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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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盛总这辈子就跟二手设备有缘,”我想起高艳红,也是他的二手‘设备’。难道不是吗?她可是一个与徐扬一起吃过牢饭的男人的老婆。
“这么烂的设备,叫我们怎么放心投入运行啊?”程总忧心忡忡,长吁短叹,坐立难安。
我安慰他说:“不还有李总和小章帮忙吗,怕什么?如果因为设备太破而试验不成功,他们也不会责怪你们啊。”
“那得花多少钱整改呢?”程总实话实说:“化工这东西,就要一次性投入一次性成功才能赚到钱,一而再再而三的整改,反复的失败,简直就是在劳命伤财。”
“你不用担心,”我呵呵了两声,冷笑道:“新鼎盛公司答应你们的工资还是会支付的。”
“我们是来做事业的,工资不重要。”程总的口吻与木子李如出一辙:“我们最大的责任和心愿,就是把p3顺顺当当、符合标准规定的生产出来。”
我问程总:“李总和小章是怎么看待这些设备问题的?”
“木子也有跟我一样的担心啊,不过她比我有信心,她说没试过就不能提前说不行。”程总说起木子李,脸上的愁云便突然散去,他笑着说:“还好有她在,如果不是她一直鼓励着我,我做完实验的那天,就打道回府咯。集团承诺了我,只要实验室成功了,车间生产由你们自己带人负责,集团只安排几个老师傅过来教你们操作,不参与你们生产管理。”
“哦...”我想起在我们四人的专包里、被薇薇‘扯蛋’时突然冒出来的邪念和计划。
我得行动了,我不能再等着看着他们成功。同样的错误不能一犯再犯,c1在我意料之外的成功,就是我的前车之鉴。指望薇薇和徐扬他们,那真比守株待兔还要惨。
轮到木子李值班的那天,在下班之前我就约好薇薇、徐扬和邵美英上街。照例请他们吃晚饭,照例请他们去KtV高歌,照例还得请他们夜宵。说是吃饭唱歌夜宵,其实全程都在喝酒。
那些年里的这些人,除了喝酒,好像真没其它更好的娱乐节目。
夜宵的时候,我向他们透露了一个好消息:p3起码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不会试产成功。当然,这是个保守估计,以我的计划,最起码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不成功。
徐扬和邵美英两人都很高兴,问及原因,我只装高深莫测的样子说:“我们只管喝酒庆祝吧,到时候就不知道了?”
徐扬卷着已经喝到发麻的舌头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们是不会成功的,就老盛那些烂设备...哈哈哈...笑死人...”
薇薇有点担心,她说:“如果不成功,我们的股份也受影响。”
“就你那点股份,你担心什么?”我说:“况且你们都是拼在木子李名下的,你们若是担心,就叫她把你们的股份给拿回来啊。”
“这主意是好,但现在公司这样的状况,盛总不会拿钱出来退股的。”邵美英显然比他们有思想:“我们何不等到试验后再定呢,不成功,我们就逼木子李去要,成功了,我们也有好处,就让她继续折腾着,我们坐着赚钱也好啊。”
“最好、还是成功吧,”薇薇猛灌了自己一杯,啪一声重重地放下杯子,口齿不清地说:“我之前这么对她,也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但安全生产这种关乎公司存亡和我们自己利益的大事,我们还是要慎重对待的,是吧?墨大。”
“当然咯,”我暗暗冷笑道:“我的意思跟徐大说的差不多,不是木子李和程总做不成功,是盛总给他们的设备可能导致他们的不成功,这完全是给盛总一个教训,他以后就不会再买旧设备折腾大家了。薇薇,你就别担心了,成功不成功对你都有好处,不是吗?”
“但是...”
