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们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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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银发少年这般从未有过的样子，这让一直想要在狗卷棘面前伪装不在乎的逆卷回心脏顿时感觉到了熟悉的窒息感
【棘在难受。】
【这一次是我的原因。】
长发少年的动作有一瞬间的颤抖。
【但是还没到时候，我必须……】
逆卷回稍微转移了视线，然后他轻声开口:
“棘。”
“对你来说，同伴很重要吗?”他再次询问了这个他曾经问过的问题。
狗卷棘无法想象，为什么都到这个地步了，面前的人还能提出毫不相干的问题。但是他曾经就给出过答案。
所以就算是再问一次。
他的答案也不会有变化。
“是。”狗卷棘再次坚定地回答了他。“我们互相守护，在这个残酷的有诅咒的世界。唯有人类相互团结才能看到黎明。”
“我们守望着人类和伙伴。”
“我们是咒术师。”而这是他们选择踏入这个世界就与生俱来的责任与代价。
听完少年的回答。逆卷回垂眸，如蝴蝶翅膀一般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
“这样啊……”果然是这样啊，明明早就知道答案的。
【那个孩子手里紧紧抓住的。】
【只有唯一的那一根稻草罢了。】
但是那个孩子的稻草，眼里还有其他的很多东西，不仅仅只有少年。
“所以棘。”黑发的诅咒抬起了头。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在浮动变化。
狗卷棘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他不愿意接受的改变似乎早已经开始发生了。
“所以我无法理解。”悄无声息的，巨大的特级咒灵轮回显世了。逆卷回压制的情绪和咒力开始喷涌而出，他身边再次出现奇怪的低语。
“回……又……”
“不可以……”
他再次与他对视。
“所以我无法接受啊。”逆卷回突然笑着说。
“我完全无法接受。”少年有点情绪溃散般地笑着。笑着笑着，他的眼角就出现泪珠。
“棘可以为了保护他人付出自己什么的，我真的完全没办法接受哦。”
“明明我只有棘一个人啊。本来我已经足够忍耐了，一直一直在忍耐着棘看向身边的其他人，看着你与其他人自然的相处，看着你为了任务不断战斗受伤，看着你为了保护一群根本不值得的人类差点付出性命！”
少年的情绪开始真实的波动起来。轮回似乎都因此被影响了。它身上的污秽开始扩散。周围开始滋生出了附属的小咒灵。
高专的其他人瞬间察觉到了不对。
“该死。”这段时间一直在搜寻逆卷回的五条悟立刻停下了自己的行动，他眉头一皱转身就向着污秽辐射的方向瞬移。
这样的气息……逆卷回这小子隐藏气息的能力还真是可怕啊。居然到这个程度才被自己的六眼发现。
“哈，你小子最好有恰当的理由。否则老师我一定要狠狠教育一下不听劝的坏学生了。”事到如今，五条悟仍然希望，逆卷回能被拉回来。他不希望，最后连逆卷回都踏上夏油杰的老路。
那真的是糟糕透顶啊。
此刻，逆卷回还在和狗卷棘僵持。
狗卷棘看着面前熟悉的人，却第一次感受到了刻骨的寒意和陌生。
“棘你痛吗？”逆卷回突然问。
“我很痛哦。”他如此说。在他那双一直隐藏着情绪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真实的痛苦和照应不出此世万物的冷漠。他再次在狗卷棘面前展露了自己最讨厌的一面。
少年想要用双手捂住脸，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难看极了。
“我不在乎其他任何人，我无法理解你们之间的感情。但是看到你与其他人那样相处我虽然会难受但我可以学会去改变，我告诉自己，我与你们不同，我该学会去理解。”
“但是现实告诉我，诅咒和咒术师天生无法和平相处。在我看到你为一群腐烂至极的人类甚至可以付出生命的时候。我意识到，我太天真了。”他的语速越来越快。
“我低估了身为诅咒的我的卑劣之心。”
“之前怎么样我都没关系，我都可以告诉自己要学会改变。因为棘当然不可能一直包容我的问题，我本就不是人类。但是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而已，因为那样我才能获得片刻的宁静。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感觉自己是活着的，告诉我自己我不仅仅是一个怪物。”
“很可笑吧，身为诅咒的我想要在咒术师的身上寻求活着的意义。”逆卷回放下双手，他的脸色已经非常苍白了，再加上身上不受控制的气息，这让逆卷回看起来更加的非人了。
“所以啊，当我看到我的心脏原来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时候，不是只会为我跳动的时候。”
“甚至会随时为了他人停止的时候。”
“我根本没办法接受了棘。”逆卷回的声音越来越低。
“也许我就是诅咒吧。”
“所以我讨厌，你眼中有其他存在的样子。”
“对棘来说，同伴很重要，人类很重要，责任也很重要。”
“对我来说。”
“这个世界上只有棘是唯一重要的。”其它的一切，都不过是没有意义的灰烬罢了。
包括我自己。
逆卷回这个存在本就是因为痴爱而诞生的诅咒，无法得到那个源流之人的爱的话。
他就会死。
更何况本来，人类与诅咒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我不愿意保护人类。我也不想保护其他任何人。所以，在意识到我们之间完全无法消除的间隙的时候。”逆卷回的表情开始变得坚定。
“我决定抹除一切会伤害到我心脏的人与事物。”
狗卷棘看着前面有些全然陌生的少年。他的紫眸里有什么在涌动。
如果说这就是逆卷回的解释。
那狗卷棘无法接受。逆卷回有他自己的理由。但是狗卷棘他也有他的责任，那是他成为咒术师后就发誓无法舍弃的一部分。
“所以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去伤害其他人了吗？”他问。
“放任着诅咒伤害我们所保护的人，甚至是虎杖他们？”
“只为了达到你的目的？”少年的声音清冷而清晰，但是充满了质问的意味。
他在生气。
就像逆卷回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保护同伴一样，他也没办法理解逆卷回的理论。
“是哦。”逆卷回没有任何犹豫的说。
“因为我是诅咒啊。我为什么要在乎我的敌人？”
“对我来说，棘已经是唯一的例外了。”
虽然他这么一承认，等于是彻底把自己架在了咒术师的对立面。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留有余地的可能了。
听到这样干脆的甚至没有一点犹豫地回答。狗卷棘的眼中浮现了失望，他的双手紧握成拳。
他以为逆卷回终于主动出现来见他是因为他有他自己的难处想要和自己解释，比如被诅咒威胁或者意外杀了同伴然后被迫叛逃什么的。
可是事实呢？