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蔺雪茹的精心准备付诸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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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蔺雪茹的精心准备付诸东流
不知不觉中，纪灵笙当真成了这场赏菊宴的主角。
本来在赏花的夫人小姐们，也被吸引过来，安静地听着纪灵笙讲话。
旁人说这些话，大家只会嗤之以鼻，甚至是骂一句“荒唐”“不要脸”。
但，纪灵笙可是镇北王妃！
如今后宫无中宫，无贵妃。
所以除开太后，纪灵笙就是现今大夏最尊贵的女人了。
这层身份的加持，使得在场的贵妇千金们，愿意听一听纪灵笙的“放肆之言”。
加上大多数夫人，都在夫妻一事上饱受委屈，心中的压抑和郁闷不知向何人倾诉。
是以，许多人暗暗记住了一件事：王妃纪氏和她们不一样，在夫妻之间的问题上，找她取经兴许能有出人意料的效果。
但是，就算心里很想和王妃就此话题深聊，可王妃这些言论着实“惊人”。
是以谁也不敢贸然搭腔。
就怕传出去后，自己会被认为与王妃纪氏一般“不守妇德”、“不敬夫君”。
那样可就是灾难性的后果了。
纪灵笙见冷场了，也并不在意。
伸出精致的美甲拈了一颗乌黑圆润的葡萄，放进了嘴里。
一咬，丰沛甜美的汁水就溢满口腔。
纪灵笙眼睛一亮，哎，这葡萄怪甜的。
伸手又拿了一颗，旁若无人地吃起了水果。
在她拿第四颗的时候，一枚剥好皮的葡萄递到嘴边。
“主子，让奴婢伺候您。”
很有眼力见的翠喜在看出主子喜好这盘葡萄后，立刻机灵地上手了。
纪灵笙便放下手中的葡萄，“也好，省得弄脏了我的美甲，毕竟你们帮我弄这指甲都花了挺多功夫。”
尚书夫人看到她如此慵懒自在，丝毫不像大家那样，身板始终挺直，吃东西也很矜持，凡事以形象为第一位。
不由得撇了撇嘴表示蔑视，其实太后也没说错，没有母亲教养的姑娘，确实是不够端庄得体。
——她不承认自己心里对这位年轻的王妃，其实是隐含羡慕的。
羡慕她可以不顾及旁人眼光，活得随心所欲。
当然，羡慕归羡慕，真叫她跟着纪灵笙学，那也不可能。
即使私底下她会咂摸纪灵笙的话，甚至是偷偷照做，可明面上她也不会附和对方。
“说了这会子的话，想必王妃也累了，不如我们到湖边走一走，吹吹风？”
找回理智的尚书夫人微笑着提议道。
“你倒是提醒我了，眼下什么时辰了？”纪灵笙坐直了身体，扭头问翠喜。
翠喜还没回答，就有夫人热情地回答：“王妃，巳时末了。”
纪灵笙冲她点点头，笑眯眯地反问：“这位夫人不知是哪家府上？”
贵妇正要回答，纪灵笙又道：“不过这也不重要。旁边这位小姐，是夫人的女儿吗？长得可真水灵。”
“回王妃，这是民妇的侄女，姓陈，闺名婉霜。”贵妇也是一脸笑容，拉起侄女的手向纪灵笙介绍。
那陈家小姐便起身给纪灵笙行了一礼：“婉霜给王妃请安，王妃万福。”
“婉霜妹妹长得真水灵呐。”纪灵笙含笑称赞，“不知妹妹今年多大了，可有许配人家？”
大家见她这么一出，顿时就愣住了。
这是在干什么？
听说纪府的几位公子都未曾娶亲，难道王妃想给自己找嫂嫂？
陈婉霜脸色微红，垂眸道：“回王妃，民女今年十七了，婚事……未曾定下。”
十七岁，比纪灵笙还大一岁。
“原来是姐姐。”纪灵笙很干脆地改了口，她扭头对陈婉霜的姑母道：“听闻太后除了给王爷选侧妃之外，还有意为王妃挑选几门贵妾，夫人若有此意，不妨回去与陈家商量一下婉霜的婚事。”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王妃居然是想给自己夫君讨妾？
这，这莫不是故意气太后的？
太后前脚要给王爷娶侧妃，王妃后脚就表示对王爷不感兴趣，甚至还十分热情主动地为王爷讨贵妾，摆明了是向太后表态：我才不稀罕你儿子！
不少人都想通了这里面的关系。
而有些脑子没那么灵活的，比如陈婉霜的姑母，就欢天喜地道谢：“多谢王妃提点，民妇一定回去同兄嫂商量！若婉霜真有幸入府，绝不会忘记王妃的提携之恩！”
随即又点了下侄女：“婉霜，还不快跪下给王妃谢恩？”
陈婉霜只好又站起来，给纪灵笙跪下了，“婉霜谢过王妃……”
说完给纪灵笙磕了三个响头。
