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越忍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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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周久安实在受不了她二愣子一样的反应,不耐烦地按下了开关。
幼宜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激得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再睁开时就感觉有只手取下了她脸上的面具,随即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地开口:“许幼宜,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环着她腰的那只手丝毫没有撤离的意思。
幼宜在他开灯的一瞬间就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他的气息实在太熟悉了,她之所以会发愣是因为没想到他还在这里。
她以为他已经离开酒店了,准备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儿来着。
“小——”
“久”字还没出口,周久安盯着她那张红润饱满的樱桃小嘴,眸色一暗,忽然往前死死压住她,捧着她的脸就吻了下来。
“唔!!!”
幼宜的身后是门,他力道大得让她身形一晃,往后退了半步,整个人一下子撞了上去,高跟鞋狠狠抵着门板,脚踝一阵发疼。
可她已经无暇顾及了,她在想周久安是不是生气了,要不然怎么会吻得这么发狠?
周久安含住她的嘴唇,舌头强硬地撬开她的牙关,顶进去就是一阵搅弄。
没错,他确实在生气。
他一想到季晏礼吻了她的额头,他就气个半死,他要狠狠地亲她,最好把她的嘴唇都亲肿,看她还怎么出去见人。
——当然他也舍不得她再回到那个宴会厅。
今晚的她太美了。
平常见她都是穿着最简单的t恤牛仔裤,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穿裙子,还是那样一件优雅中又带点俏皮的晚礼服。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想把她带走,藏起来。
她是他一个人的,谁也不许再看。
所以周久安始终只是个小孩儿,这种时候脑海里的想法也和成年男人完全不一样,甚至他即使吻得越发用力,左手还是捏着她的下巴,右手始终掐着她的腰。
没有往上一点,也没有往下一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幼宜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赶紧伸手推了推他,含糊地开口:“小久,喘不过气了……”
周久安一愣,迅速松开了她。
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幼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再抬眼时水光潋滟的眸中有了怨怼,“你怎么在这儿?”
周久安却误解了她的意思,又捏了她的下巴,呼吸的热气全打在她脸上,阴恻恻地反问:“你很希望我走?”
“不是不是,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幼宜生怕他一个激动再给她一个深吻,那她就真的要成为第一个因为接吻而窒息死亡的人了,马上仰着头看他,脸上绽笑。
可他捏着她的下巴她口齿又不太清晰,干脆伸手去抓他的手腕,可怜兮兮地开口,“小久,你先放开我呗,有点疼……”
她仰着脸,昏黄的灯光映得她脸颊红润,还有她的眼睛,盛满了委屈巴巴,那张娇艳欲滴的嘴唇更是诱人心魄,周久安受不了她这样的表情,眉眼松动许多,松了手,忍不住再次低头蜻蜓点水般地吻了她的唇。
这一吻不得了,他刚刚妒火上头没注意,这下倒是反应过来了,她的嘴里有淡淡的酒味。
“喝酒了?”他微微蹙眉,见她一直靠着门,索性就改为单手撑着门,压下脸看她。
右手嘛……自然还是放在该放的地方。
幼宜在心里吐槽你都亲多久了才发现,完全没注意到腰上那只不属于她的手,而是侧头瞥一眼周久安的右手,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点酒精作祟,脑袋恍惚一下,有些头晕目眩的同时,小心脏也“咚咚咚”地狂跳,刚要出口的话就那么好巧不巧地卡在了嗓子眼里。
周久安这是在……壁咚她?
见她发呆,周久安有点不满了,抬手敲了她脑袋一下,“说话。”
“别乱敲,好不容易做的造型呢,”幼宜赶紧抬手顺毛,然后一手抱着他的胳膊一手用食指和拇指比画了一段距离,“就喝了这么一丢丢。”
难怪脸那么红。
“下次不准喝了。”周久安捏了一下她的脸算作惩罚,“还有,也不准别的男人亲你。”
幼宜知道他还在因为刚刚季晏礼的举动生气,马上举起一只手比了个“四”,想想觉得不对,又把小拇指屈起,这下终于做了个标准的发誓手势,“那都是场面功夫,我发誓,绝对没有下次。”
要不是这次在平城季晏礼找不到别的认识的女孩儿,她说什么也不会答应做他的女伴。
该死的酒会,害得她站在那儿僵硬地笑了一两个小时就算了,腿还快断了。
那可是将近十厘米的高跟鞋!
