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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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可万一还是一直念着呢。”
摇了摇头,岑缨并不认同大长老的看法。在岑缨看来,虽说世间万般唯有情字最伤人,但想要放下谈何容易?
“那也是三郎自己的选择。”
大长老也不争论,只是淡然说道。
“来了。”
大长老敏锐的察觉到了越三郎的临近。
一只小巧的乌金燕从天边飞来,缓缓落到了地面上。
“余梦之是快死了吗?”
这越三郎并未保持乌金燕的姿态,而是化形为人,站在了北洛三人的面前满不在乎问道。
“你...跟梦里的黑衣人长得一模一样。”
岑缨看着越三郎的模样有些惊讶,这人跟梦境中将余梦之带走的那个妖异男子一模一样,不免让她心生怀疑。
“余梦之被魔气所侵,若再不醒来,即便本来无病,恐怕也命不久矣,何况她的身体似乎并不太好。”
云无月回答了越三郎的问题。
越三郎化为人形之后,颜值这方面没的说,虽然比起北洛仍有差距,但也称得上是美男子一枚。
听到了余梦之的近况,这越三郎隐藏在衣袖中的双手正止不住握拳颤抖,他面色冷峻,冷笑道:“哈,真是报应。他留了什么话?”
“她说,让你解除你们之间的契约。”
岑缨犹豫着将余梦之梦境中说的话说了出来。
“哈哈,契约...她终于想起来我们之间还有契约。可惜我没办法解除,哪怕我如今也恨不得把全身的血都换过...我们乌金燕缔结的血契是一生一世的。”
他伸出右手,一团暗黄色的光球在掌心中形成,望着这颗光球,越三郎声音愈发冰冷。
暖和的阳光透过稀稀疏疏的树叶洒在了越三郎身上,并没有驱散他脸上的阴郁,反而加深了一丝怨恨。
“血契?那就走吧,我想辟邪的血足以吞噬掉你们之间的契约。”
北洛若有所思,他如今身怀辟邪王族血脉且妖力已经觉醒,想来这血契也构不成什么太大的困难。
“...这样吗...倒也不错...我跟你们去。”
越三郎垂下头,思考了片刻,便爽快的答应了。
原本那种怨恨的情绪一扫而空,语气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遗憾又或者是解脱。
“竟是辟邪?真是太失礼了!”
大长老知道了北洛身份之后,对他丝毫不敢怠慢,连忙回礼道。
“细枝末节就别在意了。”
北洛抬起头,看着大长老这幅样子摆手道。
“不,大人驾临,乃是我族的荣幸。三郎,你须谨慎行事,不要鲁莽。”
大长老十分慎重的朝着越三郎细细叮嘱道。
妖族比起人族更为残酷,大妖和小妖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的,大妖一怒,动不动就能将你族群覆灭,根本得罪不起。辟邪作为妖族中最强大的种族,自然会受到应有的尊敬。
“是。”
向大长老行了一礼之后,越三郎这才跟着北洛三人前往阳平余家,准备了结此事。
......
回到阳平之后,因为有着外人在,岑缨和北洛一路上也没有说话。几人就这么沉默着在阳平的街道上行走着。
“你们...你们在余梦之的梦里,还看到了什么?”
在要临近余梦之家的时候,跟在北洛身后的越三郎停下了脚步,开始向其打听起梦境中的余梦之的情况。
“我们遇到她时,她正站在自己的墓前。”
北洛将梦境中所看到的情景给他描述了出来。
“墓?她大概真是一个对别人狠心对自己也狠心的人。”
越三郎只是叹了口气,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对其中的过往,北洛并没有主动询问,有些事情不是非要弄明白的。
站在余梦之的家门前,越三郎有些迟疑。
但下一瞬,他还是咬咬牙鼓起了勇气,将门轻轻推开来。
余梦之的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小心摸索到床前,北洛点燃了一旁的蜡烛,这才将屋内浓郁的黑暗驱散开来。
站在余梦之的床前,越三郎已经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望着床上那个陷入昏睡的女子,越三郎语气平淡,自言自语道:“若是三年前,我绝不会留你性命。可如今我已经想得明白了。不过是过眼云烟,我只须把它当成一个教训,永远不要再犯同样的错。”
“你...很恨余姑娘?”
