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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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已经发生的事实来说，事后的言论，即使再显得忿忿不平，也往往显得微不足道。
接近老宅的那条街道，空气中弥漫着烟灰的味道，让人有一种无来由的心惊肉跳和深切的哀伤。
一路上，肖培年一语未发，不知道是在想着心事，还是在努力消化自己的情绪。
肖家老宅周围，围了一圈人。
有官府的人在那里指指点点维持秩序，也有周围的邻居在惋惜地议论。
肖培年没有走过去，远远地看着这一切。
“这房子，住过肖家好几代人，从刚开始的一所小房子，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慢慢变成这么大一个宅院……但是，却毁在了我的手里……”
肖培年断断续续地说道。
“肖先生您别这么说，这又不是你的错。”戚凌风忍不住安慰。
他实在是看不得这个中年男人如此凄苦的表情和语气。
“是我，是我没有守护好祖宅。”
“老爷，您别太伤心，小心身体……”肖伯说。
肖夫人从在路上，就一直在掉眼泪，此刻听到肖伯对肖培年的劝解，她拼命忍住泪，说道，“是啊老爷，只要我们人都好好的，无论任何时候，都能从头再来。”
但是她没忍住。
一边说着，眼泪一边大颗大颗落在了肖培年的手背上。
夫妻俩双手紧紧相握，却喉头发紧，说不出安慰彼此的话。
“哎……我对不住，对不住肖家的……”
一句话没说完，肖培年口中喷出鲜血，整个人朝着肖夫人的方向倒下去。
冯倾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不然，两个人都得倒在地上。
雇了马车回到客栈，冯倾立即为肖培年疗愈。
还好只是急火攻心，并没有对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
但是，按照肖培年这样的性子，如果他一直这样忧虑自责的话，身体会很快亏耗下去，会越来越差。
“五小姐，我们家老爷，怎么样了？”
肖夫人问道。
冯倾看了她一眼。
肖夫人这几天受到的打击实在是太多，每一件事情，都让她心力交瘁。
她的脸色也差极了。
“肖先生没什么大碍，但是夫人，您也应该保重自己的身体，要是您都病倒了，谁还来照顾肖先生呢？”冯倾劝道。
肖夫人点点头。
冯倾决定待会儿给肖夫人也做个疗愈，否则，她真的担心她会撑不下去。
“我……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原本昏迷的肖培年突然说道。
将坐在他身边，正给他用木系异能疗愈的冯倾，都吓了一大跳。
“一个熟悉的身影……”肖培年又说道。
冯倾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说梦话，不由得看向肖夫人。
“老爷，老爷，您醒了吗？”肖夫人走近前，抚着肖培年的额头，关切地问道。
“但是我认不出是谁……”肖培年又说道。
“夫人，肖先生平日里，有说梦话的习惯吗？”冯倾问道。
因为她也无法确定肖培年这会儿到底是处于清醒状态还是在梦里。
木系异能倒是可以去探测，但是她现在还顾不上。
“之前，我夫君从未说过梦话啊。”肖夫人不解地说道。
冯倾想，即使他刚才确实是在说梦话，他说出来的，也很有可能是非常重要的信息。
过了一会儿，肖培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就要喝水。
冯倾从空间拿了一颗小药丸出来，放进水里，会产生很多小气泡，看得在场的人都好生稀奇。
“这个可以安神，肖先生喝了之后，有助于他放松神经。”
“为什么会产生泡泡呢？”肖伯好奇地问。
“莫非，是因为这里面有仙术？”玩具大叔比较有童心。
其实，就是一颗泡腾片而已，但是他们都没有见过。
冯倾忍不住一笑，耐心解释，“这里面并没有什么仙术，这种泡泡，只是为了让它更好地溶解在水里，你们看，现在水里是不是没有任何沉淀？”
几个人围观了一番，都啧啧称奇。
肖培年喝了水之后，继续躺着休息。
冯倾问，“您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肖培年摇了摇头，“我没事，多谢五小姐。”
“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冯倾让肖培年先歇一会儿，她去给肖夫人做了疗愈。
药材世家好歹和医药沾点儿边，加上家里也有郎中，所以夫妻俩的身体其实保养得很不错。
这样折腾了一番，已经到中午了。
冯倾看了一眼窗外。
今日是一个难得的大晴天，外面的天色几乎和夏天一样清朗明媚。
明天，明天注定要打一场硬仗，她还需要肖培年的支持，此刻人家刚刚经历了难以接受的灾祸，而这灾祸，正是由她所关心的那件事引起的。
此时此刻，主动找肖培年去商议明天的事情，真的好吗？
饶是像冯倾平日里那么果决的人，也陷入了纠结之中。
虽然为了将事情做成功，可以不考虑情绪上的事情。
但是对于肖培年，她实在是有些难以做到不顾及他的感受。
正在自己房间里徘徊的时候，戚凌霄进来了。
“阿倾，你是不是正在为了怎么去找肖培年商议明天的事情而烦恼？”他直接问。
冯倾停下脚步，看向戚凌霄，点了点头，“你说得一字不差。”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戚凌霄在椅子上坐下来。
“怎么办？”冯倾问。
“其实，阿倾，没必要这么纠结，我们都知道，错过了明天，那些人贩子就要再逍遥很长时间，甚至，我们就永远地失去了抓住他们的机会。”
戚凌霄说。
冯倾点点头，“我知道啊，正因为我知道明天是最后的，很可能也是唯一的机会，所以我才这么纠结，若是随便什么时候都能去抓那些人，那我不会焦虑的。”
“肖先生因为这个，付出了这么多，要是因为顾及他一时的情绪，我们放弃了从他那里获取重要信息，导致没能破案，那他所有的付出是不是都白白浪费了？”戚凌霄又说。
冯倾非常认同地点了点头。
她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