“别、别但是了,来,咱们、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喝酒...”徐扬说着说着就把手放到了邵美英腰上,使劲地揽过她紧贴着自己,恨不得要当众亲在一起的样子。
邵美英也不躲闪,只忸怩着嗔怪了一句:“酒一多就这样。”
我知道,他俩早勾搭在一起了。
薇薇司空见惯,撇撇嘴说徐扬:“等不及回宿舍亲热的话,你就去这附近包个钟点房呗,我保证不去骚扰你们。”
“少说话,多喝酒。”我说:“薇薇,你不是从没看到过邵姐喝多过吗?今晚有的是时间,你们要不要单挑试试?”
“那、那薇薇肯定、肯定不如、我家美、美英、”徐扬空出一只手来,颤巍巍地端起酒杯冲我说:“兄、兄弟,她俩喝个高低、我们、我们对决、怎么、样?”
我求之不得,毕竟,如果我怂恿徐扬继续喝酒的姿态表现太过的话,邵美英这只似乎永远都喝不醉的老狐狸准会看出些端倪来。只要徐扬自己说还能喝,还要喝,薇薇就会赌气似的非要把他罐倒,我和邵美英就只能看着他俩对决。
冤有头债有主,如果徐扬不进新鼎盛,木子李就不会把办公室主任的位置让给他。薇薇其实也理解木子李的逼不得已,但就是一口怨气缓不过来,跟木子李斗着气,想着让木子李回头求着自己来和解。
我是旁观者清,知道薇薇平时跟徐扬没个大小的随意也是故意做给木子李看的,整天请我们几个出去玩耍也是想气气木子李的,看到木子李一天天消瘦的身影,她还是心疼的,还是希望木子李的辛劳付出能有所回报,还是希望木子李能继续把持生产部。但她的嘴巴比心硬,经常对我们说:“她活该,谁叫她得罪我。”
但木子李的嘴巴也不软,心就更硬,无论薇薇是有意还是故意地伤害她,羞辱她,她就是不低头不认错,一点也没有要求着薇薇谅解她并和好的意思。薇薇没气到木子李,反倒把自己气得够呛,就破罐子破摔,天天跟徐扬和邵美英混在一起,外加一个我,几乎也是天天买醉。
当然咯,‘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薇薇不喝多,我的计划就玩完。
大概喝到凌晨两点左右,我叫了的士把徐扬送回了他在市区的出租房,然后跟邵美英和薇薇一起回到医化宿舍。
她们都喝得东倒西歪,脚步踉跄,我只得一边一个架扶着走。是我扶她俩,还是她们架着我,任谁也看不清楚。
说来奇怪,邵美英一到她自家门口,就醒了酒。或者只能说她一直都是酒醉心明。她俯到我耳根交代我说:“你得把薇薇安全送到宿舍哦。”
“老子做事还要你这样的贱人来提醒吗?”我在心里暗骂了她一句。我忍了多少次才忍到今晚的机会,我怎么能轻易放过。
我几乎是背着薇薇上楼的,她醉成一头死猪般的重。
我从她口袋里掏出房门钥匙,手忙脚乱地开了好久才打开来,我生怕时间过久,薇薇会突然醒来。
走进客厅,我傻了眼,两个房间都铺着床铺。上次来的时候都还只有一个床铺的,她们的睡衣都丢在同一张床上。
看来她们早就‘分居’了,我想,可是我不知道薇薇究竟睡那个房间。正在我迟疑的时候,薇薇指着东边的房间,支支吾吾地说:“就这间,笨蛋。”说完,脑袋枕着我肩膀又睡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着实把我惊吓出了一身冷汗。我摸不到房间照明开关,只得借助客厅的灯光把薇薇扶上了床。我在床边站了半响,迟疑着要不要跟她一起上床。
这是我晚上花了一大笔酒钱才得来的机会,也是我孤注一掷的最后计划。我要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必须上了她的床,她才能死心塌地的跟我合作,赶走木子李。
但我很怕,如果她事后照样不领情呢?如果她也是跟邵美英一样酒醉心明的装糊涂,等着我自投罗网呢?这个女人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女人...我犹豫...我退却了。
“啊呀,你还在磨叽什么啊,”薇薇伸手把我拉倒,正好压在她身上,她迫不及待地抱住我的头一通乱吻。