岑缨看着越三郎这种状态,内心有些触动。
“当然恨。我可以为我喜欢的人舍弃性命,但她却不该瞒我骗我。我视她为爱侣,她却将我看做杀之可得的灵药。”
越三郎本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声音在这一刻终究还是起伏了,他双手握拳,似乎是回忆起了当年的事情。
“...灵药?余姑娘是因为她爹娘的病...”
岑缨有了一个猜想。
“是不是孝心感天?”越三郎冷笑了一声,也不再继续下去,只是淡淡转身向北洛行礼道,“还请辟邪大人,便按照她所说的,解除我们之间的契约。”
北洛也不犹豫,手臂微抬,辟邪灵力爆发。
咻!咻!咻!
一缕缕黑色的雾气因为辟邪灵力的影响,不断从昏睡中的余梦之身体上逸散出来。
“是魔气!”
云无月蹙眉,这些雾气她自然不陌生。
北洛瞬间出手在魔气要聚拢成形之际,一剑将其荡尽。
“这样下去她会死。”
云无月开口道。
北洛只得停下了动作,浑身灵力攒动,将余梦之覆盖了一遍,做完这一切才对着越三郎叮嘱道:”你在这里看着。”
“...是。”
纵然越三郎心里百般不愿意,但眼下这种情况,他也只能应了下来。
北洛则是迅速朝着几缕魔气逃离的地方追赶而去。
“这就是所谓的魔通过人的梦境来到人间?太凶险了,如果是这样,它们真的可以不知不觉进到城镇里,然后大肆屠戮...”
眼前这一幕将岑缨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后果让她根本不敢想象。
“找出来,尽快出去。”
北洛回答的干脆利落,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其还未完全成长之际就此扼杀掉。
这才一会儿功夫,北洛就看到了逃离出来的魔物已经开始在街上残害阳平的普通民众。北洛自然忍受不了这种行为,在屈成洋的操纵下,这些魔物很快就被消灭殆尽。
而打斗所引起的响动,也吸引到了阳平城内一伙巡逻的小队。
“...竟是如此。”
在岑缨的讲述下,这伙小队也知道了个大概。
巡逻的小队是星工辰仪社的弟子,他们之所以守夜巡逻也是凌星见特意而为之,如今阳平事态未明,为了不出差错,凌星见自然得安排妥当,以保证阳平的安全。
“我需得立刻禀报师兄。”
为首的弟子向北洛抱拳,以表感谢。
“风里霜说过,魔不会那么快找到梦境出口。要不是这几只运气太好,那就是又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故。医馆那边也是危险。”
北洛点头,心中的担忧又不免多了几分。
“我会与师兄说,加派人手去守着那些昏睡之人。此间事大,说不得还得与其他门派相商。”
为首弟子也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
一旁的云无月也未闲着,开始救治起被魔物所伤的百姓,所幸这些百姓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昏迷了过去。
“我们顺路将他送去医馆。”
为了不耽误北洛几人的时间,为首弟子也做主会负责剩下事情。
这让北洛得以喘息几分,继续回到余家才是,一旦余梦之发生什么变故,那都是现如今阳平所不能承受的。
牵一发而动全身!
......
所幸的是当北洛几人赶回去的时候,余家并无变故。
“如何了?”
越三郎开口询问道。
“魔已除去。”
北洛点头。
“嗯...”
越三郎还想问些什么,但此刻余梦中却突然有了动作。
原本陷入昏睡的余梦之此刻清醒了过来。
“三郎,你来了。”
刚睁开眼,余梦之的眼中便被越三郎的身影所吸引。
“你当初说结下血契,同生共死,而今情分已尽,不如就此了结。”
似乎是知道越三郎前来的目的,余梦之主动提起了血契之事。
“你如今这般虚弱,莫非也是得了同样的病?”