现在要是给她一张床,她甚至都能马上踢掉鞋子躺下去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周久安淡淡“嗯”了一声,听不出喜怒。
幼宜借着他胳膊的力,低头去脱高跟鞋了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周久安的眼眸深邃得让人无法参透他的心思。
他和季晏礼都是男人,男人之间往往是最了解的。
场面功夫?
也就骗骗她这个傻姑娘而已。
他很清楚季晏礼礼貌克制的眼神下面藏的是什么东西。
“哎哟——”幼宜突然小小地叫了一声。
周久安赶忙低头去看,就见她一只脚踩着高跟鞋,另一只脚暴露在空气中,右手不停地揉着。
她刚脱掉了一只鞋,也不知道是站太久了还是因为刚刚撞了那么一下,总之踩在地上的时候,就感觉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别动。”周久安体训了这么多年,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伤势,一眼看出来她脚扭伤了,低低喝止。
他的声音十分严肃,幼宜就不敢动了。
房间靠窗的位置摆了张宽大的皮质沙发,周久安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到沙发上,脱下她脚上的另一只高跟鞋后,半跪在她面前,握住她的脚打算查看她脚踝的情况。
奈何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幼宜因为身材娇小的缘故,脚也小,周久安握着她的脚,发现竟然还没他整个手大。
尤其是那脚趾,更是圆润小巧得可怜,周久安用指腹轻轻抚过,触感绵软细腻,像似的。
周久安竟然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
好在声音很小,幼宜没听见。
要不然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幼宜靠着沙发背看着他,有点害羞,捂着脸从指缝里偷看他。
从小到大还没人这么握着她的脚呢。
可看着看着,她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周久安的眼神方向怎么感觉不太对呢?
于是她晃了晃脚,清清嗓子问:“你在看什么呢?”
周久安看着那如同贝齿般白皙的脚趾在他面前晃悠,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变态,赶紧收回视线落在她已经泛红的脚踝上。
手心轻柔地覆上去,他没敢用力,“疼吗?”
怎么踝骨也这么细呢,他都怕稍微用点劲就给她掰折了。
幼宜摇头,“不疼。”
周久安握住她的脚踝,轻轻揉了揉,“现在呢?”
幼宜还是摇头。
周久安渐渐加重了力道,却没看脚踝,而是一直盯着她的脸,观察着她的反应。
幼宜一开始还没什么表情,到后面就忍不住咬着嘴唇,皱紧了眉头,眼泪汪汪的。
真疼啊。
“别咬,”周久安不满她的表情,“疼就说出来,越忍越疼。”
幼宜愣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
一时间,脚踝上的疼痛都好像远去了。
周久安的声音就像是水滴一样一点点穿透她的心,让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天真烂漫的童年时期。
她还记得那天是六一儿童节,学校让每个班派出一些学生上台表演节目,她负责弹钢琴,给其他同学伴奏。
舞台两旁是台阶,那时候她穿着长长的礼服,上台阶的时候,一不小心踩到了裙角,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所有人都围过来问她有没有事,她当时明明疼得牙齿都在打颤,却还是强撑着弹完了一整首曲子。
因为没了她的钢琴伴奏,这次的演出将无法进行下去。
其他同学辛苦排练了好几个月,她不想到最后却功亏一篑。
表演结束后,她看见父亲在舞台一侧等她,满眼心疼。
她再也忍不住了,扑进父亲怀里嚎啕大哭。
父亲一边给她处理伤口一边说,
小宜,疼就要说出来。
越忍会越疼。
……
似乎从父亲去世后,再也没人跟她说这样的话了。
其实像脚踝的疼她完全可以忍受的,这几年经历过的事情,比这更疼的也不是没有。
她都忍过来了。
可是周久安说了父亲曾经说过的话,她怎么就这么难过呢。
眼泪不经意洇湿了眼眶,幼宜轻轻眨了下眼睛,泪珠就顺着脸颊滚下,无声地落在沙发上。
妆花了。
反正也不打算再回到那个让人心力交瘁的宴会厅,幼宜随手抹了把脸,摇摇头说:“不疼。”
周久安掀了眼皮看她,然后继续默不作声地给她揉着脚踝。
力道,放轻了许多。
都说哭完容易困,再加上喝了酒,幼宜看着看着,只感觉脑袋一片晕沉,上下眼皮也在打架。
强撑着看了一眼周久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她干脆歪着脑袋枕着沙发扶手,轻轻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