账。

薇薇的意思本来很简单,想让盛定海他们知道木子李是在故意针对她。木子李阻挠她值班,没提携她当上办公室主任,这是她最大的记恨。她要逼着木子李能为她主动填补这个空缺,离开副总办公室,从此失去监查财务的权力。谁知木子李手里还有一张货运公司的收据复印件,她找出来交给薇薇的时候,只冷冷地说了一句:“如果我想陷害你,大可不必复印下来以备万一。”

原来,木子李知道薇薇做事毛躁,丢三落四,所有经自己之手的票据她多会复印一份备用。

我当时还责怪过薇薇,说她不该那么粗心大意,陷阱没挖好,却差点把自己给埋了。

此事后来不了了之,木子李从此对薇薇失去了信心。但薇薇和徐扬也达到了他们的目的,木子李至此之后,主动去易江那里交了底,她再也不会插手公司的财务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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