望着余梦中那面色惨白虚弱无比的样子,越三郎问道。
“是我自己身子弱罢了。”
摇摇头,余梦之闭上了眼睛。
“...那你当初都是骗我的?什么成亲,不过是想找个下手的机会。不对,是我一心要和你在一起。”
“每回提到成亲或是结契你却总是推却,可惜我那时不明白。这样说来,倒是我自己送死了。”
没有多看一眼余梦之,越三郎很平淡的谈起了过往。
“三郎,无论如何都是我对不起你,你就算杀了我也是应该。”
躺在床上的余梦之苦笑。
不再理会余梦之,越三郎转头看向北洛,恭敬道:“大人。”
北洛辟邪灵力爆发,霎时余梦之的胸口一团暗黄色光团出现,而越三郎的掌心同样冒出了一团暗黄色光团。
这便是两人结下的血契。
唰——
啪嗒!
一声破碎声从光团内部响起,从里到外,这光团化为了一阵光辉消散在空中。
“...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无其他。”
重新看了一眼余梦之,越三郎颤抖着说出了这句话,随即便消失在了房间当中,只剩下一阵羽毛飘落。
在昏黄的烛光下,那羽毛映照在墙壁上斑驳一片。
“唉,又是个悲剧。”
坐在电脑屏幕前的屈成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弹幕里的大家同样感叹不已。
“这越三郎说实话还是在乎余梦之的。”
“三郎问她是不是同样的病的时候,就是对她还是有担忧,很明显没有放下。”
“其实挺惨的,就通过前面这段剧情就能发现,这余梦之其实是利用越三郎去救她父母去了吧?”
“悲剧。”
“挺惆怅的,唉。”
.....
......
“余姑娘...”
岑缨看着那面无表情的余梦之,想要劝说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谢谢你们。我原本就生了病,不剩多少时日,想不到在死之前还能了却心愿。”
“不值得替我难过,今日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总不能做坏事没被人看见,遭报应了反而博人可怜,终归是有因才有果”
余梦之静静望着天花板,眼角落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水,自顾自的说着。
“那就当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是谁告诉你乌金燕的心头血可以治病?”
北洛突然开口问道,打破了原本有些凄凉的氛围。
“你们也发现了吗?对方是一位外乡来的年轻公子,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姓。其实后来想想就觉得不对,为什么爹和娘的病来势汹汹,为什么需要乌金燕的心头血,而我正好认识三郎。”
“...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对方的意图。”
有些羞愧的转过了头余梦之背对着北洛几人,说起了往事。
“那你怎么不把这些告诉越三郎?”
岑缨有些焦急连连问道,这种事情应该早点跟越三郎说啊,或许说了就不是今天这个局面了。
“等我醒悟过来,已经是后来的事了。即使对方有什么图谋,最后做出选择的仍然是我。不需辩解,也无可原谅。三郎重感情,他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觉得我也是被人所害,可我不想这样。”
“对了,床边的柜子里有当初那位公子给我的‘刀’”
余梦之无奈摇头,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云无月闻言也是立马打开了床边的柜子,里面果然发着一把利刃。
“他告诉我寻常利器未必可以伤到乌金燕。那个时候,我每天都有很多念头...有时在想爹和娘的病是不是我做的一场噩梦,等睡醒过来就什么都好了。”
“有时又会想只需要一点点乌金燕的心头血,三郎不会因为这样就死掉的...”
余梦之的家中很整洁干净,那刺绣机器上海摆放着一副未绣完的燕子叼画图案。
那刺绣上的燕子和越三郎一模一样,嘴里所叼的花束是那么鲜艳好看。
“可这把‘刀’却被我留了下来,虽然每回看见它,心里都是又悔又恨。”
悔不当初,余梦之噙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