昏暗中,她一件我一件的,两人都脱得半件不剩。
薇薇不愧是有着多次‘媾合’经验的女人。她反复地换着姿势,引导我在她‘深海’里尽情地来回穿梭。
我抚摩她的时候,顺便丈量了她的三围,可能跟标准搭不上界,但总还是个能让我销魂的女人。
薇薇在酒后失性里也没忘寻找刺激。有刺激的东西总容易让人兴奋,每一次的兴奋都是欢愉的巅峰。
我知道这种兴奋只是简单的兴奋,不带任何感情或计谋的成分。
我们都可能亢奋过度,当无法记住有多少次的激昂退却之后,我们精疲力尽地瘫倒在床上。薇薇枕着我的胳膊,呓语着熟睡过去,我在迷糊中,似乎还听到她叫唤了几声“木子”。
我看过米兰.昆德拉的小说《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他说‘伟大’的神学家们认为与上帝恩赐给亚当和夏娃的伊甸园相悖的,并不是亚当和夏娃的‘越轨’行为,而是行为之后的兴奋状态。
我到这个时候才若有若无的明白他所说的意思,他可能是在嘲讽神学家们‘此地无银’的说辞。
根据西方某些神话版的经书记载,他们的上帝在一个叫亚当的男人身上取出一根肋骨造成一个女人,把她叫做夏娃,并造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供他们二人看守和居住。大院子的地上撒满了金子、珍珠和玛瑙,各种各样的树木从院子的地里长出来,开满了各种各样的奇花异卉,非常好看,上帝把它赐名为‘伊甸园’。
‘伊甸园’就是传说中的人类没有繁殖之前的乐园。
无所事事的上帝还在园院子里开出了四条河流,河水分成四道环绕着伊甸园,在园中淙淙流淌,滋润着院里的大地和大地上的所有生物。
第一条河叫比逊河,环绕哈腓拉全地,即今天的印度河流域附近,亚洲和欧洲的中间位置;第二条河叫基训河,环绕古实全地,经书里指的是非洲的尼罗河和红海之间的广阔地区;第三条河叫希底结,经书里说它“流在亚述的东边”,而用我初中地理老师的话说:它发源于今天的土耳其,流经伊拉克,流入波斯湾;第四条河就是伯拉河,它与希底结河相邻。
第三道河和第四道河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叫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初中学地理的时候我就背的滚瓜烂熟,但不知道它们的具体位置。当年初中地理考试,也就考两条河流的名字,只需要死记硬背。
为了加深记忆,像背英文单词一样,我在它们下面写上一行‘在地沟里吸油,诱发拉肚子’的译文,很快便铭刻于脑,过了几十年都没还给老师。
当然,我到现在依旧没有去看过,它们究竟是世界地图上的哪两条曲线。自然,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的中游地区的地理知识,我也是从百度地图里找到的。
我对亚述帝国的古文明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伊甸园里的亚当和夏娃。我认为,他们长时间以树上的果子果腹,没有‘遮羞’念想地在院子里出双入对,被蛇引诱吃错了某个果子而发生的交集,是必然的事。就像某人第一次去灯光眩目的迪吧,被引诱嗑上某种不适的‘药丸’是同一个道理。
如果说亚当和夏娃偷食禁果被赶出伊甸园后才成了我们人类的祖先,那么,我们人类最要感谢的对象不是神话中的‘上帝’,而是引诱夏娃吃了善恶树上善恶果的那条蛇。
冠以道德双重标准的,是那些既认为偷食禁果是人类原罪及一切其它罪恶的开端,又认为这一切又都是人性的自由意志。
也就是说,亚当和夏娃的出柜是种罪恶,但又是符合常理的‘自由意志’。那么,我在自由中与薇薇发生的‘苟合’和其间所产生的快意就不算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