注意到陈婉霜的眼神，纪灵笙倒是有些好奇了，这人眼里看不出高兴，但又好像确实不排斥嫁进王府，真是奇怪呢。
其实，今天一到尚书府，纪灵笙就看得出来，哪些是想学蔺府那样将家族女子送进王府，哪些是单纯来赴宴的。
否则她也不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像陈婉霜这样想嫁进王府的还有好几个，可惜那些姑娘的家长，不像陈婉霜姑母这般“会来事”。
等再有人想清楚了要巴结王妃，却听纪灵笙又开口了。
“王爷身份贵重，本王妃自然要以王爷的子嗣为先，凡是不介意为妾者，皆可送进王府，若合本王妃心意，本王妃就做主替王爷收了。”
正妻是有资格替夫君纳妾的。
嘿嘿，太后不是要给慕琛选侧妃，送贵妾吗？
那她这个正妃也不能落后啊。
相信慕琛见到那么多的美人儿进了自己后院，一定会被迷花眼，到时候便不会来骚扰她了。
而红拂若想发火，只能冲太后发去，毕竟牵头人是太后。
想到这里，纪灵笙满意到了极点。
她目光再次落到陈婉霜身上：“婉霜妹妹甚合本王妃眼缘。”
说罢，从头上摸下一支簪子，交给翠喜。
“这只簪子，就送给婉霜妹妹当见面礼。”
众人见状，当即明白，王妃这是替王爷收下陈婉霜了！
顿时，不少人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她们就不要顾及尚书夫人的颜面，对王妃主动一些、热情一些了！
后面再想讨好王妃替族中后辈开路，恐怕就不能像陈氏那般轻松了。
而尚书夫人打死也想不到，自己策划多时的如意算盘，一遇上纪灵笙就屡遭打乱，如今已然是溃不成军了！
因为很明显，纪灵笙不是妒妇！
以后就算她的女儿在纪灵笙那里受了委屈，恐怕说出去也没人信！
并且原本会和她统一战线的人，现在都一心想着博取纪灵笙欢心，毕竟只要对方点头，自家后辈就能像陈婉霜那般，一步登天……
于是，直至赏菊宴结束，贵妇千金们欢送王妃离席，躲在船中抚琴抚到手疼的蔺雪茹，也没能按照计划那般，在众目睽睽下惊艳亮相。
待客人们走得差不多了，尚书夫人才一脸疲惫地让人扶二小姐上岸。
蔺雪茹不能理解母亲的做法，语气幽怨：“娘，女儿还没见过诸位宾客呢。”
“没必要了。”尚书夫人揉着眉心道。
“娘……”蔺雪茹并不知她们在岸上聊了些什么，还当娘是受了纪灵笙的威胁，“是不是王妃不愿接纳女儿？”
“若真如此，为娘又怎会让你缩在船里不出？”尚书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纪氏越是蛮横霸道，大家就越是对她不满。”
“而这时，你再优雅出场，对纪氏百般恭敬，礼数周全，大家自然会宣扬你的气度远超正妃。”
蔺雪茹目光闪了闪，眼里有了泪花：“那娘为何没有按照计划进行？女儿与王爷仅有一面之缘，若无美名在外，如何能留住王爷的心？”
纪灵笙虽然是出了名的任性霸蛮，但她的美貌也是京中有名的。
蔺雪茹在外貌上无法和纪灵笙相较，就只好从品德性情方面下手。
所以对于今日这场暗中交锋，蔺雪茹十分重视，私下也准备了很长时间。
而且蔺府故意在宴会前一日，才将帖子送到王府，为的就是让纪灵笙认为蔺府轻视她。
众所周知，别人越是怠慢纪灵笙，她就越要上门“找场子”。
那样一来，今日纪灵笙必定大闹尚书府的宴会。
事后尚书府再对外解释，帖子之所以送的晚，是因为王府避不见客，这才导致尚书府的帖子迟迟送不进去。
如此，尚书府是情有可原，纪氏撒泼，就成了没有气度、缺乏涵养的表现……
想到这段时日来的精心策划，今日轻易付诸东流，蔺雪茹终是不禁委屈又气愤地落泪。
尚书夫人见状，也百般愧疚，却又无可奈何。
直言道：“雪茹，依娘之见，那纪氏嫁人后好像开窍了，她的聪慧今非昔比，娘不是故意坏你好事，实在是纪氏她处处反常，让娘没有半点机会。”
蔺雪茹一时听不进去劝，只带着气转身了，她要回房大哭一通！
若叫纪灵笙知晓自己会将一个病美人气哭，也许她会……
留下来看热闹。
而眼下，就如纪灵笙最初所料的一样，尚书府里的赏菊宴在不久后，便成了京城人士茶余饭后的谈资。
从得知自己王妃要去尚书府后，就一直暗中关注此事的镇北王，也顺利获悉了王妃在宴上的，所有言论。
“砰——哐当——！”
这一夜，王府主院的书房里，所有陈设物都遭了大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